回北疆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傅昭满腔的热血,扑面而来的冷风也丝毫不能影响。
出了京都大门,傅昭就在必经之路看到了一袭白衣公子。
雪地,白衣,刺得傅昭眼睛疼,眯着眼才看清了人是谁。
傅父也看到了来人,扫视了一番,牵着马带人走到了一边,留给傅昭空间。
傅昭也不下马,居高临下地问:“叶湛?”
来人恭恭敬敬地行礼,不同叶汶的孤傲自持,他身为庶子更为端庄,一丝不苟得让人挑不住错来。
傅昭的视线从他乌黑的长发上划过,随着叶湛的起身,转到了他的眉眼。
“傅大人。”
傅昭随父征战多年,身上挂着不大不小的官衔,当初为了女子当官,可是好大的一场波澜,最后还是圣上发了话,为这把火加上了一把碳。
他们都说傅家为邪佞,冒大不韪让女子为官,如今时过境迁,女子为官不再新鲜。
可知,什么于理不合,规则道理不过是他们嘴里用来打压人的工具,只要有利益,一些观念就可以改变。
如今,傅昭已经习惯可这个官位,懒懒地问着:“叶公子此次前来府上可知道。”
叶湛目光坚定,说道:“不需要他们知晓。“
傅昭看着他,不置可否,叶家能让叶汶来悔婚,她就知道叶家准备好了站队,要与傅家切割。
她可不会想这是叶汶一人所想所为,要不是叶家允许,叶汶怎么能轻轻松松地拿到婚书。
叶湛看着傅昭的表情,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猛地跪下身,说道:“让我跟随大人。”
傅昭似笑非笑地问:“喔,是要跟随我入军参战吗,可叶公子的身子……”
多说无益,叶湛跪着,定定地看着傅昭。
傅昭将马鞭在手中一转,勾起了他的下巴,像看商品一样打量着他,这个动作充满着侮辱性,叶湛咬牙受着,还将自己的手指攀上了马鞭。
傅昭挑眉看着他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手尖还在轻轻颤抖着。
见傅昭没有拒绝的意思,修长的手指又一点一点靠近着傅昭的手。
就在两只手即将相触之际,傅昭轻笑了一下,收回了马鞭,落下了一句:“好。”
叶湛的眼里猛地沁满了光,灼灼地看着傅昭。
“大人……”
傅昭摆摆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扔给叶湛。
“你等着。”
说罢,策马回到了大部队,也不管叶湛的表情。
傅承看着女儿独身回来,笑着问:“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吗?”
傅昭摇头,她可不信叶湛真的是为了什么情情爱爱的才在这里等着他,她要去好好调查一番,到底是叶家想要两边都压赌注还是派叶湛来当间谍。
亦或者两者都有。
傅承听了傅昭的想法,不是完全赞同。
“阿昭,你未免薄情了点,他幼年时得你一救,倾心也难免。”
傅昭立马换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父亲说的是,在京都待了几日,难免想得多了。”
傅承很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甚至在某些地方更合适,只可是她是女儿。
傅昭刚刚说的那句话自然是假的,被父亲说薄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幼年时的相救,不过就是傅昭吩咐下人去把落入水中的孩子给捞了起来。
傅昭只以为是萍水相逢,人家获救,自己得了个好名声,没想到被救的这件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叶家苛待庶子的事情就被传了出去。
而且傅叶两家还有婚约,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传了起来,千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叶家也不敢再为难他了。
回到北疆,一如之前傅昭猜测的那样,戎羌不过是在囤积兵力在边疆,未敢真的进犯。
北疆地域宽广,建筑风格粗狂大方,在兵营里待了几日,趁着休沐,傅昭便带了副将回到了傅家。
傅府除了大门口站了两位身姿挺拔的士兵,除此之外都是因战事残疾的作活。
他们有些缺少了手脚,有点五官有缺失,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忠心。
副将一进门就跑到了正翘首以盼的老管家身边,喊了一声爹。
管家拄着拐杖,看着自己一身盔甲的儿子,笑得露出了满嘴的牙。
副将想转头和傅昭说什么,傅昭却抢先一步说道:“阿青,先和你爹去吧。”
阿青腼腆地笑了笑,管家则是叫了好几声小姐。
傅昭率先一步走回了后院,让父子俩去团聚去了。
想到父亲说的薄情,傅昭思索了一番就先进了祠堂,里面除了傅家历代祖先的牌位,还摆着傅昭的生母,傅承唯一的妻子。
傅昭慢悠悠地上了三炷香,隔着袅袅香烟看着傅母的牌位。
世人常说傅承对早逝的妻子痴心,生前不纳妾,死后又未续弦,只有傅昭一个女儿又无所谓,可谓有情人。
傅昭却不觉得,她从来就不觉得父亲这个为情所困的人。
换做她在这个局面也肯定会做这个决定,拿起痴情的工具,大部分人都不会觉得这个权势滔天却又无子的大将军有什么别的想法。
如果生的是儿子,以傅昭的能力,傅家不一定能存活到现在,不一定能到现在的规模。
傅昭对自己早逝的母亲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只记得她是个温柔的女子,总是对着她笑,对着父亲笑,而父亲也会对着她笑。
她在最后的日子也是温柔地看着他们,瘦弱的手一寸一寸地摸着傅昭的脑袋,轻轻地说:“我的小太阳,要乖乖听爹的话,以后嫁人了要是不开心,要和你爹说,你爹爹会给你做主的。”
傅昭觉得自己应该很喜欢母亲,所以她要给母亲最大的荣耀,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让所有人都记得她,这是傅昭能想到最好的东西。
静静地在祠堂站了许久,傅昭带着一身香味等到了傅承回来。
傅承自然是闻到了这香味,视线转到了傅昭腰间新带上的玉佩上,那是傅母亲手给傅昭的。
傅承不发一言,只是在吃完晚饭后去到了祠堂。
傅昭摸着玉佩一遍又一遍地和自己说:“情意,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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