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柯新的童年被高强度的学业填满,没时间学人情世故,高中才真正踏入校园。
他也想交朋友,可没人愿意和他这种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玩,他无形的被排挤,全班只有漂亮善良的omega班长愿意跟他聊天。
但也因此招来了班里某些人的妒忌,更有甚者还拉帮结伙来威胁他离班长远点,还对他动了手。
那时候的许柯新非常委屈,爷爷只培养了他智慧,却没教他武艺,他不会打架,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信息素压制也没用,只能忍受着落在身上的拳脚和奚落辱骂的话语,想着之后有能力报复回来。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几年后在一次较大的生意场上,他狠狠的坑了那几个人的家里一大笔,现在那几人的父母看到他都得恭敬地喊声许总。
可许柯新却并未觉得这种报复方式爽,心里那口气还是堵着,直到今天许家圆的没大没小蛮横无理,把他瞬间带回了少年时代那段痛苦的记忆,他一冲动就动了手,但这次他却觉得浑身轻松。
许柯新这才真正意识到,原来的自己有多虚伪。人人都道他是个外表温文尔雅,实则手段精明的小狐狸,对付旁人从来都是动脑子算计,捅软刀子。
耳濡目染下,许柯新也认为自己就是这种白切黑的性子。直到今天才发现,他不是狐狸,而是一头养在狐狸窝中的狮子,狐狸精明狡猾,狮子却易怒易暴躁,本性终究不同。
正当许柯新在屋中沉思时,咣当一声巨响,他房里那道年久失修的门被大力地踹开,许柯新抬头,对上的便是许雁那喷火的目光,和她怀里哭到虚脱的许家圆。
“好啊你许多多!长本事了是吧?敢打我宝贝女儿?是不是忘了你老娘还活着?!”
许雁咆哮着,许柯新见许家圆那挑衅得意的眼神,怒气再次上涌,直接把她怀里的许家圆扯到地下,不顾小孩再次大哭,一脚把她踹倒在地,随后眼神冰冷地直视着许雁:“打了又怎么样?”
他一字一顿,但那通身的气势却让许雁一个alpha都败下阵来,想散发信息素压制都做不到。
“你个兔崽子!信不信老娘抽死你?!”许雁觉得自己长辈的尊严被挑衅了,她怒不可遏,她方才就去趟超市的时候功夫,她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一根的宝贝女儿就被许多多这个赔钱货打了。
看着女儿脑袋上的大包和肿了的臀部,她心疼的不行,就把怒气全部撒到了始作俑者许柯新身上。
许柯新冷着脸:“不要惹我。”
许雁还想上手,许柯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犀利,手下也用了力:“我说,不要惹我。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许雁快气死了,但想到过两天蒋总的安排,她只能忍了。虽然许柯新免了顿打,但却逃不了受罚,许雁把他锁在屋里,准备饿他两天。
许柯新无所谓,反正他有吃的,再说就许家那饭,他宁愿饿着。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许柯新在屋里躺了两天,关于一朝变成omega一事,许柯新开始是无法接受的,生理心理的反差导致他易燥易怒。
可自从打了许家圆,把心里莫名的怒气发泄出来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也想了很多。
无论他是否接受这副身体,他变成omega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在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的思想里,omega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他们只能依附于alpha生存。
虽然许柯新支持omega自立自强,但抵不过他现在的普通人身份,而且他还答应了蒋文睿的婚约,当时答应有冲动和报复的成分在,但他不后悔。
首先,他没资金没人脉资源让他去拼新事业,二是小三十年的打拼让他心力交瘁,担子好不容易卸下,他累了,他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而且蒋文睿给的报酬那么丰厚,条件也符合他的心意。
而且许柯新也梳理了整个车祸的时间线,他九点五十分左右发生的车祸,十点钟蒋文睿就到了咖啡馆,期间半小时的路程对不上,由此可见蒋文睿不是驾驶肇事车辆的人,不过也不排除是他指使人做的,毕竟这种‘黑事’,让手下来做比较好。
可让他想不通的点是,蒋文睿在咖啡馆里接到了手下的电话,槐阳路正是他出事的地方,如果蒋文睿是此事的主谋,在听到出事之后他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大,如若要是在熟人面前是演戏,可面对他一陌生人,蒋文睿实在没必要演。
许柯新愈发开始怀疑车祸的事实了,他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或许蒋文睿真不是主谋,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便是蒋文睿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为了不露馅,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演戏,哪怕是一个外人。
所以他要借着许多多的身份,光明正大接近蒋文睿,查清真相。
如果蒋文睿被人利用,他会道歉,但他怕蒋文睿是蓄谋已久,不仅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整个宏启,他死了不要紧,宏启是爷爷的心血不能出事,爷爷更不能有事。
打定主意,许柯新算是良好接受了omega的身份。周五早上八点半,许柯新刚起床洗完脸,就听见许雁在院子里高声喊:“哎,多多,快出来,蒋总来接你了!”
许柯新看了眼墙上的钟,呵,倒是挺准时。
他没应声,开开门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门外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许柯新连眼神都没分给热情的许雁一个,带着秦川昨天就给他打点好的一系列证件,径直走向了车。
他打开后车门就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蒋文睿见他上车也不拖沓,车没熄火,一脚油门就启动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两人都沉默无言,蒋文睿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许柯新一眼,看到他面色如常,也就收回了视线。
许柯新看到了他的眼神,他换了个姿势,望着蒋文睿的后脑勺,思绪开始回溯。
他是许柯新时,他们统共见了两次面,甚至连蒋文睿撞他时,他都没再看见他。
第一次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公司酒会上,他们作为嘉宾被邀请去,那天许柯新在公司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儿,心情郁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上厕所时差点摔倒,是蒋文睿扶了他一把,许柯新晕乎乎地道了个谢,蒋文睿点点头回应就走了。
第二次是应酬,当时他坐了俩小时的车,晕车太严重了,下车后就忍不住扶着树干呕了起来,正巧被蒋文睿看到,他关心的问是不是晕车?
许柯新很怕被别人发现他这个弱点,便嘴硬不承认。蒋文睿又追问了一句,许柯新就恼了,想一把推开他,但未曾想力气使大了,蒋文睿直接坐到了地上。
许柯新顿觉丢人,忍着难受快步进了酒店,自此后两人再没见过。
而许柯新能记住蒋文睿的车牌号纯属意外,那天明明是公事,蒋文睿却是开着那辆几万块钱的私人小破车来到了高档酒店,他觉得丢人走的急,匆匆一瞥间看到了他停在路边还没熄火的车,车牌号
【KX520】,KX正是他名字的缩写,后缀的还是520这么引人遐想的数字,所以令他印象深刻。
回忆完两次见面,许柯新觉得蒋文睿虽然之于他有杀身之仇,但通过上一次的婚前谈判,他觉得他不是没脑子的人。
尤其是自家与他家没利益冲突,若是说蒋文睿开车撞他,是为了报那一个跟头的仇,那未免太扯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哪能那么幼稚,所以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
许柯新挺喜欢蒋文睿不多管闲事的性子,他清清嗓子,打破了尴尬:“谢谢啊。”
他指的是蒋文睿直接把车开走,没给许雁留纠缠的时间。
蒋文睿又抬眼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嗯了一声。许柯新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下文,知道蒋文睿不愿多聊,也就没再说话,直到到了民政局,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二人再也没有交流。
进到民政局领了号码牌,二人就在大厅里等候,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两对,大约四十分钟后,就叫到了他们。
来到领证处,两人一言不发地同步往外掏证件,工作人员刚把上一对小夫妻给的喜糖收入抽屉,抬头就看见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往外拿证件,别的小情侣领证时叽叽喳喳的腻乎在一起,而他俩中间仿佛隔了条银河,有着很明显的疏离感。
工作人员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瞬,抱歉地笑了一下,提醒道:“二位,办离婚在隔壁,我这是新婚登记处。”
“我们就是来结婚的。”蒋文睿道。
许柯新听到蒋文睿那尴尬又生硬的回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让他不好好做表情管理,谁家扯证摆个死人脸。
接收到工作人员八卦眼神和蒋文睿的死亡凝视,许柯新清了清嗓,抱歉地冲工作人员一笑:“请继续。”
工作人员见他俩还是没有一点喜气,没敢再多嘴,迅速地整理了他们的各种证件,核实过后便开始询问:
“您二位是在此拍结婚照,还是去隔壁影楼拍?我们这里提供摄影师,拍摄场地与服装,隔壁影楼可以精修与妆造。”
蒋文睿这次没有再武断的直接决定,而是微微侧脸看向许柯新:“听你的。”
蒋文睿答应过,除了爱情,一切蒋夫人该有的他都能满足他,拍结婚照这种事情,他也可以听对方的。
许柯新挺诧异,他竟然让自己决定?
哦吼,这人还挺尊重他的?
他是个怕麻烦的,而且又不是真结婚,没必要那些仪式感,就对工作人员道:“在这拍吧。”
“好,那麻烦您二位去里面。”工作人员指着里屋的门,门上挂了个牌子:拍摄间。
他们进去后,拍摄间里只有一个摄影师在调试相机,看到他们进来了就招呼道:“帘子后面是换衣间,里面有衬衫可换,这位先生是否要换?”
许柯新见摄影师只提了自己,还有点不解,随后想到蒋文睿穿的是西装便悟了。
他里面有衬衫,不用换,而许家没有西装,他穿的是半旧不新的卫衣,为了画面和谐,他选择了换。
许柯新换了件白衬衣,他边扣衬衫袖扣边往外走,迎面撞见了在帘外等他的蒋文睿。
许柯新扯了扯唇角,露出个职业假笑:“请吧蒋总。”
“嗯。”
蒋文睿嗯了一声,坐到了拍照的长凳上,许柯新紧随其后,两人肩并肩坐在了一起。摄影师调试相机,随后招手:“两位靠近一点。”
许柯新往里蹭了蹭,但蒋文睿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摄影师看了看,再次说:“再近一点,头往一起靠。”
许柯新僵硬地把头偏了偏,蒋文睿也略显不自在地侧了侧头,二人发丝轻触,许柯新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是蒋文睿的信息素。
他作为alpha时,信息素是尊贵香醇,带有明显攻击性的红酒味,那时候其他的alpha都被他的信息素秒成渣渣,更何况蒋文睿这种清新系的薄荷,更是不放在眼里。
可他成了omega后,信息素却是软绵绵甜腻腻的奶糖味,时过境迁,再次闻到蒋文睿的信息素,他忽然觉得薄荷香好像很高级的亚子,还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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