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只有许嫔有孕,许嫔好不威风,因为欣贵妃的前车之鉴,让皇上更加警惕,所以给许嫔的吃穿用度都是高于嫔位的,甚至让她移居到了欣贵妃居住的侧殿。
皇上答应了许嫔,只要她这一胎能安稳落地,就给她妃位。
许嫔因为有孕,甚至在贵妃面前都有了几分底气,也因为她有孕,丽常在开始巴结她,常去她的宫里喝茶,失去了庄皇后这个靠山,她必须为自己谋出路。
欣贵妃的册封礼在下月初举行,但她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对于她来说,位份高低并不重要,但一想到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心如刀绞。
身为母亲,没有人比她更爱自己的孩子,也因为这一点,她很清楚,自己这一生都要在这段回忆里面走不出去。
“娘娘,静安公主来了。”
欣贵妃的脸毫无血色,因为没有梳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如今的她,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些了。
“让她进来吧。”
沈清茗走进来,看见床榻上的欣贵妃,又看见她满脸愁容,郁郁寡欢,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但这件事情却怨不得她们任何一个人,太医告诉了沈清茗,皇后加的滑胎药,是太医院没有的,这种药遇银针不会发黑,所以那天即使查验了,也无法知道这个桂花糕有毒。
“别太难过,身子最重要,太医说了,只是难有孕,但还是有机会的,我已经托人给你寻了一些补药,听说效果不错。”
欣贵妃没有说话,但包含泪水的双眼,让沈清茗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当时大皇子刚刚落地,就没了气息,慈安皇后闭门不出一整月都缓不过来。
沈清茗握上欣贵妃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如此冰凉,欣贵妃因为失去孩子,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得自拔,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我的孩子没有错,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欣贵妃喃喃自语,这件事情导致她的精神也受了创伤,沈清茗只能这样看着她落泪。
…
离开欣贵妃的宫里,沈清茗看见了挺着肚子的许嫔,她在门外喝茶,和丽常在聊天,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当真是讽刺。
沈清茗不在看,转身离去,庄皇后被禁足,如今已然成了废后,皇后册宝被收回,庄皇后的母族试图求情,但残害皇嗣本就是重罪。
今日是新秀入宫的日子,在太后和皇上的挑选下,一共有三位新人入宫。
第一位是商贾之女,年16,名颜可,长相清秀,擅长吹笛和女工,在凌国有一半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
皇上给了常在的位份,赐居储秀宫,第二位是丞相之女,范栀宁,年16,面如桃花,国色天香,能和欣贵妃平分秋色的,但只可惜是庶女,皇上给了贵人的位份,赐封号锦。
最后一个是礼部尚书之女,林玉姚,年17,长相乖巧,却不失大家闺秀风范,仪态有度,会骑马舞剑,也会唱曲弹琴,皇上也给了贵人的位份,但是没有封号。
为了迎接新人,欣贵妃不得不收拾自己,打起精神,因为皇后不在,所以欣贵妃是宫里位份最高的,皇贵妃的册封礼还未举行,但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欣贵妃今天难得上了妆,身上的盘金彩绣连衣裙看起来十分华丽,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手上是羊脂白玉镯,红宝石的耳坠衬得她皮肤白皙,娇艳欲滴。
她坐在最上方,妃嫔们陆陆续续到齐,最先来的是许嫔,今天的她穿的是月蓝藻纹绣裙,头上插了一支金丝穗钗,头花是镶了金边的金玉花环。
婉嫔和丽常在还有金答应紧随其后,除了婉嫔,其他人都异常艳丽。
三位新人一起进来,她们规规矩矩的给欣贵妃还有其他人行了礼,欣贵妃抬手,“免礼,赐座吧。”
许嫔这个时候倒是格外的想要出风头,在欣贵妃话音刚落,就拿出了三个盒子,笑着说。
“妹妹们刚入宫,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望妹妹们不要嫌弃。”
颜常在拿到的是一枚玛瑙戒指,锦贵人的是蓝宝石镶金戒指,林贵人的是玉石翡翠坠子。
三位新人一起起身,对着许嫔行礼,并表达感谢。
欣贵妃看着许嫔的做派,心里自然是有些许不满,所以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欣贵妃给颜常在的是赤金镶翡翠的如意戒指,给锦贵人的是赤金镶红宝石的耳环,给林贵人的是赤金佛手提篮的簪子。
这些东西都最上等的,地位一下子就拉开,让人明白谁才是做主的人。
许嫔即使再会来事,但送的东西差距相差甚远,让人看了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笑。
当夜第一个侍寝的是锦贵人,第二夜侍寝的是林贵人,最后是颜常在。
没多久,颜常在就被封为了贵人,因为她深得皇上的喜爱,懂得怎么讨男人的欢心。
她的册封礼和欣贵妃一起举行,只有举行了册封礼,才是名正言顺的。
…
“宫里进来了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这后宫,怕是要不安宁了。”
沈清茗和新来的三个妃子未曾见面,却早已经听说了一些事情。
锦贵人的气性差,伺候的下人只要有做得不好的,非打即骂。
但偏偏无一人敢告状,她是丞相的女儿,即使是庶女,也是他们惹不起的。
林贵人和颜常在倒还算安分,但也想着争宠,颜常在讨得皇上欢心的原因,是因为她懂得迎合男人,还懂得进退,并且对待下人也一样大方。
丽常在是皇后的人,如今投靠了许嫔,但恩宠却大不如从前。
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皇上的她心急如焚,她急需要一个依靠。
但在后宫里,只听闻新人笑,谁闻旧人哭呢。
“公主,欣贵妃传您过去。”
沈清茗前往欣贵妃的宫里,欣贵妃虽然上了妆,但神色依旧憔悴。
看见沈清茗的时候,她像是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一样,哭了出来。
沈清茗手足无措,只能轻轻的拍她的背,安抚她。
“清茗,我梦见我的孩儿了,他怨我没有保护好他。”
“今日我去见了皇上,皇上告诉我,因为皇后的家族,他暂时无法处置皇后,只能把她禁足,不给她实权,可我知道,禁足皇后,他只是担心我做了什么,伤害到她,导致皇后的母族叛变。”
“可我只想要一个公道,我想要我的孩子回来,我有错吗。”
沈清茗听完自然是清楚了,所以她只说了一句。
“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
这些天为了欣贵妃的事情,沈清茗也是基本没合眼。
如音看着沈清茗眼下的黑眼圈,都忍不住劝她,“公主,您今日必须早点就寝了,在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怕是要被拖垮了。”
沈清茗没说话,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门外。
门外的陆屹在站岗,看着她的背影,沈清茗心里无疑更加的烦闷。
“公主,您别想太多了,欣贵妃虽然很无辜,但您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的身子也拖垮啊。”
沈清茗点点头,但这一夜,她还是没有睡着,一直到了清晨才合眼。
晌午,皇帝请沈清茗过去用膳,沈清茗到了殿中,给皇帝行了礼,皇帝点点头,给她赐座。
自从上一次欣贵妃早产,沈清茗和皇帝就没有在见过面。
“清儿,上次的事情,你是否还在恨父皇。”
沈清茗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缓缓从唇里吐出两个字。
“没有。”
皇帝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清儿,父皇是皇帝,很多时候做事情不能完全随着自己的想法,那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父皇只能怀疑你。”
“父皇是真心实意跟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父皇,好吗。”
沈清茗故作感动,眼含热泪,起身给皇帝跪下,嘴上说,“清茗能得到父皇的赏识,已经是不易,我本应该出嫁,也因为父皇,所以才继续留在这里,清茗不敢多言,也不敢埋怨父皇,但却有些许委屈罢了。”
皇帝最吃这一套,沈清茗故作可怜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有些懊悔当天的举动。
“清茗,你是父皇最重视的孩子,父皇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嘴上这么说,但对于皇后,还是没有任何处罚,关她一段时间,根本不能让她得到教训。
用过膳后,沈清茗又去陪太后抄经念佛,沈清茗假装无意提及了皇后的事情,太后似乎明白了,但却不曾说什么。
深夜,皇后宫里忽然进了一群毒蛇,惹得皇后尖叫,庄皇后被吓破胆,好在侍卫来得及时,皇上也赶到。
因为这件事情,庄皇后日日梦魇,几度精神崩溃,不得已,皇上解了她的禁足。
因为知道有人要害她,皇上只能加强了保护,但却没有去查。
庄皇后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只能自己买单。
得知庄皇后禁足被解,欣贵妃没有多大的情绪,这是本来就知道的事情。
但失去了册宝的皇后,犹如折了翅膀雄鹰,永远无法展翅高飞。
协理六宫之权落在欣贵妃的手上,虽然她不争不抢,但庄皇后的行为已然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而她,也早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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