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岑澈眼中有着刚刚清醒的迷茫,他望着宁哲,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昏睡两年,他在梦中却又重新过了一遍他和宁哲分开的七年,陡然之间清醒,岑澈的脑子还没有随着身体回到这个时间段。
宁哲看着床上的岑澈,大步走过去按响了床头的闹铃,医生一拥而入,对岑澈进行着各项检查,医生出去后,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宁哲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说,但或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现在宁哲只有一句:“醒了就好。”
岑澈微微地笑了一下,“嗯。”声音略带嘶哑。在梦中将过去七年重新度过了一遍,对岑澈来说就是将他所有的伤疤都撕开,又重新过了一遍盐水。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和宁哲置气了,他有些累了。
宁哲缓缓地走向床前,坐在床边,缓缓地靠近岑澈,就在两人嘴唇即将相碰的时候,岑澈转过了头。
他抗拒他的接触!
宁哲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率先站了起来,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去买些吃的。”
买完之后回到病房前,宁哲手里拎着一堆吃的,才想起岑澈刚醒,不能进食,只能傻傻的拿着东西,在门口站着。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屋子里面传出来,宁哲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推门进去,就看见岑澈靠在床头·,身子拱起,几乎要贴在腿上,闷声的咳嗽着。
宁哲眼睛一片湿润,他现在才知道,岑澈这要命的病是怎么来的,而自己的作用,只是诱导他一次次地发作。
宁哲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被他狼狈的擦干。
他缓缓走向岑澈,将他轻轻地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岑澈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拒绝,他顺从的靠在宁哲身上,抬看到宁哲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伸手抚住宁哲的脸,手指在泪痕的位置轻轻地摩擦着。
“怎么哭了?”岑澈语气轻柔,似乎随时准备飞升一样。
宁哲意识到这一点,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甚至还有的滴在了岑澈的脸上。
岑澈抬起身子,吻了吻宁哲的眼睛,眼泪流的更凶了。
岑澈就这么安静的陪伴着他。
宁哲哭到抽搐,他將头埋在岑澈的脖颈间,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身上的疤痕,从脖颈到后背。
宁哲將手放在那处的时候,岑澈的身体微微地僵了僵,又强迫自己放松,这一切宁哲都感受的十分明显。
他哽咽着说:“我....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岑澈轻轻地抚摸着宁哲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知道你.......你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命来爱我,对...对不起...”话没说完,宁哲哭到不能自己,岑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声地给予他力量。
宁哲吸吸鼻子,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知道...你离开我的原因,知道你在新西兰的经历,知道.......为什么你会给自己的公司取名栾山...知道是你当初,用自己的性命......换了我的一线生机。”
岑澈摸了摸他的头发,亲昵的吻了吻他的耳廓,细声道:“都过去了。”
“不,我要告诉你,柳白....”
岑澈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眯,嘴角瞬间放平,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抿起嘴唇,企图掩盖自己的情绪。
“她是我表妹,是个拉拉,她有女朋友的,对不起,我当时....我....”
他不敢看岑澈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岑澈却将宁哲的头掰过来,强迫他直面自己,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无声地安慰着他。
......
一吻结束。
岑澈认真的看着宁哲,“宁哥......”
听到了这个称呼的宁哲眼泪又奔涌而出,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或许是崩的时间太久了,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在崩住。
岑澈双手捧着宁哲的脸,用手指将他的眼泪挂掉。
认真道:“宁哥,我很想你。走的那天很想你,被送上飞机的时候很想你,出院的时候很想你,我爸妈......”岑澈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我爸妈死的时候,我也很想你。”
岑澈终于也忍不住了,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很想哭,却只想着先把宁哲的情绪顾好。
“宁哥,从我们相遇之初,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然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没有你的七年间,我像行尸走肉一般,遇见你之后,我才又活了过来。”岑澈哽咽道。
他捧着宁哲的脸,低下头,崩溃的哭着,当初父母死亡,他没哭,自杀跳海再醒过来,他没哭,但是这一刻,看着宁哲心疼他的眼神,他终于绷不住了,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泪水奔涌而出,一滴滴的掉在被子上,很快便氤出了一大片痕迹。
两人在床上抱头痛哭,没多久,宁哲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随机反应过来,是岑澈!
岑澈急促的呼吸着,身子摇摇欲坠,脸色又一次被憋得青紫,或许是怕宁哲担心,岑澈在此时,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发出很大的声响,而是尽量无声地大口喘息着。
看的宁哲心像针扎一样痛,医生一瞬间一拥而入,将岑澈平躺下,为他进行着进紧急的处理。
过了一会儿,岑澈安然的睡下了,宁哲被叫出去,接受了张医生严厉的批评。
“他刚清醒没多久,你就让他情绪激动,大喜大悲,你是不是不想要他的命了!!”张医生大声地训斥着宁哲,这两年来,宁哲和张医生也熟悉了,张医生佩服两人之间情感,也钦佩宁哲这两年体贴的照顾。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宁哲却体己的照顾了岑澈两年,天天来,每天擦身按摩,没有一天是落下的,他佩服。
所以岑澈醒了之后,第一高兴地是宁哲,第二个就是他了,他的好兄弟,终于要幸福了。
宁哲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已经睡去的岑澈,双眼通红,他不敢睡,他怕岑澈又醒不过来了,宁哲只得在旁边看着,张医生说过很多次,他明日就能醒来,只是身体虚弱,情绪激动之后需要休息罢了。
但是宁哲全部忽视,他就要坐在岑澈的床边,等着岑澈醒过来,看着他,直到他醒过来。
“他....他会醒过来的”宁哲嘟囔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阵阵的光芒。
岑澈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双眼猩红,胡子拉碴,似乎胡子上还挂着什么东西,跟随他说话的声音一动一动的,岑澈睁大了眼睛,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只见宁哲嘟囔了一句:“你醒啦?”
随即向后晕了过去,岑澈连忙起身,将即将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宁哲拉入怀里,随即摁下床边的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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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