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匀速前行,后座暗潮涌动。余清悠暗自较着劲儿,最后把自己整累了,人家依旧纹丝不动。
余清悠:“……”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手劲儿大。
她愤戳戳想着。一侧头,楚挽清手肘撑着门把,跟当年她那几个姐姐没什么两样——
都是宠孩子的眼神。
楚挽清已经卸了妆,长发垂在身侧。浓颜的她很少这么清凉温婉,那双桃花眼静静地,余清悠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明明是深秋,余清悠莫名觉得干渴,她轻轻低头,视线落在了交握的手上。
车身微晃,在刺眼阳光照射下,稍小一号的手蜷了蜷指节,被大一号的手紧紧箍着。
对方对自己好像不止是营业。
余清悠心头猛跳,不动声色道:“挽清姐,你的粉丝好像并不待见我。”
当时被楚挽清搂着隔开粉丝上保姆车时,她隐约听到有人在骂她。
也算正常,毕竟楚挽清出道多年,从未与别人绑定营业,哪怕被造谣,也能很快澄清。
她的粉丝都以为她会一直这么专注于事业,谁成想自家正主不营业则已,一营业就搞了个大的。
粉丝一多,自然什么声音都会出现,哪怕是当初以和谐有爱出名的“白鸽”们也不例外。
楚挽清一直观察着余清悠的情绪变化,她是个深资演员,余清悠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在心里及时捕捉并且做出应对。
小姑娘卯足劲儿想远离她,若是别人,她自然会顺意疏远,但这小姑娘,她是万般不愿放手的。
谁又知道一个没看住会发生什么事呢。
楚挽清毫不在意,指腹摩挲着人的指缝皮肤:“没事,她们总是要接受的。咱们同属一家公司,这是早晚的事,让她们慢慢习惯就好。”
余清悠无语凝噎。
行呗,人家都愿意让她吸血了,她哪儿能不应呢。
反正也已经被迫绑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哪天楚挽清就厌倦了呢。
两人没再说话,稍微缓和的气氛再度微凝。
司机一路不敢叭叭,心里恨不得再快点,早点把这两祖宗送回家交差。
——
“…找到了…再说吧,先观察一段时间……”
声音忽远忽近。
余清悠眉头微皱,她从梦中脱离出来,一睁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挽清余光瞥到人坐床上魂不守舍,对着电话讲了句什么,这才挂断电话朝人走过去。
眼前焦距,一杯水映入眼帘。
余清悠麻木顺着那只手看向人,也没说话。
楚挽清看人这副模样哭笑不得,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坐她身边捏了捏余清悠的脸颊,语带笑意:“怎么?输不起啊?”
余清悠抿嘴,在人调侃的目光下愈发难安,直接自暴自弃:“算是,也不算。”
谁能想到这人明明没有在韩国呆过,却对那边的游戏了如指掌啊。
早知道楚挽清有这手,她说什么都不会主动去提玩游戏,还嘴贱打赌。
余清悠再度放空。
楚挽清无奈笑笑,把人揽怀里抚背无声安抚。
两个小时前。
余清悠实在受不了诡异的氛围,主动道:“挽清姐,咱们玩个游戏吧。”
楚挽清还在掰着余清悠的手指玩,头也没抬:“什么游戏?”
余清悠眨了眨眼,压下想把爪子抽回来的躁动,说了一个韩国那边的游戏。
她想着对方绝对不会,哪儿想楚挽清抬头就是一句:“这个我会,但是我不太想玩。”
余清悠急了:“玩嘛玩嘛,咱赌点什么。”
这话一出口,像是勉强勾起了楚挽清的兴趣,她没再敷衍,坐正与余清悠对视:“那这样,你输了就跟我回我家,一直到拍摄综艺当天。”
余清悠绝对自信,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开玩笑,她可是这个游戏的神,战无败绩。
接下来二十分钟时间里,轻敌的余清悠惨遭全面碾压,直接自闭,闷闷不乐的跟着楚挽清进了她家的门。
然后脱鞋进门直接关机昏睡在了客房,现在才醒。
正回忆着余清悠吃瘪的模样,楚挽清就听人闷着嗓子:“挽清姐,你怎么会的啊。”
这话一出口,楚挽清抚背的动作一顿,“虽然两国的游戏各不相同,但总是有相似之处,更何况内娱也会引入一些游戏,综艺上多了,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余清悠撇了撇嘴,没再自讨苦吃,果断放弃再战。
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觉得自己不会吃亏的余清悠被整个从被窝里捞出来时人都是懵的。
房间门被推开,楚挽清环视了一圈,径直走到床边,她思忖了两秒,果断掀被子把还在和周公打牌的余清悠捞起来,甩面条似的甩甩。
余清悠被吓醒了:“你干嘛?”
楚挽清听出人语气里的惊恐,嘴角可疑地翘了翘,架着人胳膊让人坐床边,她凑近,低头动作自然地给人整理凌乱的衣领:“我今天有工作,可能会回来很晚。不要定外卖,阿姨中午会来。”
热气落在喉咙处,很痒。余清悠耳畔嗡鸣,根本没听清人说了什么。她忍了又忍,侧头偏开人的呼吸。
楚挽清并不觉得哪儿不妥,交代好后直起身子揉了揉人软发:“知道了吗?”
余清悠呼吸轻了轻,十分不自在:“知道了。”
楚挽清垂眼,瞧人眼神躲闪便知这是根本没听。
跟小时候一样样的,只挑自己想听地听。
摇了摇头,楚挽清拍了拍人肩膀:“走吧,吃早饭。”
余清悠猛地抬头,对上了楚挽清坦然的目光。
余清悠:“……?”
她能不吃吗?
看出她心中所想,楚挽清弯眸,开口却格外残忍:“知道你等我走后会倒头就睡,所以我等你吃完再走。”
余清悠要炸了。
常年黑白颠倒的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闲暇时间被逼着起床吃早饭。
她思忖,试图商量:“我没胃口。”
楚挽清环臂静静看着人演,也顺着人往下说:“那也垫两口。你不吃早饭的习惯需要改改。”
余清悠哽住,委屈巴巴同楚挽清对视。
一分钟后,楚挽清拎猫崽子似的把余清悠拎到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猫崽子洗漱完自觉到餐厅落座。
秦饹打开门就见这副场景。
窗明几净,她家祖宗坐在一边,正撑着手监工,那双眼睛里满是纯净的笑意。
秦饹看向另一端。
面容姣好的小姑娘左手持勺舀了一口豆腐脑,吹了好几口才慢慢送进口里,看那表情,应该是勉为其难的。
秦饹眯眼,腰抵门关的柜子,也不急了。
余清悠没发觉进来一个人,她一脸苦仇大怨的解决楚挽清买来的早饭。
心里暗想:收回前言,早知道这人会拉着自己早起,她打死也不要和楚挽清打赌。
她越吃越深刻认识到,只要待在楚挽清家里,那睡到自然醒,想吃就吃的日子基本结束了。
吃过以后,楚挽清起身夸道:“真乖,秦饹久等了吧,走吧。”
闻言,本瘫在椅子上的余清悠垂死病中惊坐起,扭头与秦饹对上视线,一脸惶恐。
她挠了挠头,脑袋疯狂运转:“…秦姐好。”
秦饹被人逗笑,摆手示意:“不用不用,事情我听挽清说了,这些时间你也多担待点。”
她无视好友的死亡视线,看着眼前格外乖巧的小孩儿,缓缓叹了口气。
多好一小姑娘,挽清也不知道能给带成什么样呢。
不知这两人的暗流涌动,余清悠只觉得束手束脚,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她纠结半晌,弱弱憋出一句:“…好的。”
楚挽清点到为止,自然跨步挡在两人中间,阻断了两人视线交流。
秦饹先她一步出门,楚挽清走到门关披上大衣,手刚摸上门把,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叮嘱:“阿姨大概十二点到,有什么想吃的跟阿姨说,她都会做,不用太客气,当自己家就好。”
咱总共才认识几天,当什么自己家,当不了一点。
余清悠暗中排诽,面上乖乖巧巧:“知道了,挽清姐路上小心。”
楚挽清笑了笑,没再多话。
门锁轻落。
余清悠揉了揉脸。
这才第一天,她就有点熬不住了。综艺是在一个星期后开拍,她真的能撑到那会儿吗。
吃过早饭,困意袭来,余清悠把餐具收拾洗好放在料理台上,扭头打了个哈欠,窝回客卧昏迷去了。
—
余清悠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她迷迷糊糊趿着拖鞋闻着香味,一睁眼就见客厅摆了两菜一汤一米饭。
“?”
余清悠一下就醒了。她侧头看向厨房,里边的人还在忙活着。
似乎听到了她的动静,阿姨关了油烟机,端着最后一道菜打开了厨房门。
看着四五十的年纪,面容很和蔼。
余清悠脑海闪过这个念头,她一个激灵,上前要帮人,被阿姨避开了。
阿姨把菜端到桌上,柔声询问:“吵醒你了吗?”
余清悠赶忙摇头,她看了看丰盛的饭菜:“谢谢阿姨。”
阿姨笑了笑,手绕后解开围裙:“别客气,挽清跟我说过你,一个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辛苦了,瘦的阿姨都心疼,以后你的饭菜阿姨都包了,来,坐下吃饭吧。”
余清悠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后又起身帮人把椅子拉开:“阿姨您也一起。”
阿姨一脸慈祥,坐下后道:“我来的时候吃过了,阿姨姓闻,叫闻绣,喊我闻姨就好。”
余清悠手足无措,乖乖喊“闻姨”。
她在闻姨催促下动筷,敏锐发现三道菜都放了辣椒,但没有葱姜蒜。
心神一动。
她夹了一筷子,边吃边夸闻姨手艺好,给人夸得合不拢嘴了,这才不经意道:“闻姨,你怎么知道我吃辣的啊?”
闻姨:“都是挽清跟我说的,说你在韩务工很久,习惯了那边的饮食,喜欢吃辣。那孩子很细心,她跟我说了你忌口什么,喜欢什么…”
余清悠垂眼,碎发遮掩,看不清表情。
吃过后她要帮忙洗碗,被阿姨拒绝了,无法,她只能在旁边打开手机给楚挽清发消息。
对话框里,余清悠发了两条消息:
谢谢。
阿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刚发出,手机一震,她低头查看:
白鸽:客气什么。我今晚大概要到十点多,让阿姨别等我,你们早点吃。
余清悠一字不落传达给阿姨,两人在晚上七点吃过饭,闻姨拒绝了余清悠送她,说是有人接。
余清悠坚持陪着一起等,等到七点半左右,阿姨由司机接送回家了。
合上门,余清悠想:看来真是大富人家,为什么会选择当演员呢。
意识到自己越界,她摇了摇头。
到底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毕竟只是营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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