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进采访棚的时候,肖战正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王老师合作的愉快不愉快?”
这个问题太常见了,肖战正打算像往常一样说些“慢慢熟悉起来了”的套话,就听“唰”地一声,临时搭建的棚子被撩了起来,王一博走进棚内,带来棚外的热气。
他长手长脚,压迫性很强,往镜头旁边一坐,“还没结束吗?”
肖战扭回头,看着镜头笑着说,“....很愉快。”
录完了,肖战站起来准备把位置腾给王一博,旁边导演阻止了他:“既然你们俩都在,你们就先来双人采访吧。”
肖战坐回自己的高脚椅,看着王一博从镜头后绕过来坐到肖战旁边。
王一博在宴席上没少喝酒,但是现在看上去一点醉意没有,而肖战已经觉得燥热,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王一博在肖战身边坐下,蔚蓝香水味气息温柔,抚平了肖战的躁动,带来夏日里的一丝凉意。
——为什么王一博和别人不一样?
肖战喝了点酒,觉得脑子晕乎乎。
“采访开始,第一个问题,你们相处得愉快吗?”
肖战笑着说,“王老师教了我很多。”
——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咬过我一下?
王一博边带麦边说,“其实是很...”他一不小心碰到了肖战的肩膀。
这一瞬间,他听到了肖战的心声。
[好想让他再咬我一下。]
王一博手一抖,那个麦克无力地垂落,肖战和导演一齐看向王一博,肖战看他的眼神格外纯真无暇。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小鹿眼睛,有点错愕地瞪大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是采访中应该想的东西吗???
/
结束的很快呢。第一期录制。
肖战收拾完第二天的行李,站在房间中央想。
夜已经深了,能听到一点虫鸣,还有海浪声,似乎永不停歇,在鼓膜上作舞。
这是肖战上的第一个比较有热度的综艺。不知道结束的时候,肖战能不能借这个综艺小火一把。
肖战住的是民宿二楼,床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窗户,肖战推开了窗户,新鲜空气一下子涌入房间。
海边的夜晚格外漆黑,能看清夜空中的星星,星星发着熹微但是不容忽视的光。
四下沉寂的夜晚。
肖战托住脸,欣赏窗外的景色,正巧一阵风吹过,民宿廊下的风铃 一阵一阵地响,在夜晚尤其清脆。
肖战低头一望——
王一博。
一上,一下。二楼的肖战在阁楼窗边,一楼王一博在回廊前抽烟。
王一博站的很直,白烟在王一博周围萦绕,风铃在他身侧叮当作响,紫色的捕梦网也在风吟中摇晃。
...其实王一博是一个长得很凶,说话很凶,但是不凶的人。
肖战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的指尖扒拉着阁楼的木框。
一开始来这个节目,就觉得王一博是所有嘉宾里最不好相处的那个。但是处着处着,好像王一博也没那么可恶了,反而成为这个节目里肖战最熟悉的人。
“哎。”
肖战轻柔柔地喊,那声儿轻盈盈地飘,飘到王一博耳朵里,王一博抬头看他,指尖还有火星闪。
夜深,一二楼隔三米,肖战看不清。
只是一对上王一博那双薄眼皮的冷情眼,还是往后一缩。
“你抽烟好凶的。”肖战说。
“叮铃铃...”那风铃杨花性子,又在风下摇晃,好像吵醒了什么,微醉的小爱豆藏了半张脸在窗沿后。
王一博的酒量是肖战的好几倍,他清醒得很。
“说什么啊?”他的语气还是平日里那种不知道关心还是不关心,介意还是不介意的语气,边说边按灭烟头,抬头看肖战,“大点声。”
肖战把头一探,又一缩,接着就响起一阵等等等的下楼声。
金毛的喝醉的小爱豆窜到王一博身边,“我说,你——抽烟——”
他一下子窜得很近,王一博能看清他睫毛上下翻飞的样子。
王一博赶紧向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老板和工作人员都睡了,小点声。”
小爱豆赶紧学他,把食指放到唇边。
“我说,你抽烟好凶。”肖战小心翼翼地说。
王一博本是低下身子听他讲悄悄话,闻言又站着了,答非所问。“你喝醉了还不早点睡。”
他指间转着那根正当壮年却被迫寿终正寝的烟,“失眠啊?”
“我才没喝醉呢。”肖战在兜里掏来掏去,王一博看着他掏来掏去。
“喏!给你!”肖战向王一博伸出手。
肖战的掌心躺着一小包跳跳糖,“你吃。”
夜晚里,肖战的眼睛有月光流转。
看这样是喝大了没错。
“给我这个干嘛?戒烟瘾不应该是棒棒糖吗?”说是说,到底是拿过来了,放在手里看。
喝醉了暴露真性情,肖战听了这话不高兴,“你就不能领了情吃了吗?”
再反复看也是一块钱一包的跳跳糖,最常见的包装,上面写着“跳跳糖”三个大字。王一博说,“得,多谢。”
拿了也是拿了,王一博将跳跳糖倒到嘴里。许久没吃这样的小零食了,偶尔一尝,的确能感觉到舌尖上的刺激。
“你这跳跳糖挺带劲啊。”王一博说。
肖战坐上民宿前面的吊椅,纤瘦的小腿晃呀晃,他整个人从脖颈到脚踝的线条,都呈现一种少年的美感。
他晃荡着自己的小腿,“我以前得过一种病,这种刺激感会帮助我忘掉那种病的痛苦,让我能够舒服点。”
他这话出口了,王一博连糖都不吃了,直直地看着他,“什么病?严重吗?”
肖战歪着脑袋看他,攥住吊椅的绳子,摇摇晃晃,“什么病?”
什么病?
肌肤渴求症。
这话在肖战嘴里绕三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过敏啦。”肖战脸上带着醉意,挂着朦胧的笑意,然而睫毛下的眼睛却在观察王一博的神情。
王一博将跳跳糖的包装丢进了垃圾桶,“过敏就说过敏,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你绝症了呢。”
“什么啊...”肖战将脑袋抵在吊椅的绳子上,好像清醒又有点朦胧地说,“真是不会说话。”
即使是夜晚,肖战的小腿在月光下也泛出一层银白。王一博看着他的小腿,“你还挺白的。我这两天来这边玩,都变黑了。”
他倒是很清醒,能看清这些,另一个倒是醉的不行,跟王一博讲话也都变得直白:
“切,让你不喷防晒,什么因什么果。”
王一博低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黑了八度的皮肤,还是笑肖战倒在吊椅上醉意朦胧的样子。
民宿离海边不远,海浪嗡鸣,海风低颂,风铃清脆,捕梦网为人们提供最甜美的睡眠。
“海边应该要放烟花的。”肖战忽然嘟囔说。
“然后拍点照片发到微博上。”
“我有仙女棒啊,你要放烟花吗?”王一博说着从兜里摸出来两根仙女棒。
王一博从兜里掏出两根仙女棒?怎么看怎么诡异。像杀手偷藏两颗巧克力。
“你哪里来的?”肖战惊讶地问,“这都很晚了。我看着周边没什么店呀。”
“这边的便利店都关门了,我没带打火机,是找卖烟花的买的,他还卖风筝,就在沙滩最旁边。”
王一博手还递着。肖战没接,王一博就上前一步把它塞到肖战手里。
他从兜里掏出买的打火机,给手上的仙女棒点上。
仙女棒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炸开的是漂亮的花火,在夜晚中格外夺目,星子在肖战的眼睛里闪烁。
王一博点了手上的仙女棒,就把点过的递到肖战手里,再把肖战手上没点的拿了过来。
仙女棒的光亮照亮了王一博和肖战的脸。
民宿的廊前,一个倚着门框,浑身是冷意戾气,只是手上拿着一只仙女棒,令他整个人可爱起来;一个坐在吊椅上,晃荡着小腿,从上到下挥洒的都是少年意气,金发卷毛,标准的爱豆海边营业图。
如果把画面拉远,这是一张充满张力的对比图,坐的人微醺,站的人含笑。
在这样的光里,好像王一博的剑眉冷眼都变得含情。
两人对视间,仙女棒,肖战的小腿,王一博左耳的耳钉。
是肖战先移开的目光,他用仙女棒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圆,一边说道,“这样的地方,应该带女朋友来的。”
他先避的,所以只是看着炫目的花火,不敢先抬头。
片刻后他的头顶响起王一博淡淡的嗓音,“你有女朋友啊?”
肖战哎了一声,只是低头看着仙女棒,“我哪里敢,爱豆哪会有女朋友。专注事业好不好。”
“看不出来你挺敬业。”王一博的低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肖战接着他的话头说,“对啊,我当然是很敬业的。”
“你呢,王老师?”他接着问话的口,终于抬起了头,去捉王一博的表情。
王一博晃着手里的仙女棒,“问我啊?”
“对,问你的感情状况。”肖战说。
“嗯,单身。”
“喂,问这么多干嘛?暗恋我啊?”王一博看上去只是随口一问,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蜷缩。
说完这话的王一博看向肖战,肖战好像被这话吓到了,瞪圆眼睛,似乎连酒意都吓退了不少。
王一博失笑,唇边的小梨涡浅浅,“哎,你注意点,你的仙女棒火星泵出来了,等下这个房子烧了,叫你赔。”
肖战这才注意到手上的仙女棒不太受控制,一阵手忙脚乱将仙女棒扔到了地上。
王一博看着他这样子,无奈地说,“这房子可是木头的,等下深夜着火了我俩就是罪人。”
肖战一听赶紧将仙女棒捡起来,一顿忙慌中碰到了仙女棒的前头,烫到了手,一阵嘶哈斯哈。
他这头忙着吹自己的指尖,王一博看着他笑了起来,低笑声在夜晚十分有磁性。
“得了,别慌,看你这样。”王一博说,“开个玩笑。”
“你洁癖这么严重,又长得这么凶,肯定很难找女朋友。”肖战的确是喝醉了,说话都大胆了。
王一博闻言并不恼,唇边的小弧度微翘,“我可是很抢手的。”
“喏,给你。”他把仙女棒往肖战手上一递,把肖战手上那根烧灭了的仙女棒换了过来,“小孩儿玩意,给你这小孩玩。”
肖战金发下的眸子反着一点仙女棒的火光,潋滟。
王一博转身欲走,接过仙女棒的肖战叫住了他,“哎。”
王一博扶着门框看他,垂着眼皮,隐隐压迫感。
“你是不是参加了星光之夜?”
——星光之夜那晚的工作人员,是你吗?
王一博转了转眼珠子,作回想样子,“没参加。但是那天我在电视台。”
是王一博,是王一博没有错,一开始对自己的莫名敌意,应该也和星光之夜有关系——
肖战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手里拿着那根漂亮的仙女棒,“这次合作愉快,王老师。我们下期录制再见。”
王一博挥挥手,“免了。甭客气。”
他的背影消失在民宿拐角。
海风吹人散,裹不走安宁的蔚蓝香水味香。
肖战挥着手里的仙女棒,心情很好地轻哼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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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