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三人坐在上首各自的位置上,都只瞄了吴凌泽一眼,却没人说话。
这会儿已经没人会去计较大小尊卑的那些规矩,他们都在担心符奚哲,因为距符奚哲失踪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
一看到董老三人的这个反应,吴凌泽就知道还是没有符奚哲的消息。
“我再去找。”话音未落,吴凌泽就又跑了出去。
“董师兄,”符兰突然开口问董老,“我们……要不要把他叫出来?”
“叫师兄出来做什么?”因为太过担心,所以董老的声音听起来也多了几分严厉跟刻板,“师兄闭关是为了疗伤,不能半途而废……再找找吧。”
“可是这都三天了!”符兰担心极了,“难不成奚哲是偷偷下山去了?”
闻言,俊希摇了摇头:“不可能,凌泽说奚哲那日是陪着他跟宇文瑞一起到雪原上去切磋的,奚哲若是要下山,会跟这两个人一起的。”
“也就是说奚哲还在苍山?”符兰眉心紧蹙。
若奚哲还在苍山,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雪原上迷了路,另一种则是……
董老长叹一声,道:“也不知是福是祸。将还在外面搜寻的弟子们都叫回来吧。”
他们已经找了三天两夜了,翻遍了苍山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找到奚哲,那奚哲八成是误入了哪个秘境,他们再怎么找也没有什么用。
董老下了令,沧澜学院的弟子们便都回到了引仙谷,唯有吴凌泽还留在苍山,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符奚哲的踪迹。
深知吴凌泽对符奚哲的感情深厚,董老三人也不去管他。
就这样又过了一夜,山洞外的吴凌泽心焦如焚,山洞里的符奚哲却越来越悠哉。
三天三夜的时间足够让他从苍山的南面走到北面去,可一条秘境中的通道有必要从苍山的南面挖到北面去吗?就算这通道是用法术开拓出的空间,那未也太浪修为了吧?若有那样多余的修为,倒不如用来加强结界,或者多设几处可以致命的机关,何必搞出这么一条没用的密道来?
因而经过三天三夜的实地体验,符奚哲觉得他是被困在幻术里了,这黑暗是假的,静谧是假的,通道也是假的。
有了这样的猜测,符奚哲就决定暂且不再前行,起了照明的法器后便席地打坐,思考应对之法。
将前尘往事细细回想一番,符奚哲这才发现自己当真是个幸运的人,即便前世的他一无是处,也总有人在他身旁舍命相互,起初是他的父亲,后来这人就换成了他的学长吴凌泽。
只是那个时候的符奚哲只顾着自怨自艾,还因自己的无能而迁怒吴凌泽,以至于忽略了太多的事情,这会儿心境变了,再去回想那些事情,符奚哲才发现前世的他之所以能活到最后,全都仰仗于吴凌泽的守护,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的身前永远都站着吴凌泽。
将那些被忽视已久的过往仔细回味一番,符奚哲不由地笑出了声。
没能从过往的经历中寻到解决之法,符奚哲只能回到现实,可一睁开眼睛,符奚哲就发现眼前的景象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窄长的通道变成了宽敞的殿堂,四面石壁散发着幽幽微光,驱散了持续了三天三夜的黑暗,地上还有大片的青草和娇艳的花朵。
此时此刻,这殿堂的上首歪坐着一个青年,青年着一身娇艳的桃红,正支着脑袋看着符奚哲,笑盈盈的。
这地方竟然还有人?
不知道是遇见了哪路高人,符奚哲的心里一咯噔,赶忙冲那青年作了一揖:“晚辈失礼,误闯前辈清修之所,请前辈见谅。晚辈愚钝,参不透此地玄机,不知可否劳烦前辈指名出路?”
符奚哲哈着腰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回应,狐疑地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结果就见那青年已经近在眼前,吓得符奚哲立刻倒退两步,这一退符奚哲才看出不对劲儿来。
这根本就不是个活人,只是个虚影。
那青年浮在半空,绕着符奚哲转了两圈之后突然对符奚哲展颜微笑。
符奚哲的心头一跳,感叹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青年骤然后退,翻手幻化出一柄通体殷红的长剑就舞了起来。
出于一个修真之人的敏锐,符奚哲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聚会神地看着青年舞剑,认认真真地将青年的每一个动作就记下来,看到一半时符奚哲就发现青年所舞的剑法跟心法极为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许多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一套剑法结束之后,那青年又幻化出一柄长剑丢给符奚哲,符奚哲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没想到竟还真的接住了。
他还以为这剑也是虚影。
见青年又将那剑法从头耍了一遍,符奚哲赶忙跟着学了起来。
起初符奚哲只是想多学一套剑法的套路,即便这剑法跟他自己所修炼的心法并不匹配,他也可以让师叔们将这剑法教给适合的人,可符奚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练着练着就运转了幽月心法,效果竟还出乎意料地好,似乎比起幽月剑法本身,这套剑法配合幽月心法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结束一轮练习的间隙,符奚哲看向那个青年,却见这青年的虚影似乎比之前更加透明了一些,符奚哲大惊。
那青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不以为意地笑笑,双唇微微开合几次,似乎是在跟符奚哲说着什么,但不等符奚哲分辨清楚青年的口型,那青年便化作一缕红光,钻进了符奚哲手上的长剑。
符奚哲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时,符奚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茫然地眨眨眼,符奚哲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推开,符奚哲闻声转头便看见了吴凌泽,四目相对时,吴凌泽的脚步猛然顿住,呆然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符奚哲坐起身来,问吴凌泽道:“我是做了一场梦吗?”
吴凌泽这才迈腿跨过门槛,沉声道:“那学弟这一觉睡得可有点久。”
“有多久?”
“七天。”
这还真是有点儿久。
符奚哲又问吴凌泽道:“是你找到我的?”
“嗯。”吴凌泽点点头。
“怎么找到我的?”符奚哲看着吴凌泽,见吴凌泽一直绷着一张脸,符奚哲就不由地露出了笑脸。
直勾勾地盯着符奚哲,吴凌泽回答道:“一寸一寸寻过去的。”
一开始他还会御剑,可总也找不到学弟,他怕是因为御剑飞得太高漏看了什么,于是再不敢御剑,只能一步一步地走遍整个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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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