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愤怒极了,姜且大概猜到了他是谁,有些犹豫要不要停下来。
“不要停。”
夏与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纠结,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放慢速度。
姜且跟着管家的指示推着夏与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电梯口。
最终由她推着小金主上楼,而大厅里女人委屈的哭哭啼啼声也渐渐的听不清了。
这一路上,小金主都沉默不语。
姜且凭借着自己上次模糊的记忆,带着小金主往房间走去。
她记得,应该是走廊最里面的左边那间……
“姐姐,你会演戏吗?”
刚刚才被推进房间的夏与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姜且顿了顿,道,“我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演过戏。
“那你要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的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毫无生机,“该怎么自保呢?”
特殊情况?
姜且想起了那些围在一起欺负自己的小孩们。
“打回去。”
“打回去?”
“嗯。”她凝神望向窗边的阳台,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不管是什么方法,狠狠的打回去。”
姜且话音刚落,那只黑猫就从阳台上跳了下来,极其高傲地像她们走来。
她记得,这只猫好像叫“自由”。
“姐姐,你去帮我在床头柜里拿瓶眼药水吧。”夏与没有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我们得快点了。”
“好。”姜且松开了轮椅,走向床头柜,“第一层嘛?”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蓦地,她怔了一下,不由得开始心慌了起来。
整个人僵硬的转过头去,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轮椅放在阳台边。
“啊啊啊啊啊!”
“小姐,小姐,跳楼了!”
楼下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孙管家的。
她的心跳的厉害,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阳台前的,也不记得夏与家里人是怎么把她从一楼的平台上救下来的。
她只记得……
夏与侧躺在一楼平台上,她半个身子就快要掉下去了。
她整个人僵硬的躺在那,眼里却含着笑,还有她那句:“我一定会赢的。”
*
救护车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姜且的耳边,整个车厢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姜且才反应过来,夏与已经被一群医生急匆匆的抬进了手术室。
“你们谁是家属?”
“我。”坐在姜且对面的那位一直沉默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焦急的意味,“是我,她是我的女儿,小与她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摔断了几根骨头。”那白大褂医生瞥了眼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你们这些做家长的,能不能注意一下小孩的心理状态?”
“就算是个大学生,也是需要有家人朋友的理解和关心的!”
“是是是……”夏皓连忙点头应和,他接过医生递的文件,“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感谢您,真是太感谢您了!”
医生没有再说话,没过多久,夏与就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姜且急忙站起来,想要上前,犹豫了一会,又坐了下去。
最后只是看着推车进了病房。
还是她们之前住院的那个医院,只不过现在倒是换成了高级病房。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那句“进来吧。”
姜且拿起刚刚出去买的东西,跟在夏皓后边准备进去。
夏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小与刚醒来,指名要你进去。”
“嗯。”姜且应道。
“这是你的失职,我是会辞退你的。”
“好。”
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夏皓有些意外,以前那些被辞退的人,那个不是哭哭啼啼的。
“但是小与说了,她只要你。”
男人的眼神像是一直捕猎的鹰,精明又锐利,好像可以洞察一切。
“好。”
“你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吗?”他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姜且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什么。
但是夏与应该不希望自己会说那些话。
“如果您想让我承诺什么,我不一定办得到。”她顿了顿,“或者您想让我道歉,但我并不觉得这次是我的问题。”
夏皓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你不怕我辞退你?甚至付出违约金!”
“我的女儿可是跳楼了!她不是摔倒,她是跳楼!”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模样好像真的是一位,非常在意自己女儿的父亲。
然而姜且清楚的记得,夏与在医院待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他们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这个心思想要去知道。
只是小金主既然信任她,那她就得做好。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现在应该是在病房里看她。”姜且冷静的让夏皓甚至有些诧异,“而不是在这里追究我的责任。”
“……”
姜且说完,就绕过了夏皓,直接走进病房里。
高级病房和普通病房确实不一样,整个房间的布置完全不像是在病房里头,倒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姜且一进门,就看见夏与那条原本就受伤了的左腿打了石膏,正高高的被吊起来,脖子上也架了固定器。
“是我。”
她知道小金主醒着的。
原本就没有昏过去。
夏与听见姜且的声音后才睁开了眼,虽然伤的不轻,但她的眼神里却看不见一丝丝的痛苦。
“姐姐……”她用嘴型偷偷地问道,大概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的嘴唇煞白又干裂着,“他人呢?”
“在外面。”姜且顺手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找了一张纸打湿以后,往小金主的嘴唇上抹了抹,“刚刚被我怼了。”
姜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这么一句多余的话。
她以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夏与,只见她双眸里似乎含了点笑意。
姜且突然觉得,这话也不算多余。
“眼药水带了吗?”
夏与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眼药水。
姜且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眼药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非常警惕的盯着小金主。
“我不跳楼了。”夏与一不小心笑出来了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看我这样子,动都动不了。”
姜且这才放心的把眼药水拿出来。
“快!”房间外,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赶紧给我滴一点,多滴些!”
姜且有些搞不懂小金主,不过还是,照着她的要求做了。
“小与,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夏皓提着一堆食物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姜且挨在夏与的面前,“你们在干什么呢?”
夏与赶紧把眼药水收进自己的衣袖里,她侧了身,沉默不语。
在夏皓的视角里,只看到了自己的宝贝浑身是伤痕的女儿,此刻正在默默的流泪。
“小与,小与你别哭啊!”
夏皓赶紧放了手上的那堆东西,想要安慰自己的女儿,却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是不是浑身疼?你哪疼你告诉爸爸!爸爸去找医生!让他们马上立刻必须要治好你,你别哭啊!”
夏皓这话一说完,谁料夏与哭的更厉害了。
整个人躺在被子里抽泣着摇头。
“不要?让我不要去找医生吗?那你疼,你疼怎么办呀?你看你都疼哭了!”
夏与继续摇着头,她虚弱断断续续道:“不,不疼……”
说着说着,竟然越哭越厉害。
“不疼?不疼那你为什么哭?你肯定是疼的吧,都怪爸爸不好!”夏皓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起来,“都是爸爸平常没有在家照顾你,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都是我的错。”
“可是你有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能跟爸爸好好说呢?你偏要去,偏要去跳楼!”
“你可是从三楼跳下去的!要不是刚好落到一楼的平台上,你,你可是会死的呀!”
说到动情之处,夏皓也红了眼眶,流起了眼泪。
这一画面看的姜且那是惊讶不已。
她知道小金主会演戏,没想到她这么会演戏?
更没有想到,她能不顾自己的生命……
想到刚刚她躺着的那画面,姜且不知怎么的,既然有些心有余悸。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
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些卫生纸,递给了夏皓。
“你要不先平静一下,她现在说不出话。”
听了姜且的话,夏皓这才反应过来,他连连对着夏与道歉。
“爸爸…”夏与艰难地伸出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她轻轻的扯了扯夏皓,红着眼睛抽泣道,“我没有怪她。”
“什么?”夏皓有些不解,以为夏与在说姜且,“你放心,我不会辞退她的。”
“不是…不是她。”
“我是说,那个她。”夏与顿了顿,继续道,“我今天不是故意不理她的,我只是生你的气。”
“你在说你阿姨?”夏皓有些犹豫。
他知道这两人向来不和。
“因为爸爸今天骂了你?”
今天要是着急了点,一下子上了头。
“不是。”夏与眨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道,“我之前住院了,你没有来看我。”
“住院?”
“你阿姨怎么说你是出去跟社团的人玩了?”
作者:我的个妈呀,夏与同学,你也太极端了吧?
夏与:极端嘛作者大大?可是姐姐也认可我了,她同意我打回去的。
姜且:不是让你这么打回去……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