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话音刚落,秦铮就动手将他整个人翻了个身,钟向情猝不及防和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急匆匆偏头才避免亲得满嘴铁锈。
秦铮急色般低头,可真当要碰到脖子后那块柔嫩的皮肤时,他却犹豫了。并不是胆怯,也不是厌恶,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今天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方,他和钟向情这么个不尴不尬的状态,实在是太不郑重了。
可那一小块地方对Alpha的诱惑又是极大的。
秦铮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钟向情从嗓子里哼出几声小猫儿似的叫声催促他。
秦铮虔诚地吻在了腺体外的皮肤上,钟向情身体剧烈地一抖,然后感觉到尖利的犬齿狠狠咬破皮肤。
起初是尖锐的疼痛,然后再是汹涌的快感。Alpha的信息素注入血液中,熨帖地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抚平了发情期带来的燥热和骚动。
钟向情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秦铮在身后环住他,两人十指相扣。秦铮的手心里全是汗,钟向情手背湿漉漉的,相贴的皮肤带着让人意乱情迷的瘙痒。
临时标记的效果很好,钟向情被秦铮放开的时候,能够自己站稳了。
他笑着转身,看见秦铮狼狈的样子——他嘴角挂着血迹,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眉眼间带着没被满足的凶狠,喘着粗气的样子让钟向情想到了狩猎状态的狼。
不过秦铮现在明显是只还带着奶味儿的狼崽子。
跟钟向情对视后,还会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傻狗。”钟向情笑着骂了他一句,攀上秦铮的肩膀,跟他交换了一个带着血味的吻。
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两人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慢慢平静下来。
秦铮手指抚上钟向情的脖子,指尖碰到腺体下面一点的皮肤,感觉到一点湿润。拿回眼前一看,指腹上一片红。
秦铮:“疼吗?”
钟向情摇了摇头,他胸口还在大幅度地起伏,眼尾的红潮也没褪下去:“不疼。”
在看见秦铮担忧试探的眼神时,生出一点恶劣的想法,故意逗他:“还是年轻,你比秦先生咬得重多了。”
秦铮脸色当时都拉下来了。
钟向情脖子后本来就带着一个牙印,秦明松也挺狠的,钟向情腺体那会儿结着痂。但是因为标记的时候钟向情并不在发情期内,所以皮肤上没能留下什么信息素的气味。
秦铮咬的那口就不一样了,那是结结实实咬进肉里的,信息素注入到血液里,不用凑近闻,钟向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海盐的咸湿气味,他被秦铮标记了个透。
钟向情这话说完,秦铮才想起来面前这人不久后就要跟秦明松结婚。
他心里酸酸胀胀的,又生出点卑劣隐秘的快感,秦明松害得他母亲抑郁自杀而死,他就标记了秦明松未来的小老婆。
背德的愉悦让秦铮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临时标记并不会结束Omega的发情期,顶多能算得上一时的抚慰。
钟向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腺体贴,递给秦铮:“帮我贴一下。”
他勾着头站在秦铮面前,脊椎的骨头圆润地顶出来,钟向情皮肤白得晃眼,在昏暗的飘满了浮尘的杂物间内,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他这副大大方方地把腺体展现在秦铮眼前,好像托付了全部的信任,让秦铮牙根痒痒的,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再咬下去的冲动。
指尖展平腺体贴,将那个鲜血淋漓的标记彻底盖住。
秦铮自然要负责钟向情的善后,他把毛巾重新披上钟向情的肩膀,问道:“我送你去医院?”
钟向情摇摇头,低头时下巴轻轻蹭过毛巾。那毛巾是秦铮擦过汗的,味道却并不难闻。
钟向情说:“送我回家吧。”
钟向情住的地方很偏,市中心的房价寸土寸金,他手里的钱住不起月租金过千的房子,只能在城乡结合村里租房子。
秦铮也是才知道市内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没有繁华的街景,也没有高耸的钢筋大厦,入眼看过去都是破烂的自建房,因为占地面积少,所以拼命地往高了建,又窄又长,看起来摇摇欲坠。
钟向情轻车熟路地拐过好几个街口,巷口的电线杆和墙壁上贴满了小纸片,都是些不入流的重金求子的小广告。
前天晚上下过雨,巷子里照不进光,雨水没能蒸发积着滩出几片小洼。墙边的下水道是破的,污水沿着缝隙流出来,蔓延了整条巷子,散发着腥臭。偶尔有几道黑影飞快地蹿过,秦铮被吓得往旁边躲,撞上了钟向情的胳膊。
“这地方……”秦铮眉心狠狠地皱着,嫌弃之意溢于言表,“秦明松就让你住这种地方?”
钟向情对此适应良好,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考上初中从福利院搬出来后就住进了这里面。这里租金一个月只要四五百,水电费单价也比市中心便宜。房东人不错,看他一个Omega生活窘迫,长期租金给他便宜了很多。
“什么地方?”钟向情牵住秦铮的手腕,把他往旁边拉了拉,避免踩上脏水,“这里很多人都在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宽敞的房子的。”
秦铮越往里走越烦躁,里面的房子楼层高度严重违规。房东为了能够多租出去几间屋子,在原先的楼层上又多修了好几层。这一片说着要拆迁,好几年了也没看见动静,房子看起来很久没有维修过了。
秦铮跟着钟向情走进楼道里,巷子外就已经很昏暗了,楼道里跟黑夜没什么两样。阴冷潮湿,头顶的灯泡反应很不灵敏了,钟向情狠狠地跺了好几次脚,它才慢悠悠地亮起来,但亮度也有限,勉强能够照出一条可视的光路。
钟向情对这里很熟悉,没有灯也能够走得很快,他牵着秦铮的手腕没放,走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秦铮憋不住了:“秦明松不给你钱?”
钟向情抬着的脚顿住了,他站在上一阶的台阶上看着秦铮,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眸子看起来显得幽深。
“秦先生只是资助我上学,”钟向情说话没什么情绪,听不出喜怒,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事实,“秦铮,我不是卖屁股的。”
秦铮顿时慌了,他根本没这么想钟向情。他只是埋怨秦明松,资助人也不知道给人换个好一点的地方,这么破旧的地方,钟向情每回去是市中心都还得走好几公里才能够乘上的士。
钟向情不说话地看着他,两人这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头顶的声控灯渐渐熄灭。
秦铮慌里慌张地去牵钟向情的手,先前出的汗已经干了,钟向情的指尖有些凉。
“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向情“嗯”了一声,他没松开秦铮的手,再往上一层就是他住的地方。
钟向情掏出钥匙开门,防盗门很久年了,打开的时候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声响很大,在楼梯间回荡。
秦铮小心翼翼地跨了进去,钟向情这地方没人来过,他鞋柜里只有自己常穿的一双鞋,秦铮索性光着脚踩在客厅里。
四十多平的地方被钟向情打理得很干净,客厅和餐厅是共用的,有两件卧室,原本是拿来合租的,被钟向情把其中一间改成了画室。客厅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秦铮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但是色彩很显眼,冲击着视觉,看不懂并不妨碍秦铮觉得它很漂亮。
秦铮拘束地坐在沙发上,这沙发还挺软,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带着轻微的失重感。秦铮视线往旁边一瞥,看见沙发的缝隙里塞着一条内裤。
白色的,边缘有浅蓝色的直线条纹。
秦铮脸轰地红了,当即摆正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比上课听课坐得都直。
钟向情端着水出来,自然也看见了那条内裤。
内裤是干净的,钟向情前几天晾干忘了收,不知道怎么就挤到沙发缝隙里去了。
他把水放在秦铮面前,动作自然地把那条内裤捡了起来,起身时,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飘了过来。
“家里喝的东西没了,”钟向情把内裤团在手心里,“白开水可以吗?”
秦铮哪里会说不行,头点得很快,端着水仰头一饮而尽,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干的是酒。
“很渴?”钟向情弯腰,把他喝完的水杯拿在手心里,“我再给你倒一杯?”
秦铮摇头拒绝,按住了钟向情的手。
皮肤贴在一起的那一瞬间,钟向情感觉到一阵酥麻窜上了头皮。
熟悉的燥热感涌了上来,他身上重新爆发出香甜的橙子气味,钟向情闷哼一声捂住了脖子后的腺体,就那么跪了下去。
秦铮反应迅速地扶住了钟向情的腰。
都到家里了,自然不再需要秦铮的临时标记。
钟向情咬唇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刚接受过临时标记,钟向情对秦铮是有依赖的。从他怀里离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钟向情其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秦铮扶着钟向情进了房间,他还没来得及往里踏,钟向情就从里面关上了门。
秦铮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失落,临时标记的作用是双向的,秦铮现在也很想拥抱钟向情。
什么都不做,一个拥抱就行。
钟向情跪在床上给自己注射了强效抑制剂,在等待发情期过去的时间里,他仰头躺在床上,目光放空地注视着天花板。
他是想接近秦铮的,但几天的临时标记是个实实在在的意外。
是他计划之外的事情,打破了钟向情的计划,也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钟向情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秦铮还没离开,他就房间外,什么都没干就蹲在那里。
房门一开,秦铮就站了起来,视线扫过钟向情全身,有些失落地问道:“没事了?”
钟向情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他小臂上带着针孔。他皮肤白也很娇嫩,针孔旁边已经变得青紫。
“嗯,”钟向情有些抱歉地冲着他笑了笑,“今天没能看得成你打篮球,下次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秦铮毫不犹豫地:“好。”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