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心软了!就该给他补上一记手刀,再用铁链把人捆床上,门外挂上五把大锁!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出门前该把我绑起来的?”王一博像有读心术,在肖战耳边低语。
“你跟来究竟想做什么?”他的眼睛还被捂着,不是不想挣脱,而是王一博的银针抵在他腰间。
这货还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一面花言巧语哄人松懈,一面拿刀子背后捅人,玩得可真黑,偏还有脸装委屈!
“阿战,放心,我才舍不得真扎你,只是怪你心狠,大半夜的丢我一人在家,我又重伤未愈,万一进来个采花贼,我可怎么办?”
“拿开你的手,别逼我一拍两散同归于尽!”肖战受不了他这惺惺作态,提灯的手往后一顶。
许是看不见身后的情况,高低有偏差,原想用灯笼杆抵在他的腹部,结果却停在腹部以下某个尴尬的位置。
“阿战,你耍流氓啊!”王一博终于笑不出来,呲了声牙,作为报复,竟咬了一口肖战的耳垂,“你完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这混蛋竟敢咬他?还不止咬了一口,从耳垂咬到耳骨,不疼,但刺痒,要不是前有未知危险,肖战定把人提过来揍。
“负责?好啊,”他压着怒气反击,“等我死了,你也跟着一块下地狱,我才好接着对你负责!”
听了这话,王一博一顿,肖战趁机挪了身形,恢复视觉后,捉住他捏银针的手,往上一提,针尖方向掉转,对准了他的脖子。
“怎么?这就怕了?”肖战冷笑。
“我只是在想……”王一博落了下风,也不着急,看了眼只差一寸就能刺进脖子的针,笑道,“地狱那种地方,瘆得慌,肖郎可还有闲情逸致好好疼我啊?”
“你这人的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那不如,你放开我,我们再好好说?”
“我可不记得,你威胁我的时候,给过我选择。”
“阿战,别闹了,你舍不得伤我的。”
“你都要杀我了,我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是吗?”他伸舌,舔了下唇,又笑道,“我忘记告诉你了,针上有毒,名为入心。”
最后一个心字刚出口,他毫不迟疑的握住肖战的手往脖子上一推,即使肖战反应再快,针尖也刺破了皮肤,划出一条细细的口子。
“你疯啦?”
这一刻,肖战忘了身处险境,骂得又急又狠,灯笼掉到地上,他也不管,抱住倒下的王一博,边在他身上胡乱摸着,边低吼:“解药呢?你身上一定有,对不对?”
还是这么胡来,永远都学不乖!肖战急红了眼:“你倒是说话啊!解药呢!”
王一博任他晃着,双眼慢慢合上,连跟着呼吸都停了下来。
肖战心一横,俯身向前,抬起他的下巴,将唇凑近伤口,死马当活马医,能吸出一部分毒血也是好的。
唇冰凉,舌微烫,他慌了,慌得都没注意到王一博悄悄睁了眼。
这病鬼真是难以逐磨,一会说恨他,一会又见不得他死,本是想再逗他一会的,可脖子上传来的热度教他失了神,然后……他的脖子湿了。
肖战为他落了泪?曾听闻,无声的眼泪最凄凉,喊不出口的痛楚最苦涩。
“阿战,你莫要哭,我还死不了,”他揉了揉他的后脑,“我说了,舍不得扎你,又怎么会在上面下毒?”
他是真的有一种名为入心的毒,如今只能叹息,当初为何要取这名字!
瞧瞧,针上没入心,可还愣在他颈间的男人却成了毒药!肖战失魂落魄瞪大了眼的模样,入了他的心,完了!他这位杀手好像……会心疼人了!
“你这没有心的畜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肖战知道又、又、又被耍了,话还没骂完就收了口,只因地上的灯笼突然灭了。
他俩同时向溪水看去,在他们互相试探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上了岸,湿漉漉的站着,耳边多了朵梅花,幽幽发着红光。
还来不及细看,林中响起了男人的歌声——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笑我用错情,郎君呀郎君,你可还记得,花前月下缠绵山间,嘴似蜜饯喊我心肝,怜我孤苦许下诺言,郎君呀郎君,你可心真狠,转眼便将我心伤……
词不成曲 ,曲不成调 ,生拼硬凑,却唱得教人起了身鸡皮疙瘩。
“阿战,我还以为你半夜出门是去找相好的,没想到……你好的是这口?”
王一博无视肖战的怒意,摊手说着风凉话,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因为溪边的“人”正向他们走来。
“要跑吗?”他问。
“这些玩意儿已经不是‘人’了,你能杀人,但能杀鬼吗?”肖战叹了口气,正主还没现身,还不是用黄符的时候。
“那怎么办?就这么被捉去吗?”
“想活命就别挣扎了。”
肖战说的不是气话,走失的魂魄显然是被某股力量牵引的,无论是溪中沐浴还是耳鬓梅花,都像是一种仪式,想必正主不急着动手,顺从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见到罪魁祸首召唤武判。
“那我可就信你一次了,”他扯扯他的小指,说,“你可别丢下我呢。”
肖战懒得骂他,今晚已耗了大半力气,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就让这不要脸的货在嘴上讨些便宜吧。
他们耳边也被戴上了梅花,在花瓣发光的那刻,身体失去了主权,虽有意识,但无法摆脱控制,只好跟着那些“人”沿着溪边走。
从未听闻梨花溪附近有府邸,可走着走着,黑雾消散,腥臭不再,眼前明亮,山水之下,竟有梅林,幽香扑鼻,还有提神的作用,闻了连步伐都轻快不少。
他们停在一座府邸前,扁上写着青山君府,肖战想起歌里的词,难道青山是个人?
王一博倒是很乖,一路拉着他的衣袖走,没说话也不捣乱,一行人进了府,到了落雪的院子便停下。
院中立了座六角亭,名为“欢好亭”,唱曲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好好的椅子不坐,偏要坐在石桌,脚踩石凳,一手撑于桌面,一手转着梅枝。
像是知道“客人”来了,便跳下桌子,欢喜的向他们奔来,没想到的是,这散漫的男人竟是个阴柔的美男,眉眼尽显轻快之意,并不像恶人,可一开口就恶毒的很。
“这回倒是有几个好货色,是油炸好吃呢,还是清蒸配着酱汁味美,又或是卸了四肢,切成片儿,骨头捣成粉末揉进面里,擀成饺子皮。”
他边说边凑近,一个一个瞧,等到肖战身前,笑容变得诡异,连声音都兴奋的抖着颤音。
“有趣,真有趣,竟还有这等身残志坚之人!”他说着,转动梅枝,在肖战眉心一点,肖战僵着的身子能动了,又听他问,“你叫什么?”
“半只脚踩进黄泉的人,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他活动了下筋骨,瞥了眼还不能动的王一博。
“你不怕我?”那人反而笑的更开心了,用梅枝抬起肖战的下巴,“这些年我可寂寞的很,即使想抓几个活人来陪我,也没人敢看我一眼。”
“所以你就改抓死人过来给你做下酒菜?”
“你可真有意思,”他放下梅枝,身子贴了过去,搭上肖战的肩,挤挤眼,说,“食物本是不配知道我名字的,但是我愿意告诉你,我叫梅梅。”
“呵,”肖战依旧嘴毒,“你才有意思,我对你又没兴趣,告诉我名字有何用。”
“你对我没意思,干嘛要混进死人堆里来见我?”梅梅眼波流转,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圈。
“你脸可真大,”肖战嫌弃的打掉那只手,打了张明牌,“受人之托,不得已为之。”
“哦?谁?”
“应该说是……”肖战不急着作答,边打量院子,边向欢好亭走去,他是特意将梅梅引过去的,总觉得这人邪乎的很,要是动起手来,万一伤到王一博……
呸!他这脑子,竟还在为那货考虑,又想起武判留的消息是虎精作祟,等梅梅化了原形,真怕是一爪一条魂。
“是什么?”梅梅真被他引了过去。
“是受鬼所托,”他坐到石凳上,已面露疲态,咳了几声,将武判供了出来,“地府的武判,托我来寻丢失的魂,我也不想来,只不过你也看得出,我命悬一线,不得不从。”
提前亮出保命的牌,也是为了保全王一博,肖战不敢把他的命也拿来赌,把武判卖了,至少还有谈判的空间。
“武承义?他还有脸来找我?”梅梅拉下脸,连带着周遭都是杀意,“他跟你有仇,让你来找死?”
“在地府眼里,我本就是蝼蚁,能用就用,死了也只不过是多了一只鬼,”肖战托腮笑道,“光从武判的大名看,不就能猜到他为人行事,毫无诚意。”
梅梅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怒火缠身,后一刻又笑若春风,像是被肖战对武判名字的解读逗笑了。
“那你说说,他让你来做什么,指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放你出去。”
“两件事,一件带这几条魂回去,另一件……找出你的藏身之地。”
“倒不是不信你,”梅梅甩了甩飘逸的长袖,坐到桌上,低头盯着肖战,“我只是不明白,武判再蠢,也不会找个一开口就把他卖了的人吧?” 肖战用指节按着太阳穴,强撑起精神,说:“因为连我也没想到,身边竟多了个拖油瓶,为了保他不死,我怎样也得试试。”
他苦笑,无奈又别无他法,梅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王一博,见这蓝衫男子虽被控制了行动,却还在费力的向肖战眨眼。
“他是你的心上人?”梅梅的眼中多了丝温柔,惆怅道,“我也曾有个愿意豁出命去追寻的心仪之人。”
“那人莫不是青山君?”
这话一出,肖战顿觉凉意,寒气似从脚底侵入,紧跟着内腑皆结霜,若不是梅梅紧握的手摊开,飘出丝火苗,他怕是要被冻死。
“你知道青山君?”让梅梅震怒的果然是这青山君,他出手掐住肖战的脖子,似笑非笑道,“想活命,就告诉我他在哪儿?”
梅梅手下不留情,力道一寸寸加重,肖战见他发怒,竟笑了,因缺氧涨红的额上,浮出青筋,他用最后的力气弹出一粒石子。
石子是溪边捡的,打的是梅梅的丹田,即使是精怪,只要乱了心神就会有破绽,别的魂魄可能不管用,但对身经百战的杀手来说,足够逃脱控制!
他的目的是让王一博有机会逃走,他也真的都算对了,只可惜,他唯一算漏了姓王的前杀手实在是太浪了……
人能动了,不急着跑,还凑上来赶热闹,笑道:“我说这位梅梅公子,他之人头铁,拿他的命威胁不管用,倒不如拿我的……”
PS:阿一:阿仙,我做饺子给你吃,下回让我跟肖郎更亲近些~肖郎:你起开!还有你死阿仙,不许吃他做的饺子!阿仙:你俩能不能商量好再喊我?要精分了好吗?呐~下回欢好亭二打一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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