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铮不知道什么是欲望的感觉,但他看向钟向情的视线很沉,用眼神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钟向情的轮廓,像是恨不得透过衣服看到更深的东西。
钟向情被他看得心脏发颤,脚底一阵发软,需要扶住秦铮滚烫的胸膛才能够站稳。
心跳强有力的跳动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到手心,在逐渐加快的节奏中,钟向情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
“点支烟吧,”钟向情手顺着口袋滑进去,秦铮浑身都是滚烫的,指尖触碰到大腿皮肤,被烫得轻轻蜷缩,“秦铮,我想看你抽烟。”
秦铮低头,从他指间衔走那根细长的香烟,牙齿在灰白的棉质烟头上留下一圈很浅的咬痕。
钟向情盯着他的嘴唇看,跟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打火机也在口袋里,秦铮用的是滚轮式的打火机,需要翻开顶部的盖子。滚轮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淡蓝色的火焰从洞口中升起。
烟纸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就变得焦黄,火星子若隐若现。
钟向情只觉得那束火焰太烫,烧得他思维都缓慢了。
“秦铮,”钟向情哑着嗓子开口,“好烫。”
秦铮:“什么烫?”
钟向情却说不出来,他保持着不动的姿势贴在秦铮胸前,半晌才缓缓开口。
“火好烫,你也好烫。”
窗外阳光灼烤得人心烦意乱,秦铮叼着烟,从钟向情腰上撤下一只手,手背贴了贴钟向情的脸颊。
确实很烫,让他舍不得把手收回来。
奶白的烟雾在空中袅袅绕绕腾升,秦铮偏头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今天带的香烟是定制的,烟草中加入了少量的薄荷叶,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清凉。
钟向情看着秦铮薄薄的两片唇,受到蛊惑般伸手:“秦铮,让我试试。”
他动作太突然,秦铮还没反应过来,那支被他含过的烟头就进了钟向情的嘴里。
钟向情唇色深,每次舔过后都会带着水光。现在那两瓣有肉感的唇包裹住灰白的烟头,那上面还带着秦铮的气息,淡淡的咸湿味混合着烟草呛鼻的气味,被他含进口腔里。
秦铮嗓子干哑,按着钟向情的腰肢的手更加用力,像是恨不得把他按进身体,融入血肉里。
钟向情没碰过烟,去酒吧打工的时候整宿整宿地闻烟味,烟草苦涩的味道熏得他头昏脑涨,往往需要一整天才能够缓过来。
他尝试着深吸了一口,先入肺的是冰凉的薄荷气息,突如其来的凉气让他呛咳了起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皮轻轻一阖,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
秦铮想去抢他手里的烟:“别抽了。”
钟向情仰着头躲过了他的手,又吸了一口,但这一口没有进肺,只是在口腔中过了一遭。
钟向情靠近秦铮,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向他,红唇微启,对着秦铮的脸把烟雾吐了出去。
这味道并不难闻,带着薄荷的清爽,甚至因为在Omega的口腔中待过,隐隐约约还沾上了点香橙的甜腻。
秦铮脑袋充血,看着奶白色烟雾后钟向情模糊的五官,觉得自己恍若在仙境。
“不好抽。”钟向情嘴里带着苦味,他把带着分明齿痕的烟头又重新塞回了秦铮的嘴里,“年纪轻轻抽什么烟。”
秦铮机械性地张开嘴,视线却落在钟向情的下巴上。
——那里有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我妈死的那段时间学会的抽烟。”
秦铮语气很平淡,时间足够抚平大多数的痕迹,秦铮早几年晚上梦见母亲会哭着醒过来,现在再想起来时,除了胸口的闷疼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他,已经往前过了很久了。
钟向情看向秦铮。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是柔软的,仿佛在穿过时间的间隙在看当年的那个自己。
“我初中的时候住校,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回家,才知道我妈已经被秦明松逼疯了。”
秦铮很难形容年幼的自己看见母亲拿着刀站在厨房门前时的心情,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眼睁睁地看着秦明松动作粗鲁地把母亲拖进房间里。
末了,出来淡淡地跟他说了一句:“你母亲疯了。”
秦铮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疯的,但秦明松在他面前的表现太过无懈可击。
家庭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但他想不出半点母亲会抑郁的可能。女人明明那么温柔,连街边的小猫都喜欢她,愿意停下来让她摸一摸头。
秦铮从小的每一件毛衣都是她亲手织出来的,她温柔又强大,最后带给秦铮的印象确实歇斯底里的癫狂。
“我明明知道她病了,”秦铮含着烟,动作轻柔地揩去钟向情下巴上挂着的那滴泪,“可是我却不敢靠近她。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好的,但是没想到——”
她选择的方式太过于惨烈,秦明松在外面养的Omega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拽着对方从阁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秦明松花了很大的力气摆平了这件事情,给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葬礼。所有人都在感叹秦家夫妻的伉俪情深,而得知了真相的秦铮被父亲关在那间曾经关着母亲的小阁楼里,看着母亲每天夜里在墙壁上留下的各种痕迹。
他连母亲的葬礼都没能赶上。
秦明松给出的说辞是:“小铮太伤心了,现在在医院修养。”
钟向情轻轻环住秦铮,高大的少年肩膀不断地发颤,他眼眸瞪得通红,仿佛重新陷入了那个绝望的下午。
“所以你不希望我嫁给你父亲。”
秦铮微微侧头,嘴唇就能贴上钟向情的颈侧。那一块儿的皮肤比任何地方都要烫,血管下埋藏着强劲的心跳,让秦铮觉得安心。
“你也会变成她那样的,”秦铮喃喃,“秦明松也会逼疯你的。”
钟向情捧起秦铮的脸,少年的瞳孔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剔透的琥珀色。
“秦铮,好人才会受伤。”钟向情轻嘲,“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幅画最终花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画好。
钟向情只来得及在画纸上草草勾勒出一个轮廓,纸张被身体压皱,表面被汗水渗湿,勾起细细的毛边。
秦铮滚烫的吻落到他身上,那些吻仿佛也具象到了画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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