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骁就算是现在想来，也觉得手臂隐隐作痛。

“boss，你现在要准备吗？”

夏骁摆了摆手，示意秘书下去：“把位置留给我，还有看好那几个董事，别让他们私底下接触薛氏员工。”

“好的boss，我立马去安排。”

夏骁站起来穿上西服外套，对着梳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看着窗外一望无云的景象，叹了口气。

薛济这次是带着必胜的决心来到夏氏，所以也没客套太多，等人到齐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越听夏骁越有兴趣，这短短两天时间，整个方案跟变了一个样似的，小少爷竟然把没考虑到的东西全部考虑进去了，在利益分配上也做了其他调整，虽然明面上还是五五分，但是在其他地方，薛氏做出了应有的让步。

这才是夏骁期望看到的方案，其实说实话，上一次拒绝方案是因为真的有其他地方需要修改，但现在这个已经是很完美的样子了，完全不需要再过多修改。

若是平常情况下，夏骁应该松口了。

这一次不管是夏骁还是夏氏的其他员工，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薛济神气极了，仰着脖子，像一只高贵的小天鹅。

他刚刚也看到了夏骁眼里的惊艳之色，不是说他不适合吗？不是觉得他不行吗？

现在这看着他认可他的，可是夏氏的顶尖人才，甚至还包括夏氏集团的董事长。

“薛先生的方案确实很不错，那就请薛先生和刘先生在外面稍等，我们讨论一下再给出答复。”

薛济和刘正浩被引到贵宾室，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刘正浩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薛，我刚刚偷偷看到了，夏董事长在看着你笑，他肯定也认可这个方案，我们绝对能拿下。”

“当然。”薛济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这个方案已经是在合作的基础上实现价值最大化的方案了，不可能不满意，再不满意就是夏氏太贪心了，跟我们合作的诚意不够。”

会议室里，讨论非常激烈。

大家不知道怎么了，夏骁竟然一口咬死方案不够完善，不能过。

那些一开始质疑薛氏的老董事都被今天这一通发言给折服，这样的利益诱惑，不可能不心动，这样的发展前景，不可能放掉，结果竟然被一开始态度还算温和的董事长给驳了。

“夏董事长，我能问问为什么反对吗？你还能找到第二家比薛氏更适合我们合作的企业吗？”

“你之前气势汹汹地不同意我们和薛氏合作，现在倒是改了口，你的立场也不坚定嘛。”夏骁看着人，皮笑肉不笑，看得那个董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气势不能输，这样的盈利条件，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我之前不同意合作是站在公司角度考虑，现在同意合作也是站在公司角度考虑，倒是夏董事长，大家都赞成的方案，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怕不是根本没有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问题吧！”

夏骁笑了笑，却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笑，倒像是在用眼神杀人：“我第一次知道夏氏已经是你当家做主了，要不这个董事的位置给你来做？”

董事被他这游刃有余的态度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事都尽在掌握中，让人根本无从反驳。

夏氏项目部评估的人也不太懂自家boss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方案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甩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企业了，董事长的要求当真这么高？连一点瑕疵也不允许？

“评估部的人在吗？”夏骁点了点桌子，“你们谈谈看。”

虽然不太能理解董事长在想什么，但是部门主管还是如实说了，毕竟夏氏对这个歌项目也是很重视的：“boss，我觉得这个方案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若果还要看其他反感的话，恐怕都很难比得上薛氏提供的。”

“没找到什么漏洞吗？”

“抱歉boss，暂时还没有。”

夏骁点了点头：“坐下吧，这个方案确实非常不错，但是分账我还是不太满意，你们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夏骁脑子动了动，系统是让他不能通过小少爷的方案，又没说别人不能通过，如果此时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愿意接手后续，夏骁就可以顺水推舟让其他人来负责，这样或许就不算夏骁通过了这个方案。

“亲亲主人，检测到你的思想行为异常危险，请注意完成任务的条件，必须不能通过，不管是谁，如果抓文字漏洞的话，主神会非常生气，惩罚可能会相应变重哦。”

夏骁脸上一僵，似乎没想到系统连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能检测到：“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亲亲主人，任务是基础，请不要使用投机取巧的办法，按照规则完成任务，才能免受惩罚。”

夏骁还想再说什么，系统又彻底闭麦了。

大家看到董事长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还以为他被气到了，每个人都诚惶诚恐，生怕是自己犯了事惹得董事长不快。

最终夏骁没再说什么，起身将凳子推开：“薛氏的方案先压着，就说我们还没考虑好，等我再回去评估一下。”

薛济不知道等了多久，他都快睡着了。

夏氏集团大，破事也不少，一个会开到天荒地老也开不完，若不是良好的教养，薛济都要破口大骂了。

刘正浩也打了个哈欠，今天来这边实在是太早了，根本没睡醒：“薛，他们开那么久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本来薛济事信心十足的，但这时间也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再一想到夏骁说的那些话，这个狗东西不会故意卡他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会议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但是出来的却只有秘书一个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抱歉啊薛先生，你们公司的方案没有通过。”

薛济如遭雷击：“为什么？”

秘书也是硬着头皮上的，毕竟在会议室里那么多高层都没商量出来个结果，却要他这个小小的秘书去宣布，真是让他折寿。

“非常抱歉薛先生，贵公司提出的方案非常完美，我们公司也是做了最大的考虑，但可能还存在一些问题，我想可能需要我们再多方思考一下。”

薛济快被气昏了头了：“什么意思？是不是夏骁故意不过的，他可真行啊，因为私人恩怨置两个公司的利益于不顾，这就是你们的董事长？”

刘正浩也非常气愤，但明显小少爷已经气昏了头了，他走上前拉住了想要去董事长办公室要说法的薛济。

“薛，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在人家公司，我们别在这动手。”

秘书也是怕出现什么意外，看这样子，面前这个人或许和自家boss挺熟的，竟然敢直接叫名字，用眼神示意助理赶紧去叫保安。

薛济倒也没有真的被气昏了头，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是这样毫无理由的拒绝根本不符合规范，甚至可以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薛济不明白为什么夏骁要这样。

“行，夏骁，你好样的。”

说完，薛济拉着刘正浩就走出夏氏集团的大楼：“我们走。”

但哪怕走得如此潇洒，薛济还是不甘心，这是他和同事付出了全部的心血的产物，竟然被夏骁肆意报复夭折。

除了夏氏薛济才感受到浓浓的挫败，将车钥匙递给刘正浩：“你能开吗？”

现在小少爷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哪怕他不问，刘正浩也会主动要求开车的：“薛，你别生气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在车上，薛济越想越难受，渐渐地，思维方向就变了。

“正浩，你说会不会我们的方案其实做得很烂，夏氏那边是因为不好直接拒绝才选了一个相对体面的说法啊？”

刘正浩惊了一下，没想到小少爷会这样说：“薛，你别想太多了，合作有成功就有失败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现在情绪不好，先不要想事情好吗？”

“不对，一定是我们哪里没做好，我知道夏骁这个人是个完美主义，一点点缺点都不允许有，没关系，正浩，我们回去再改一下方案，这一次一定行。”

刘正浩打着双闪靠边停车，看小少爷的眼睛里已经不聚焦了，看上去可怜死了。

刘正浩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刚刚也听出来了，小少爷和那个夏氏集团的董事长认识，很可能关系匪浅。

但刘正浩还是伸出手去把小少爷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薛，没关系，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回公司了，我帮你请假，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样的身体接触让薛济稍微回神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刘正浩：“算了，我这样确实也不太好去公司，你开到公司，我自己回去吧。”

别墅区的早晨是非常宁静的，几乎只有鸟叫声，还有薛济刹车的声音。

他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疲惫过。

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上的。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是对的，也不知道自己跌方案究竟如何，如果好为什么夏骁不同意，如果烂又到底烂在哪里。

薛父也感受到了儿子的低气压，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薛济睡到晚饭时刻才从楼上走下来，薛父已经坐在桌子前吃起了晚餐。

薛济撇撇嘴：“你都不叫我？”

午饭没吃，早饭也吃的不多，该饿了。

薛父坐在位置上没动：“说说吧，今天谈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薛济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完全没了鲜活样：“老薛，你就非得这时候说这个？”

“看来是不太顺利啊，差在哪了？”薛父早就从公司那边得知了消息，来龙去脉都还算清楚，但他还是想听儿子自己说。

薛济喝了一口汤，睡觉让他精力恢复了些：“差在能力不够，被别人吊打了呗。”

薛父挑起眉：“你觉得是你能力不够？”

薛济没说话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实在是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夏骁和自己不对付这种外因很难说出口，最后也只能归结为能力不够，不会与人为善，导致现在栽了大跟头。

薛父还是笑着没说话，摆摆手示意儿子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一顿饭吃得十足沉，让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