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晌午,大街上热闹非凡,肖战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控着马,穿过人群,来到了大理寺。
步舟对于自己侯爷一定要自己提着食盒的行为不是很能理解,但好在这次有步渡在他身边。
“阿渡,侯爷今天好像很不一样啊。”
步渡看了看前方差役说话的肖战,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心情好吧。”
“心情好?”步舟一知半解,是因为万寻阁的事情心情好吗?思考间,步渡已经不在原地了,他正欲追上去问个清楚,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他转头一看,是步闻。对方有些着急地问道:“侯爷呢?”
“侯爷刚进去,怎么了?月溪村有动静?”
步闻点点头,随后便大步往前走去,步舟忍不住嘀咕道:“知道在哪个房间吗你就走。”
下一秒,步闻回头,“还不来带路。”
在步舟的带领下,两人七拐八拐走进了大理寺的案牍库。
小桌前,肖战正和王一博一同用膳。
步舟看着四殿下时不时给自家侯爷夹菜,脑中突然飘过四个字——父慈子孝。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步舟立刻甩了甩头,而另一边的步闻已经将月溪村之事汇报完毕了。
王一博放下筷子,沉声问道:“你是说这五个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了?”
步闻看了眼肖战,收到对方的眼神后,他才道:“回禀殿下,正是。属下亲自查看了她们的尸首,应当是死于心悸。”
王一博眼神微动,“一晚上死了五个人,月溪村人居然不觉得有异,实在是蹊跷。”
肖战看向步闻,“若我没记错,她们都是在邢尚书的那处庄子做工?”
“是。”
肖战手指微动,食指在桌上点了两下,“一博,你去找大理寺卿,就说想要传唤之前昌宁宫的宫人,让他给你开个条子,不过你需等到未时三刻左右的时候再出发。我先去月溪村做些安排。”
王一博对于肖战的话从来是深信不疑,闻言道:“我这就去。”一只脚踏出案牍库,王一博还是忍不住回头,“表兄路上注意安全。”
肖战淡笑颔首。
“侯爷,咱们现在就走?”
肖战摇了摇头,他看着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应该等吃完再让王一博去找大理寺卿的。
他叹了口气,道:“不急,先回府换个衣服。”肖战有自己的目的,此去自然不能穿着官服,而且如今才刚刚过午时,还有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充裕得很。
说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前忘了与你们说,往后任何事情都不必避讳四殿下。”
三人同样从不对肖战的话提出疑问,闻言抱拳,“是。”
几人来到村口,步舟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去扯步闻,将一路上憋了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啊。”
肖战虽说换了衣服,但是一看面料就不是普通人,在步舟看来,这和穿着官服来没什么区别,重点是肖战还让他们三人都换了衣服,一行人看上去要多富贵有多富贵。
步闻停下脚步,“侯爷的想法,我们时候懂过,照做就是了。”
肖战将马交给步闻,随后悠闲自在的在村子里面逛了起来,神情自若的仿佛是来郊游的。
进村没多久,肖战的注意力便被路边一个卖木质小玩意儿的摊子吸引了,他记得王一博对木工颇有钻研。
那小贩见肖战在自己的摊子前面蹲下身,一下站了起来,肖战抬头,“这是怎么了?”那小贩支支吾吾,最终憋出句:“有虫子。”
肖战点了点头,并不在意,继续低下头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显然是对这些东西十分有兴趣,时不时还评价上两句。
“这是榫卯吗?还真是精妙。”
“这居然是草绳编的,大哥好手艺啊。”
小贩听了这话练练摆手,嘴里嘀咕着:“不敢,不敢。”
肖战拿起一个小房子,“这是什么木头做的?有没有做防潮啊?”
小贩呐呐,半晌才道:“是松木,没防潮。”
肖战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钱袋子,“这个小房子,这个小船,还有那个蜻蜓,我都要了,多少钱?”
小贩伸出手,比了个三,“三百文。”
肖战翻了翻钱袋,里面几乎全是银票,他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零碎钱不够了。”随后直接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小贩手中。
要知道一两银可值一千文,都够买上一石米供寻常三口之家吃上将近一个月了。
小贩像是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哆哆嗦嗦的就要把钱还给肖战,肖战却并不理会,拿起自己要的东西后,直接起身,留下一句不用找了,便直接离开了。
步舟在那小贩说出三百文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在狮子大开口,见到肖战一下给了一两银子后更是不解了。可这疑惑只存在了片刻,他很快便注意到了这月溪村中的不对劲。
周遭往来的行人,路边的商户,闲谈的老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看着他们一行人,那视线并不是对外来人和有钱人的打量,而是监视。
买完东西,肖战似乎对着村中一切都没了兴趣,走了没两步后便翻身上马,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袍后便纵马离开了月溪村。
月溪村并不大,一行人很快出村来到村尾的一处林子中。
肖战从怀中掏出放在买的几个小玩意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瞥到步舟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轻笑,“阿舟看上去是有话要问啊。”随即话锋一转,“时辰尚早,本侯考考你如何?”
收到步舟求救的眼神,步渡和步闻对视一眼,随后一个对肖战道:“侯爷,我去村口等探子回报。”另一个则道:“侯爷,我去路上接应接应四殿下。”
步舟求救无果,只得苦笑,摆出一个极为壮烈的表情,“侯爷问吧。”
肖战莞尔,清了清嗓子,道:“让你读的书读得如何了?方才村中有几处异常?步闻如何得知会有探子回报?”
步舟被这三连问问懵了,他挠了挠头,开始回答问题。
“书只看了第一卷。村中异常最为明显的有两点,今日五户人家有死了人,村中却毫无办过白事的痕迹;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恐受人控制;步闻知道会有探子是因为方才侯爷在马上整理衣服时露出了腰间玉佩,而且还做了手势。”
听着步舟的回答,肖战满意点头,“不错。有长进。”
步舟被夸,他嘿嘿一笑,“是侯爷教导的好。”下一秒,就听肖战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我为何要你们换上这衣服?为何直接给了那小贩一两银子?”
步舟显然被这两个问题难倒了,他试探性地回道:“为了引人注目?”
肖战伸出一根食指在步舟面前摆了摆,“是也不是。”他并不多解释,而是道:“邢尚书的庄子就在附近吧。时辰差不多了,与我一同去瞧瞧。”
月溪村东去十里便是邢尚书的庄子,肖战与步舟刚踏入庄子,便受到了热情的对待。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到两人马前:“敢问可是靖远侯殿下,我等有失远迎了。”随后眼睛朝二人身后看去,人数不对,管事心中警铃大作。
肖战下马,笑得和煦,“正是。前面不远就是肖家的庄户,路过邢尚书的庄子,本侯便想着来打个招呼,学些经验。”
管事脸上同样满是笑意,“侯爷言重了,我等不过草民,侯爷学识渊博,何谈侯爷向我等学习。”
肖战温声道:“本侯也不是样样都会的,不知管事可否带本侯逛上一逛?”
管事弯腰拱手,侧过身子,伸出右手道:“这是自然,侯爷请。”
田埂之上,肖战看着田中劳碌的众人,突然开口,“邢尚书这庄子不小,这些人忙得过来吗?”
管事道:“庄子中的农户并不都住在庄子上,平日里多雇佣周边庄子的百姓。”
肖战状似恍然,“原来如此。本侯方才路过一个村子,名叫月溪村,村中人大多无所事事,本侯原本很是好奇他们如何养活自己,现在倒是明白了。”
管事状似无意地提道:“侯爷今日怎有雅兴到这京郊来?”
肖战莞尔,面露苦恼,“还不是四殿下,今日本侯与四殿下一同用膳,他非说要吃新鲜的冬笋,本侯想起肖府在京郊有几处庄子,便想着过来看看。”
管事点点头,“原是如此,侯爷辛苦。”
肖战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从怀中掏出方才买的小玩意儿,“这是本侯方才在月溪村买的。孝贤皇后不在了,太子身体也不好,本侯作为四殿下的表兄,自然要多多上心。”
管事躬身,“四殿下定能体会到侯爷拳拳之心。”
肖战将东西收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管事一眼,在对方开口前,突然开口,“那边还没去过。”
管事看着肖战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这靖远侯还真是不好对付。
将庄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肖战回到庄子入口,“这一趟本侯真是收获颇丰,邢尚书这庄子治理的真是不错。”
管事轻笑:“侯爷喜欢就好。”
肖战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本侯去庄子上看看他们冬笋挖的怎么样了。”
管事拱手,“侯爷慢走。”
见人远去,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厮,“还不去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厮闻言便跑去了路口,半晌才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确实是往肖家的庄子去了。”
管事摸了摸下巴,随后一拍大腿,回房给邢尚书传递消息去了。
wyb: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吃冬笋。
xz:我想吃了,不行吗?
wyb:当然可以。我亲自给你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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