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月夕,王一博站在观望亭下,手里拿着一壶松醪酒,银色的月华倾洒而下,穿过树木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落交错的墨影,随风而动,令人眼花缭乱。
他心里重复着肖战那天说的字字句句,都像无数把小刀刺的他心痛。
酒微醺,人微醉,他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想起了那年也带着肖战在这里观赏,他从后面抱着肖战,在他耳边说着:“既然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笙”之慷慨。”的话,可回想以前的事,王一博心里又开始压抑起来,堵的难受,却怎么也宣泄不出来。
北初匆匆走进来说道:“王爷,老爷让您过去一下。”
王一博喝酒的兴致被打断,不满的问道:“这么晚了,做什么!?”
“说是明天为宸王的生宴写祝词。”
他才想起来又过了一年,每年的生宴王翊宸都会大办一场,请最好的歌姬,舞姬来到王府祝宴,再过几天也是他的生日了,还是像这三年一样枯燥无趣,平淡无奇吗?王一博不由得想。
无数次幻想着如三年前一样,吃着他亲手做的糯米糕,带有淡淡的檀香味儿,但让厨娘们做的糯米糕,竟都吃不出以前那味儿。
北初拖着王一博一副酒后沉甸甸的身子走进王府。
一进门就撞上了正在打量房间布置的王翊宸,王翊宸给了北初一个凶狠的眼神,北初胆怯,连忙将王一博扶到王哲身边。
“老爷,小王爷喝多了。”
王哲看着醉到不醒人事的王一博,指责道:“你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酒!”
王翊宸见状走到王哲身边,怨气冲天,一脸不悦的说道:“哥哥三年里难得拜访一次我这白玉阁,竟喝的这般模样,真是不给面子!”
“难得的一点热闹,竟都被冲散了!”
听着王翊宸满脸怨气的指责王一博,王哲皱了皱眉道:“是我让他来的,看他每天心事重重,想着大家一起聚聚散散心,他好歹也是你哥哥,你放尊敬点。”
“父王,他有一点尊敬我吗?我一直拿她当哥哥,我母妃都跟了您这么些年了,可他一直把我们当外人!”
王翊宸语气含怒,眼里冲满了悲愤!
宋佳绕过王翊宸走到王哲身边,压着嗓子说道:“老爷,翊宸虽不及一博嫡子身份,但也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总护着一博一个人呐。”
看着府里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王一博心里混乱不堪,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走出了王府。
王哲也坐不住了,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们娘俩自个儿弄去吧,我回了!”
看着没把她话放在心上的王哲,宋佳赫然而怒,指责王翊宸道:“看到没?有些东西需要靠自己争取,为娘的想帮也帮不了,你给我争点气!听到没有!!”
看着宋佳极其愤怒的面容,王翊宸惊恐,连忙说道:“您消消气,我一定努力让皇上和父亲器重我,认可我。”
听王翊宸说的坚定,宋佳顺了顺气说道:
“秀琴呢?都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来给我请个安。”
他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俩人吵了一架,便将她关在了房子,忘了吩咐放出来。
“总惹我生气,被我关房里了。”
王翊宸说的轻快,就如吃饭睡觉一样,可荣佳一脸震惊,瞬间黑下脸:“在你被王一博和肖战联合对付的时候,是秀琴帮你除掉了诡计多端的肖战,现在你倒好,竟翻脸不认人!”
听着宋佳的话,王翊宸瞬间心亏。
“但是她整天弄的我好烦!”
不听他说完,宋佳打断了话:“你从醉月楼不顾脸选她的时候咋不说烦人,当宝一样供着,现在倒嫌弃上了,明天你庆生宴上我必须看见她!”
荣佳势如破竹,王翊宸只能“好好好”的应付着,不敢在说什么。
庆生宴的一天,似乎都没有被昨晚的寻争寻闹所影响。
一向在宫殿举办的生宴,因皇帝出宫巡幸地方,带走了不少文武大臣,只能在王府举办。
所有群臣都纷纷献上贺礼,精美,奇特,珍贵各式各样的贺礼堆积在王府,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菜品,一些大臣们对着王翊宸阿谀奉承,笑脸相迎,王翊宸脸上浮现出傲娇之色,颇为自豪,神气十足。
宋佳身披一件飘逸的紫色斗篷,斗篷下的内里是一件点缀着珍珠的嫩绿色长裙,走到王哲身边坐下,侍女见机连忙将那件紫色斗篷取下。
“老爷子昨晚是去哪儿了?”
宋佳面色严肃,但语气颇为温和,这让一夜未归的王哲心里直冒冷汗。
恰巧王一博走了过来,看着秀琴没有再要质问他的意思,王哲松了一口气。
宋佳看着一脸无事发生的王一博,脸色阴沉,满脸的厌烦。
宋佳本是出身低微的女子,但四十有余的她却因风姿卓越,被王哲宠的刁蛮任性。
要说风姿卓越的公主,那王府里的二王妃更是符合了这个称呼。
突然府中一阵窃窃细语,王府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淡紫色花衣,倾国倾城长发披至腰间古装妙龄少女,媚态十足。
走到宋佳身边行礼,宋佳看着那雪白的颈项,一圈都是红艳的吮痕就判断出两个人已经和好了,拉着秀琴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俩人举止亲密,像极了一对母女,王翊宸也走到秀琴身旁坐下,又对宋佳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完成任务!
宴会开始,府中嘈杂的声音停止,三个乐迎面走来行礼,微微福身后都婉婉落座,其中一个乐师向身后同伴示意,其会意地递过一白玉古筝,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
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震动着在座所有人的心弦…
王一博被眼前蒙着半边脸的白衣乐师吸引,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人。
突然曲风一变!
其中身后一乐师误弹错一段音,导致府中乐音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是谁给我站出来!”王翊宸恼怒道。
其中一乐师刚想起身,却被白衣男子拉住,使了眼色便自己上前领罪!
“小的误谈错一句音符,导致连累乐伴,没有让生宴顺利进行,还请宸王处罚!”
身后弹错音旋的乐师看着他内疚不已,卑陬失色。
但此声音一出,王一博骤然起身!
他没想到眼前白衣乐师竟是肖战!
“好啊,既然你这么诚恳,那就给你两个选择,赏五十大板,或者到我白玉阁门口跪上两天,不得起身!”
谁都知道这宸王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谁敢惹了他都没好下场,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犯错…
众人默不出声的盯着肖战。
“小的甘愿受罚,罚跪!”肖战眼神坚定,随之被两个下人带了下去。
王一博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克制着自己想要冲过去拉住他的欲望!
注视着肖战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连忙上前走到王哲身边急促的说道:“父王,还请您三思劝劝王翊宸,这跪上一天都已经让人吃不消了,要是跪上两天那岂不是要他残废!”
在王哲眼里,一年一次珍贵无比的生宴被身份低微的乐师破坏,属实犯了大错,罚跪并没有不妥,他不明白王一博为何这般在乎,以往也没见他为谁求情过。
“你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为一乐师求情,你让我面子往哪搁?!只是罚跪又不是处死刑!”
看着这般态度的王哲,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不曾想自己的父亲竟是这般在乎名于利的人……
他微微扬了扬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好似刚刚差点失去理智的不是他。
酉时,肖战跪在白玉阁门前,太阳已经落山,西边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本就穿的单薄的肖战,失去了太阳的温度,不经意的冷风吹过,身上越来越冷……
一转瞬间,肖战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披风,这感觉肖战在熟悉不过,和那晚檀香树下给他披上披风的感觉一模一样…
回眸一看,果真是他!
王一博蹲在他面前,满脸的怜惜,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忽然上手摸着那还没来得及掀开面纱的脸,隔着纱布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肖战的脸庞,冰冷得如同钢铁,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心疼,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刀割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肖战努力忽略他灼热的视线,也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
“你不要管我了。”一句话说完,他感觉自己喉咙间肿胀,充斥着一股腥甜,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不舍。
垂落身旁的手蜷缩了一下,他知道他没有走,但是他不敢回头…………
日落的余辉渐渐隐退,天色渐渐变得暗淡。
夜阑人静,朦胧夜色中的白玉阁静的出奇。
王一博实在不忍看着肖战在这漆黑一片的空地上跪着,在这一瞬间他顾不得肖战说多伤人心的话,强拖着肖战的身体慢慢起身…
肖战双膝微微颤抖,慢慢的身体沉了下去 待到快落地时,身体被一股力量拖了起来,王一博抱起肖战直奔自己的纤祤阁………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