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宽仁与安帝之间爆发了怎样的一场争吵没人知道。
最终王宽仁并没有如肖战预测般的被禁足,仍是安然无恙的在内阁帮忙批阅折子。只是王一博和肖战之间的关系莫名冷了下来。
这天是大安五日一轮的休沐日,王一博照例来了东宫。
仍是上次那个湖心亭,王宽仁看着眼前有些心不在焉的弟弟,开口道:“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王一博闻言一脸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
王宽仁见状轻笑道,“话说,最近都没怎么见到清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了。这要是装病成了真病就不好了。”
王一博脸色未变,露出几分担忧,“表兄是习武之人,应当不会轻易生病,估计只是在忙。”
王宽仁不赞同道:“这可不好说,越是底子好的人,这生起病来越是病来如山倒。”看着王一博眼底带上了明显的焦急,王宽仁觉得时候到了,慢悠悠地问道:“倒是你,不是在跟着清晏读书,这是第五日了吧,他怎么还没来考察你的功课。”
王一博手撑下巴,道:“我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时间与表兄会面。但这功课的考察并未停下。”只是原本的谈笑风生变成了纸上寸墨。想到这里,王一博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惆怅。
王宽仁心中失笑,忍不住出声点拨道:“一博,你这个人啊,就是太木讷了。”
王一博闻言一愣,“木讷?”他从未听旁人用这个词形容过自己,乍一听到很是意外。
王宽仁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木讷。我你和清晏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是在因为这个苦恼吧?”
王一博点头又摇头,抿唇道:“是也不是。表兄当日就写了书信给我。只是,十分客套,我总觉得表兄是生气了。”
王宽仁落下一子,“一博,你输了。”他说完起身,回首道:“这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人在这儿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明白。”
王一博抬头看向王宽仁,“皇兄,我......”
王宽仁见状叹气,“说你木讷你还不信。清晏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你是他的表弟,他原本也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只是你这几日未曾找他,他心中难免也会多想,你别看清晏是个武将,其实他心思细腻着呢。再说了,你这又不是追姑娘,兄弟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开的。”
说到后面,王宽仁语气中带上奇怪,他就不明白了,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可别扭的。“你也别在我这儿待着了,爱去哪去哪,看得我心烦。”
王一博就这样被王宽仁“赶”了出来,他看向正府街的方向,脑中不断闪过那日肖战当场离去的情景以及王宽仁方才的话。放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回首对车夫道:“去肖府。”
步闻听从肖战的吩咐回府取东西,却在门口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他走上前去,喊道:“四殿下?”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露出王一博的半张脸,他正欲开口,就听步闻继续道:“四殿下可是来找侯爷的?今日不巧,侯爷去曲林别院了。”
步闻擅于察言观色,他精准的捕捉到了王一博脸上的一闪而过的失望,“殿下可是有什么急事,属下可替殿下传话。”
王一博摇了摇头,对车夫道:“出城,去曲林别院。”
步闻闻言脸上闪过一瞬不对,王一博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问道:“怎么?表兄有客,本宫去不得?”
步闻想起之前肖战的嘱咐,要把王一博当成主子,于是他利落地摇头,“四殿下自然是可以去。属下为您护驾。”
王一博出行是马车,因此步闻比肖战预想中的晚回了一炷香的功夫。
步闻一进屋就给肖战使了个眼色,肖战会意,结果他手上的东西递到沈子钦手中,“你要的东西。本侯去处理些事情,沈大人有需要尽可吩咐下人。”
刚走出房门肖战就问道:“正要问你,是路上遇上事情了?怎么回来晚了。”只见步闻眼神飘忽,肖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王一博。
肖战先是瞪了步闻一眼,随后迎上前去,“一博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随后他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今日是休沐,义安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王一博看着肖战这堪称拙劣的演技,嘴角一抽,“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表兄吧。”说着目光看向肖战身后的房间。
肖战揽过王一博的肩膀,“怎么会打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整个曲林别院依山而建,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八个院落,时家人丁兴旺,原本建造了十几个院落。但别院充公后,安帝派人进行了改建,拆除了一些,加大了院落之间的距离,为的就是来此的达官贵人之间彼此互不影响。
走在小路上,王一博看着前方肖战的背影,他今日仍是文人装扮,广袖如云,衣袂翩跹,腰间挂着一枚质地极好的养殖玉佩,一根青绿色的玉簪将头发束起,文人雅客,莫过于此。
“表兄这几日好像很忙。”王一博突然出声,肖战闻声回首,放缓脚步,回道:“万寻阁改制,推进上废了些功夫。明日我也该去上朝了。”
王一博闻言点了点头,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这几日在大理寺学到了很多。继任的大理寺卿很是怕事,极爱曲迎奉承,一边对我百般讨好,一边不忘了给二皇兄送礼。”
说到如今这位大理寺卿,肖战言语间颇为遗憾,“如今这位大理寺卿是寒门出身,原本也有一腔热血,但是年轻时在地方遇到与豪绅发生了冲突,他背后没有靠山,妻儿皆因此出了事。那豪绅背后之人为了堵住他的嘴,便将人调来了京城以作补偿。”
王一博自小身在宫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愤恨出声,“天下竟有民欺官的事情,实在是闻所未有,那这后来呢。”
肖战叹了口气,“后来?没有后来,那豪绅仍旧是之前的做派,新派去的官员是他背后靠山的门生,自然与他勾结一气,欺压百姓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进京后在御史台任职,彼时新的登基,便做了件大事,他替罪臣说话,差点没了命。那次之后就学乖了,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件大事,肖战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遮掩了下去,“到了。”
王一博顺着肖战的目光看去,眼前的院子正是他上次来的那个。他心念微动,“表兄之前说要教我习武的。”
肖战挑了挑眉,“今日没泡温泉,让我看看你的底子。”
肖战微微一笑,朝对面拱手,“四殿下请。”
王一博回以一礼,“侯爷请。”
王一博率先出击,直奔肖战面门。肖战侧过身轻易躲过,回手拽住王一博的左手,将人向后拉去,王一博反手挣脱不得,右手成掌再度出击,他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但还是被肖战一下抓住,肖战将他两手反剪,向胸口压去,王一博在肖战的步步紧逼下靠到了树上,挣脱不得。
四目相接,王一博开口道:“表兄很厉害。”
春风吹过,肖战骤然回过神来,他压下方才心中闪过的异样,勾唇一笑,松开王一博,理了理衣服,随后道:“你很有悟性。连内力都还没有,不过学了一些花拳绣腿,就能在我手下过上一招了。”
王一博走到他身边,“表兄方才连半成力都没用上,这话一听就是在哄我。”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兄,那日是我不对。”
肖战闻言挑眉,侧目道:“我未曾在意,那日我便说了,你我之间相处不过半月,我名头上是你表兄,实际是还没你府中下人与你熟悉,你不信也是正常的,而且我知道义安对你的重要性。倒是你自己,拧巴了这些日子,今日倒是终于想通了。”
王一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表兄方才说我有天赋,不是哄我的吧?”
肖战闻言轻笑,“我哄你作甚,这是实话。你是皇子,也不必学什么杀招,有自保之力即可。原先宫中师傅教你的是什么兵器?我猜是剑。”
王一博坐到桌边,喝了口水才道,“表兄可真是聪明,就是软剑。不过不是宫中师傅选的,是母后选的。可惜我原本对习武毫无兴趣,没学到母后的半点功力。”
肖战宽慰道:“你和你皇兄都不爱习武。但我喜欢,我第一个师傅就是姑母。”
王一博闻言有些惊讶,“我以为会是舅父。”
肖战轻笑,“父亲倒是想,我其实不满六岁就进宫当伴读,父亲便没了这个机会。说是伴读,其实不过是被关在宫中,那时义安都还没进太学呢,我能给谁伴读。我原本是不能习武的,姑母看我实在喜欢,才偷偷教我的。不过算下来,也只教了我几个月。我进宫没几个月,姑母就有孕了。”
感受到王一博看着自己的目光,肖战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心中一闪而过的心思,他直呼荒谬,脸上仍是一片和煦,“我这儿还有些事情,我将步闻留在这儿,你有事就找他。”
王一博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肖战不在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起身道:“表兄去忙吧,我稍微逛逛就先回去了。”
肖战闻言点头,“今日曲林别院没有对外开放,你随便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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