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尴尬。

祁漾觉得这嘈杂的食堂和穿着名贵高定西装的傅寻格外格格不入，但傅寻似乎还很享受这里的事物，他一边吃饭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宋长霖一些关于学校的问题。

“去年傅总给我们捐的那栋图书馆在上个月刚刚竣工，一会儿傅总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傅寻闻言看了一眼手表，两个小时后他还要回公司开个会，不知道是否会来得及。

祁漾全程不是盯着傅寻看就是埋头干饭，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傅寻的眼神瞟到祁漾身上，看见对方正非常努力地吃着那份猪排饭，对身边的一切都恍若未闻时，不由地又笑了起来。

很快，傅寻改变了主意。

他对宋长霖说：“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宋长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接待是有任务在身的，校方对傅寻的财大气粗早有认知，自傅寻去年捐了图书馆之后学校高层就一直想讨好这位老板，盼着傅寻能再给学校捐一栋实验楼。

如果傅寻能顺利参观图书馆，那校方就可以趁机向他吹吹风卖卖惨，让傅大老板再投点钱进来完善实验楼。

这边傅寻已经吃完饭了，宋长霖和一众人连忙起身带他往图书馆走，急得祁漾连嘴都没来得及擦。

傅寻捐的这栋图书馆在M市所有大学里都能算得上是最大最先进的图书馆，可见傅寻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宋长霖早就不爽祁漾平时唯唯诺诺被人欺负的样子了，所以这次有意想让祁漾出出风头，于是特意把祁漾推到傅寻身边让他给傅寻介绍这栋图书馆的内部构造。

祁漾猝不及防地被推到傅寻跟前，显得有些局促。

“祁同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傅寻温和地问他。

“我是学......学英语的。”

祁漾一跟傅寻说话就结巴，那双桃花眼也不敢再傅寻脸上乱瞟。

傅寻让祁漾带着自己在图书馆里逛了一圈，细细地问了好些问题，祁漾差点答不上来。

这时，包括宋长霖在内的围在傅寻身边的几个alpha同学的表情都开始不太对劲。

祁漾离宋长霖最近，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宋长霖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脖子上也生出了青筋。

“学长，怎么了？”

宋长霖压着嗓子对祁漾道：“二楼有个omega发情了，这会儿好几层都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祁漾吓了一跳，他是个低级的omega，隔这么远是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但看宋长霖的样子应该是被omega信息素的味道刺激发情了。

宋长霖强忍着不适嘱咐祁漾好好照顾傅寻之后就带着几位alpha同学离开了。

宣传中心只剩祁漾一个人跟傅寻站在原地。

生物课上讲所有alpha都会被omega发情时的信息素影响到提前发情，就像宋长霖和其他alpha同学一样。但傅寻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他像没闻到任何味道一样依旧镇定自若地跟祁漾聊着天。

祁漾听说傅寻是s级的alpha，他想大概是傅寻比较高级所以才不容易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吧。

“傅总，再往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堆的都是些陈年的书架书柜，一般没有学生会去那里。”

傅寻应了声，依旧对祁漾说：“还是上去看看。”

祁漾无奈，只得带着他上去。

两人乘电梯来到图书馆顶层。

这里空无一人，甚至连灯光都有些昏暗，跟楼下窗明几净的几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寻笑着调侃道：“看来这里是整个图书馆的bug，阴森森的像鬼屋。”

祁漾表情有些难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担心傅寻对这座图书馆不满意，从而拒绝为学校提供实验楼，这样的话他们宣传中心可能会因为接待不力而被校长骂得很惨。

“为什么不说话？”

傅寻转过脸看向祁漾，表情似笑非笑。

“我想我跟祁漾同学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对吧？”

傅寻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打开一扇杂物间的门，祁漾连忙跟着他走进去。

“我应该跟您道谢，谢谢您那天晚上救我....”

祁漾跟在傅寻身后小声念着，丝毫没注意到此刻的傅寻有些不同寻常。傅寻打断了祁漾磕磕巴巴的道谢，他命背对着祁漾命令道：“把门关上。”

祁漾行动比脑子快，迅速关上了门。

杂物间里堆满了陈年的书籍，空气中还散发着阵阵霉味。

傅寻在昏暗的灯光下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他索性一把扯掉领带扔在地上。

“再确认一遍，你是beta，对吗？”

傅寻哑着嗓子问祁漾，一边一步一步靠近他。

祁漾被傅寻逼到墙角，眼看着高自己一个头还多的傅寻把他圈在墙和傅寻之间。

祁漾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回答：“不是的，我是omega。”回答完之后他又愧疚似的叹了口气，补充道：“是......最低级的那种......”

傅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暗暗窃喜。他不是不知道最低级的omega意味着什么，这些低级生物很少有发情期，不易受孕，外表看起来与beta无疑。接着他像讨论天气预报一样平淡地问祁漾：“刚刚是不是有个omega发情了？”

祁漾点头。

“根据你所学的生物知识，一个omega发情之后，身边的alpha会怎么样？”

祁漾在脑子里飞速回忆着中学生物课本的内容，几秒钟后他回答道：“多数alpha都会被动发情。”

“嗯，学得不错。”

傅寻称赞道。

他继续问：“但是低级omega并不能感知到alpha发情了，是吗？”

傅寻的样子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步一步带祁漾解决复杂的难题似的。

祁漾憋红了脸气鼓鼓地反驳道：“不是的！我们可以感知到的！只是，只是我们的反应比较迟钝而已。”

傅寻把鼻尖轻轻挪到祁漾的脖颈处，仔仔细细嗅闻了一番：“那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身边的alpha都被动发情了，而我没有呢？”

祁漾颤颤巍巍地说：“他们说你是s级alpha，我想或许你是不会受影响的。”

傅寻点点头，忍着笑非常耐心地给他解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s级的alpha天生自控能力就比普通alpha要好，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受到影响，明白吗？”

祁漾睁大眼睛看着他，似懂非懂的。

“上次我救过你一命，你还记得吧？”

祁漾说：“记得。”

傅寻的鼻尖又朝祁漾脖颈处深深嗅了一下，这让祁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么......现在该你报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