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棠闻言脸上微烫,抿了抿唇,他在现代用惯了钢笔,对毛笔不算熟悉,从御花园回来后,练了一下午的字,还是写的东倒西歪,他都不好意思让人看见。
他不自在,小声道:“我就随便写写,你不要看!”
陆辞见人如玉的脸上晕染开一抹红晕,面红耳赤的样子,挑挑眉故意道:“哦?朕还没见过你的墨宝呢,给朕瞧瞧。”
他大概猜到,景棠以前在宫中生存困难,又要装痴扮傻,想必没有什么机会好好读书写字。
景棠瞧他一眼,不情不愿开口:“那你看吧,就是我写的不好。”
心里小人框框砸墙,早知道会穿越,他一定从小练毛笔字!他就没有写过那么丑的字!
常宁见状机灵地去案桌上取来宣纸,恭恭敬敬呈给陆辞。
陆辞接过宣纸。
景棠眼巴巴看着,焉了吧唧垂下脑袋。
陆辞垂眸目光落在手上,只见纸上的字春蚓秋蛇,歪歪扭扭,横是横,撇是撇,捺是捺的像刚习字的新手,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景棠听到笑声,恼羞成怒抬起头,冷着脸。陆辞就是故意的!不给看还非要看,看完还嘲笑他!这个人不止是个臭流氓还性格恶劣,坏家伙!
陆辞见他一脸羞怒小猫炸毛似的,掩饰的清清嗓子止住笑,哄道:“嗯……朕瞧瞧,这字写的整整齐齐,力透纸背,自有一番风格,依朕的眼光来看,朕甚是喜爱此风格。”
景棠当然清楚自己的字几斤几两,他看着陆辞含笑的俊脸,脸上发烫,咬了咬唇嗯了一声。
心里小人恨恨地砰砰锤地,陆辞干嘛要哄他?!他能不能不要这样!他分明是故意为之又嘲笑人的坏家伙!怎么能有人一边使坏一边又哄人!?啊啊啊!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便不去纠结,转移话题:“我下午去御花园散步时候,从宫人口中得知旧卫皇后病重在床,我便吩咐太医过去给诊治了,她是个好人,对我有恩情,我没问过你就做主派去太医,你不会生气吧?”
毕竟是前皇室,身份敏感,他怕陆辞有意见,但他肯定是要救皇后的,哪怕先斩后奏。
陆辞看出他忐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你将来是朕的皇后,这些小事你随意安排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前卫皇后既然对你有恩情,那朕回头就下道旨,让她不用再跟着一起守陵,赐她一座府邸住着。”
景棠闻言安心,嘴角浮现笑意:“景棠替她谢过陛下的仁慈。”
烛光映着面前人的脸,仿佛给人度上一层柔光,陆辞的心也变得柔软,他微微一笑,握住景棠的手。
……
早在小太监拿景棠的字给陆辞的时候,楚逸州就有眼色留下句“我去看看晚膳来了没有”跑殿外去了。
此刻正坐在门口台阶上吹着凉风看月亮,远远就望到一个穿着粉衣的姑娘手上拿着食盒,身后也跟了同样拿食盒的一队人,解救的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忙不迭的走过去,接过粉衣姑娘手上的食盒。
楚逸州:“你们可算来了。”
粉衣姑娘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大了看他,不解道:“楚将军抢奴婢食盒作甚?”
楚逸州微愣一下,他常年累月在军营,周围都是一群老爷们,跟女子相处的少,见姑娘大眼睛盯着他,有些不自在道:“这大老远的拎过来,想必手酸了,正好我力气大,帮你拎一下。”
姑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露出笑容,眼睛成了弯月:“将军真是好人,谢过将军。”
楚逸州摸了摸鼻子,其实他就是想早些用了膳回去睡觉,殿里那两人世界他是不便打扰。可说了来吃饭又不可能饭都没吃就回去,刚坐殿外吹着冷风时,他人都要麻了。
如今面对不知道真相的还感谢他的姑娘,他有些羞愧:“刚在殿里看到你,你是公主身边的侍女?”
姑娘点点头,说道:“奴婢叫竹月,从小在公主身边侍候。”
楚逸州想起来之前找宫人打听景棠时,听到过这个侍女名字,笑道:“你是个忠心护主的,你家公主是个有大造化的,跟着她以后好日子多着。”
竹月微微惊讶:“将军知道奴婢?”不然怎么说她忠心护主。
“之前调查那些欺辱公主的人,是我负责审讯的,故而是知道一些。”
“原来是将军审讯的,有劳将军!”
“也是陛下吩咐下去的,他很看重公主。”
“陛下是好人,为公主做主,那三皇子、四皇子、二公主他们从小欺辱公主,哎,公主以前很可怜的,那帮人当真可恨。”
竹月嘴巴嘟起来,她对陛下帮公主处罚欺负公主的人很感激,就是公主其实并不是女子……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担忧,虽然公主跟她们说了陛下承诺不会强迫他,但若是暴露性别怕是恐有不测!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殿里,八个宫人把食盒中的膳食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竹月走进里间,恭恭敬敬行礼道:“见过陛下、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陆辞揽着景棠站起来,道:“走吧,我们用膳去。”
楚逸州正在桌边等着他们,见陆辞揽着景棠出来,不由一笑。
待陆辞与景棠双双入座后,楚逸州也坐下伸手拿筷子,他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景棠只夹面前的菜,远处的很少伸筷子过去。
陆辞见状伸手给景棠夹上些菜肴放入他碗里:“想吃什么跟朕说,朕给你夹。”
思及到什么,又道:“太医所言要你忌口的菜不能吃,听到了吗?”
这几日下来,他是发现景棠偏爱些重口的的膳食,每次往他面前端清淡的膳食,这人便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陆辞语罢,意料之中见到景棠失望的表情。可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心软。景棠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事关他身体健康,马虎不得。
景棠无奈:”知道了,陛下。”
他吃了多日的草,喝了多日的药,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陆辞见他听话,转眼看向楚逸州说起政务上的事:“如今这偌大卫都百业待兴,朕准备在原先的朝廷里找些臣子出来做事,有些人还是能干的,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准备明天就开始早朝,看看这些臣子有没有能为朕所用的。”
楚逸州沉思片刻,道:“这样最好,目前除了那枫原山脉那边的庆王,打下来的二十座城池都需要好好打理整治。”
陆辞道:“打下来的二十座城池,原来那些官员有能力不错又老实的朕也留着,免得官员大调动引起民间不稳,从京城那边调来的也在慢慢接手各个城池的公务。”
他接着道:“朕已把卫都大小官员官职初步调动,日后再慢慢调动,朕要能干老实的手下,没能力干活的一一罢免,朕可不想养帮废物白拿俸禄。”
原先的那些一二三品这些大大小小的大臣当然不可能继续官职不变,如今卫都就只是一座大城池而已,原本朝廷官员体系均已废除,一些无能又不重要的早已被他罢免,由他带来文武官员接手。
楚逸州道:“是该如此,眼下百姓想来也惊恐,目前正是秋耕的时候,还是让百姓好好播种,来年也好有个好收成。”
“城中若有人故意闹事,不必手软。派去些暗卫看着那帮大臣,若是有异动,立刻给朕拿下,抄家处死,朕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正缺银子。”陆辞眼中冷光闪过。
楚逸州闻言匪气一笑,道:“希望多些蠢货自投罗网。”
“朕的几十万大军的口粮可就等着这些人了,到处需要银子,朕压力可不少。”陆辞又给景棠碗里添上些菜。
陆辞跟楚逸州两人说政务,口中各种人名地名,景棠安静听着,老老实实吃着他寡淡的病人餐,直到楚逸州突然说快要中秋节了。
楚逸州笑道:“之前在殿外时候,我看到月亮上凹,后知后觉想起来就要中秋节了,咱们与卫国这一战打了三年,常年累月在外,都没机会好好过个佳节,如今仗打完了,这次也好好过个节。”
陆辞眸光微动,正色道:“是该如此。”
他微微侧身:“常宁,去传朕口谕,犒劳三军,今年中秋给将士们放半日假过节,传达下去当晚设宴摆席,摆上美酒佳肴,让他们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常宁恭敬回道:“奴才这就去传陛下圣旨!”语罢便是马不停蹄往殿外而去。
景棠也没意识到要中秋节了,毕竟近来发生的事太多,琼华殿里往年都是小心翼翼的存活,除了除夕新年,跟景棠生辰,其他节日都不怎么过,自然也无人记得。
再加上皇宫刚易主,宫里人都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新帝,皆是夹紧尾巴过日子,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即便有知道中秋节将至的,在上面主子没开口之前,那还敢提这些。
景棠也挺想过节的,记忆中他原身都没过个正经的中秋节。
想象一番古装电视剧里中秋的画面,当即放下手中筷子,抬眼看他陆辞,眼含期待:“陛下,中秋节那日,我能出宫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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