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垂下眸子,眸底漆黑。
灯光透过门缝射下来,很刺眼。他指尖开始习惯性地摩擦,是冰冷的,萧临突然想起那次忌日去看母亲的时候,路过的人几次将目光投过来。
议论纷纷。
“他才多大,那么小就死了妈,去看的时候居然连眼泪都不掉?!”
“我看他妈怕是白生的他,在地下都不好过哦!这种人最冷血了,千万别惹上了。没准一遇到事就六亲不认。就是个神经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萧临睫毛垂得更低,像要伏进尘埃里。又浮现萧韵的影子——
在血腥的轿车旁,硝烟四起。少年眉目清秀,却狼狈不堪。
脸上沾满血迹,萧临便在他面前半脆着,眉眼依旧阴郁。却有压得很深的暴戾与疯狂。即便祁初不喜欢他,可终究是他的亲生母亲。没经过他的允许,她怎么能死!怎么能!
没有哭…气场却压抑的一塌糊涂。
“哥…你的手好暖啊,他们骗人”萧韵笑起来,血却是止不住的。
“你那么好,那么好…怎么会是没有感情的……”
祁初其实一开始便不喜欢他。
后来有了一个弟弟,便百般宠爱。很奇怪,萧韵总是爱粘着他,腻声叫哥哥,收到的却总是他冰冷的眼神。
听别人说,只因为他出生那天是外婆的忌日,寓意不祥。外婆是母亲的逆鳞。所以一开始便讨厌他。
可偏偏取名“临”,是喜事临门的意思…
多可笑啊。
没人知道了,其实大少爷的手在十三岁前是热的,在么那场车祸前是热的…
萧临指尖微颤,下意识抓紧衣服的一角。
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到面前走来一个人。
“啊…少…少爷”女仆轻轻叫了一声。萧临回神,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望向她。女仆面色微红,神情惊恐。
毕竟出门深更半夜见到一个人黑衣黑裤地站着,够惊悚。抬头一看是个帅哥,够惊悚。一看是他们自家少爷,那就更惊悚了。
见到萧临看她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屋内,这白痴女仆才反应过来,惶惶不安地问“少…爷,你听到…不,您在这里站多久了啊?”
萧临收回目光,嗓音低哑。显出一些忧郁来,“没多久”
他将门全敞开,踏了进去。
光从头顶的水晶灯射下来,照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泛起一层很淡的光晕。折在眼底,是一片碾碎的星辰。
即使光再耀眼,也无法撼动分毫眼底的冰冷。毫无温度。
是的,他本冷血。
“少爷…”从一个人的恭敬的声音到几乎所有人的恭唤。她们躬身,声音恭敬又不失惶恐。
纪妖当然没动,难道刚才还肆无忌惮地指责他,现在就恭身拜下?她丢不起这个人。
她面色发白地望着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少年,有风,吹动了他茂密的短发。冰冷的视线刚好对上来。
她看清了他的长相,目光凝住。
许久,苦涩一笑,终究是低首唤道:“少爷…”见对方没有动静。头垂得更低,“任少爷处置…”她是个聪明人,明白现在不能翻脸,低头认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萧临望着她,悠悠道:“我很欣赏你”
言辞模糊,但却无半分怒意。好像刚才被点名嘲笑的并不是他。
纪妖松了一囗气,眉眼展开笑了“随时听侯少爷吩咐”
萧临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等他上楼去了,众人才喘过气来议论纷纷。
“他的眼神好可怕”
“我都觉得到了冬天”……
“纪妖,你惹到少爷了?!”王老几步跑过来,神色焦灼。
“算是吧…”她并未细讲,只是望着他离去的地方出神。
刚才那个少年气场很足,是在人群中最扎眼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容貌好看,而是一种锋利,他隐于黑暗之中。像是可以让所有人不能发现,可又那么惹眼,像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可以做到。
他拥有能震住所有人的气场,能征服所有人的狂妄。都说看一个人从眸子就能看出来,他的眸子阴沉,冷静。
像是一头放荡不羁的孤狼,终是关不住的。
她相信他一定能崛起,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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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