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不以为然的吃着饭,然后喝了杯牛奶,弯唇歪头对着裴序笑着道:“谢谢你的牛奶啊,好弟弟。”
倏的,暧昧的气氛变得刀光剑影。
裴父无奈的收回视线,十分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时默默笑着肯定:“瞧见没,我说这男孩子啊,就是这样。”
事情终于结束,令时浅眉心突跳的家庭伦理剧就此拉下帷幕。时浅吃完饭之后就回了房间,听见身后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在回到房间的时候,一把把那人拉近房间,然后抵着他的脖子,笑意收敛面色认真道:“裴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干什么?”
脖子被勒住,喉结处的痛感愈发的清晰,裴序佯装面色痛苦的靠在门口,喘气的伸出手,触碰到时浅摸在他脖子上的手,咧开唇笑道:“哥,看到老爸的反应了吗?”
“……看见了,”时浅犹豫了下,感觉不对劲:“你提这个干什么,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问的是你刚刚在干什么?”
手下重了几分,裴序当即装死,四肢酥软无力的倒在时浅身上,“哥,轻点。”
细腻压抑的声音从裴序的唇齿间溢出,时浅麻木道:“别装。”
手下却老实的接住了裴序,可他低估了裴序的重量,又或者,是因为裴序这次全身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较之以往,不同了。
“嘭——”
肉体撞击地面,裴序闷哼一声,捂住自己的左手臂膀,温柔又隐忍的道:“哥,我手疼。”
时浅绷着脸:“起来。”
看着压在他身上,他却没感觉到一丝重量的人,时浅被圈在臂弯里,身体枕着裴序的手臂。
好像,一股铁锈味若隐若现。
“真的手疼。”
两人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时浅也注意到裴序玩味的语气里夹杂的压抑,像是咬着唇说出来的。
而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时浅脑袋忽的一个空白,他想起了一个星期前,裴序为了姜晨受伤的事情。
七年的暗示,哪怕身为传谣言的人,时浅也感觉到了危机。
这是做坏事的报复吗?
时浅一把推开裴序,注意到裴序倏地捂住手臂后,看着他的反应又装作没事的样子,睫毛颤动合拢,“抱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重复的深吸一口气后,转头去找伤药。
蹲在药箱钱,时浅又忽的愣住,他应该拿什么?
绷带?碘伏?还是——止血剂。
“哥,”裴序放轻脚步走过来, 眼底闪过一丝柔情,捏住他的手腕,将它移到止血剂上,带着柔和却又偏执的嗓音传入时浅的耳畔,“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血小板短缺。”
裴序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蚕丝衬衣随意的扯下,露出里面狰狞的伤疤,“咯吱”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裂缝般的伤口处挤出浓稠血液,像是哭泣。
没了衣服的掩盖和阻碍,血液蜿蜒胸肌而下,暗红色的血迹在白皙皮肤上留下一条痕迹,让时浅看的瞳孔颤抖,声音冷了几分:“你在干什么?”
时浅的手抖个不停,来不及擦拭伤口,就要出门喊一声,裴序却拉住他,带着警告般的话响起:“哥,你要是去叫医生,那我就永远不去看病了。”
拿自己的身体做威胁,很可笑,时浅这么想,却甘之如饴般停下脚步,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滚落,连接成线。
“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浅握拳转身,募的面前一黑,裴序直接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狠狠的吸气:“哥,你身上的茉莉香真的很好闻。”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觉好不好?”
时浅忽然福至心灵,咬牙启齿的道:“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跟我睡觉?”
“不仅是这样,”良久,抱着他的人吐出两个字。
“我只是想要时浅你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因为父母,就要改变之前的生活状态?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也是睡在一起的。”
裴序说着,忍着疼痛抱紧时浅的腰腹,声音喘息着回答。
“是你要我回来的。”
时浅无动于衷。
“可是,媳妇终究是要见爸爸,要是害怕,以后可怎么办。”
裴序说着,艰难的笑了出来,不再给时浅呛他的机会,示弱道:“哥,好不好,30天之后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到时候在演唱会给你唱歌,就唱我出道时为你唱的那首生日歌。”
生日歌的曲谱,是裴序在遇见时浅后,年复一年编写润色后的成品,在18岁时浅生日那年,终于为他唱了出来。
万人合唱。
那时他们发誓,他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将他们分开。
想起当初的回忆,时浅心软了,犹豫片刻还是轻幅度颔首:“……好。”
“过了生日你就28岁了,”裴序紧紧的抱住时浅,“至少在爸发怒前,让我好好的追求你,这七年里,本该有我追求你的一段时间。”
时浅坦然的接受,却不知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被裴序捏着鼻子走。
从没察觉的接受他入住,再到回家,坦白,入睡,全程都是在让步。
“乖,”裴序喟然的摸索着时浅的头发,直到晕倒在地,时浅脸色这才煞白的为他叫了医生。
家里的事情从来瞒不过主人家,自然而然,裴父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手臂被打了石膏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抽。
时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疑惑的问自己儿子:“你俩这是上来打架了?”
时母继续诧异:“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把裴序打倒?”
时浅低头瞧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半死不活般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裴序,咳了咳:“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看来还是打架了。
裴父脸色严肃,终于百分之百的肯定了时母的话,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对时母道:“看来男生之间的关系,确实能好到这种地步,是我见的少了,一家人,只要小浅没受伤就好。”
又拍了拍,带着托付般沉重的叹息夹着着几分欣慰:“我也放心了,这么多年,我们以后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了。”
裴序这也太惨了吧,爹不疼娘不爱的。时浅站在裴序的身侧,看着支架上被搭着脚和手,抵着脑袋忽的涌上了很多愧疚,愧疚之余,又是埋怨。
让你作,瞧见没,都打石膏了。
裴父注意到时浅低头不自信的动作,摆摆手:“好了小浅,你弟弟皮糙肉厚的,就是流血了也没事。”
时浅抬头看向裴父,眼泪刷的就留下来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抽一抽的歉意:“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充分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发挥的淋漓尽致。
时默默只当没看见,他儿子刚刚可不是对他这么说话的。
裴父直接走上去,一下搭在时浅肩膀上,安慰道:“好了,这小子跟着我回老家的时候,天天爬树跳河身上每天弄一堆的口子都没事,这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
确定了时浅和裴序之间是纯正的兄弟关系,裴父本就偏爱时浅的心,一下子就溢满了太平洋,一直安慰着。
可怜裴序还在打点滴中,整个人像是被遗忘在了天边,仿佛受伤的人是裴序,要不是两人关系好,就时母和裴父的对待方法,真保不准他们会争吵打闹。
时浅送走了爸妈,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正在想是要替裴序擦手还是擦脸的时候,裴序已经先行一步,睁开了眼。
注意到自己身体现状,裴序伸出右手,拉住时浅的袖子,凤眼虚弱的微眯着:“时浅,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了。”
病眼带着倦意,松懒的气息带着雪松香,时浅别开眼,意外将通红的耳朵漏了出来,点点头道:“好。”
裴序看到这一幕,发自内心的一笑,用可以活动的右手搭在时浅的侧脸,往自己的方向偏移,吻在时浅的侧脸。
“你别——”时浅咬着下唇,推开裴序,对上他垂眸的眼睛,解释道:“你最近好好养伤,要是敢乱动,我就再踢你命根子。”
裴序:“……”
回忆起那股力道,一股电流刺激的感觉席卷全身,裴序将手收了回去,老实巴交的点点头,但模样依旧十分不可信。
时浅这才轻哼着去收拾隔壁客厅的东西。
而下了楼的时默默还好奇的问着:“说起来,乖儿子怎么在小浅房间?”
裴父反过来安慰道:“关系好,你就别操心了,我觉得今晚,他俩可能要睡在一起了。”
裴父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故而真相揭露的那天,大发雷霆到恨不得将自家儿子剥皮抽筋!
雕花栏木扶手侧,两人顺着旋转楼梯下去。
三日后,裴序的手好了些,差不多可以拆下石膏了。
大早上,阳光斜射而入,时浅顾忌着裴序的手,难得正儿八经在李成电话催过来的时候起床,顺道将裴序喊起来。
裴序睁开惺忪的睡颜,伸出手黏稠磁性的嗓音带着轻柔的笑:“时浅,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起来伺候你,”时浅放弃抵抗般,拉住悬在半空的手,帮裴序穿好衣服,扣好扣子。
他埋怨道:“你要是再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管你,让管家来照顾你。”
刚将领带给裴序围着,裴序就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拉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变近,鼻息都是彼此的气息,旖旎缱绻的暧昧氛围油然而生。
时浅被迫趴在裴序的肩颈处嗅着雪松凌厉的香味,脸红的像是个熟透的苹果,令人馋涎欲滴。
至少裴序就想在大清早咬一口这个苹果,他动了动牙齿——
就在这时,铛铛铛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是管家在提醒他们不要迟到。
时浅连忙将在他腰部作祟的手给摔了出去,继而在把人给推开。
到手的苹果没了,摸了摸鼻子,裴序偏过头遗憾的回答:“知道了。”
慢半步跟在时浅身后,裴序老神在在的看着时浅穿着的白色衬衫,袖口都卷在手肘处,外套着一件花衬衫。
明明很是扎眼的衣服,被时浅穿着,就像是花蝴蝶一样,裴序喉结一动:“哥,你怎么不穿卫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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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