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寄夜一行人早早就下来厅堂用膳,与掌柜打了个照面。
掌柜亲自将各种吃食端上桌来,极为丰盛。他面露喜色,道:“三位果真是高人啊,昨夜那鬼真的没来,三位女侠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你先去忙你的吧。”寄夜打发道。
直到看到掌柜进了账房,而现下时辰也还早,除了她们三人没人下来用膳。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开始谈论。
“那鬼昨夜根本就没来。”寄夜道。
侍兰也点头,道:“确实。我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觉得掌柜应该不会说谎,没必要。看得出来,昨夜他真的很害怕。”许忆秋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是继续前往金沙域还是管这闲事?”寄夜问道。
“问我干嘛,我无所谓。”许忆秋道。
“小姐,我尚有任务在身,不能与小姐同行了。小姐多加小心,就此别过吧。”侍兰道。
“那好,你也要小心行事。”寄夜叮嘱道。
侍兰点点头,拿走了一些可以携带的吃食,便走了。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寄夜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忆秋。
许忆秋蹩眉,道:“你想说什么?”
“自然是问问你的意见。”寄夜道。
“我的意见很重要吗?你自己决定便是。”许忆秋道。
“当然重要。我这人一向没有主见,喜欢听别人的。”寄夜道。
“那就用过膳后,出发吧。”许忆秋道。
寄夜怔了下,随后轻声道:“好。”
用过膳后,已临近赶集的时间了。许忆秋和寄夜留下银两,便离开了客栈。二人在街巷游走,昨夜下了点雨,路上尚有些湿滑,摩肩接踵,人来人往,以及此起彼伏的吆喝,炊烟缭绕的食香,这人间烟火气,倒是别有一番惬意滋味。
许忆秋怎么也没想到,在21世纪她最痛恨的早八,现在处于这个时代,却觉得格外满意甚至享受。
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还是老祖宗有智慧。懂得享受。”
“哦?难道在你们那,不是如此?听你说,你们那比这里更加进步,岂不是更享受?”寄夜问道。
许忆秋翻了个白眼,道:“享受你个头啊。我们那里的人,最痛恨的就是早八。”
赶集的人相当多,要说人挤人这一点,无论哪个时代都未曾变过。许忆秋和寄夜挨的很近,这时,一位赶路的大婶突然从人海中强行挤出来,搞的大家很不舒服,纷纷怨声载道。
那大婶自然也撞到了许忆秋,许忆秋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往后仰倒,忽然,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让她幸免于难。
许忆秋以为是寄夜,正想开口道谢,结果她看到寄夜停在半空中要拉住她的手。她转头去看是谁,是一位戴着半边面具,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那位公子莞尔一笑。虽然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但从另半边脸就能断定,这是位俊俏的公子。
许忆秋看俊俏公子看得入迷,而那位公子也笑着看着许忆秋,寄夜一脸震惊地看着眉目传情的二人,心里怒骂许忆秋真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三人六目相对,许忆秋打破这尴尬场面,开口道:“谢谢公子。”
那位公子依旧挂着微笑,温声道:“无妨,举手之劳。姑娘要多加小心才是。”
话罢,那位公子便越过她们走了,许忆秋怔怔地看着他白衣胜雪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寄夜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许忆秋才反应过来。
“看上了?”寄夜问道。
“废话,这么俊俏又温柔,谁不会多看两眼。”许忆秋怼道。
“可你别忘了,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寄夜道。
许忆秋闻言,立马堵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条空旷小巷,道:“你说那么大声干嘛。”
寄夜抓住她的手,道:“怎么?你敢做不敢认?不知是谁那夜眼巴巴地请求,可以亲你吗?”
“我后来回屋一想,肯定跟你那满屋的酒味有关系。”许忆秋没好气道。
“可亲了就是亲了,那可是我的初吻,你难道想赖账?”寄夜追问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许忆秋无奈道。
“嘘,别说话。有人。”寄夜突然正色道。
许忆秋止言,发现真的有两人在交谈,她们处于是巷子尽头的边缘处,这个死角很难被察觉发现。通过他们对话的音色,判断出是一男一女。
“官爷,我儿子那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那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将一袋东西递给那男子。
那男子身着侍卫服,应当是官府那的一个小侍卫。男子不动声色接过,道:“暂时还没有,我们在尽力查探。”
“可这将近一个月了啊官爷,如果没有眉目,那能不能将我儿子还给我,我好给他下葬,入土为安。”那妇人道。
“大人有令,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这具遗体尚还有危险因素,暂时还不能交还于你。”侍卫道。
“官爷,你行行好。通融通融,我理解你们查案辛苦,你也理解理解我们做娘的。”那妇人哀求道。
“命令就是命令。我现在给你传消息,已经是冒着风险了。你还是回家候着吧。”侍卫道。
侍卫没说其他什么,直接就要离开,妇人一直拦着,一直哀求。最后侍卫不耐烦了,就将那妇人一把推到在地,骂了句什么东西,就径直离开了。
由于是在巷子里,没有人发现这里的事,只有许忆秋和寄夜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许忆秋上前扶起妇人,询问道:“你没事吧?大娘。”
“多谢姑娘,没事。”妇人道谢道。
妇人正要离开,许忆秋的话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官府如此不作为,大娘还要相信他们吗?”许忆秋道。
寄夜在后面拉了拉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慎言。
妇人苦笑道:“我不相信他们,又能相信谁呢?”
“你可以相信我们。”许忆秋道。
这话一出,寄夜和妇人都为之震惊。
……
若兰族的一切事务照旧,寄芸也没有提起过寄夜,众臣也不敢多问。毕竟这位女皇,喜怒无常,生杀大权仅在一念之间。寄夜是她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现下无故离开数日未归,这跟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有什么区别。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无论忠臣奸臣,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碰壁。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封喉作为寄夜的护卫,寄夜失踪他浑然不知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只当寄夜又与王妃吵架离家出走了。直到他发现,侍兰也迟迟未归,而且她是与寄夜前后脚离开了若兰,同样北上前往金沙国方向。
如此,封喉终于察觉出了不对。一日,封喉来见寄芸,久久不言。他想问,却不敢问。
“有什么事就直说。”寄芸道。
“斗胆问王妃,寄夜小姐她去了何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封喉道。
“她爱走就走,我管不了她,在外面死了就死了吧。”寄芸敷衍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需要封喉去寻寄夜小姐吗?”封喉道。
“不必。没事就退下吧。”寄芸道。
封喉见状,踌躇再三,终于开口道:“侍兰也许久没见到了……”
寄芸笑了笑,道:“我听寄夜说,你们两个一直很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我安排侍兰出了趟远门,十天半个月估计回不来了,你落得个清静,不好吗?”
封喉挠了挠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从来都没有看她不顺眼,是她老是挑衅我。王妃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性子急,当下生气过一会儿就不气了,甚至还想着去道歉。”
“你觉得,侍兰她怎么样?”寄芸问道。
封喉眼中闪过一丝急促,答道:“她,她很好。也很厉害。”
“那你喜欢她吗?”寄芸乘胜追击道。
封喉一时无措,下意识摇了摇头,可反应过来又连忙摆手否认,磕绊道:“不,不是的。”
“哦?不是什么?”寄芸问道。
“我……我……”封喉在尽力组织语言,道,“不瞒王妃,我确实喜欢侍兰。”
“侍兰知道吗?”寄芸问道。
“她不知道。”封喉答道。
“那你就不去争取一下?侍兰与你从小陪伴寄夜,你们三个一起长大,若说最了解你的人除了寄夜,就是侍兰了。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若说要给侍兰寻个依靠,思来想去,也只有你适合。”寄芸道。
“侍兰她,似乎对我无意。我不想让我的喜欢成为她的负担。若是没有夫妻之缘,做最好的搭档也是好的。”封喉道。
“傻小子,我方才都说了,你们既然一起长大,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总之,我支持你与侍兰。我托侍兰去金沙国办些事情,你现下,便前往去寻她吧。要抓住机会。”寄芸道。
封喉扑通一声跪下,请求道:“王妃三思,如今时局动荡不安,贵族们虎视眈眈,封喉是万万不能抛下国家大事去思量自己的儿女情长的。”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若兰族就倒不了。更何况,这是命令,你要违抗吗?”寄芸道,“侍兰此去,恐遭变故,让你去协助她,有何不可?过几日,我会让祖河入城与我一同打理若兰事务,祖河家族好歹也是八大贵族之首,那群老家伙除非自己找死,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弄出幺蛾子。总之,机会我给了,你抓不抓住就是你的事了。”
“封喉斗胆问一句,为何王妃执意要撮合我与侍兰?”封喉问道。
“因为她只有两条路。与你,是她最安稳的一条路。另一条路,是通往地狱的路。”寄芸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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