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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丝竹之声靡靡,南方特有的吴侬软语唱起小调,听得宾客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上好的佳酿倾倒在青瓷酒杯中,发出晶莹的波光,一口下去,神清气爽。
好曲,好景,好酒。
人生难得几回醉,何不醉一回在江南。
端王谢允被请上最中央的上座,杨知府自是在一众官僚中,当仁不让的走上了副座。不过这座位可不好当,他小心的在端王一旁陪着笑敬酒。
至于今晚的宴席,杨知府绝对是自视甚高的认为,必然会给这端王长长眼界。江南的宴席,他杨知府敢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
在这城中经营多年,什么美酒佳人他没有见过,当时主子身边的一号人物文先生来了这江南,也抵不过这江南宴席的奢靡,虽未曾把教坊女子带回去,却也是与那江南名妓把酒言欢了几晚。
如今这端王,虽说京城美人如云,可到底是不一样的风景。他有把握,即使是端王恐怕也躲不过那江南女子的婀娜。
今晚杨知府特意从这城中最大的教坊中,挑选了两位姿容绝色的清倌,身形言魅无一不佳,甚至都还是处子,可供端王享用。
这两位都是他特地在这坊间精心培养的,原本想进献给主子,却不想端王来了这里,那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最好这两位女子都被端王带回京城,届时他在主子面前就大功一件。
可是杨知府却没有想到,端王来赴宴的时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上了那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
这……不过没关系,想来端王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佳人如衣裳,能与端王春风一度也是佳人的荣幸。杨知府想着,既然端王能收用这女子,那自然也能收用他送上的女子。
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好色呢,他亦是男子,自然是知道男子的本性。
那两个清倌他都去见过了,先是好生嘱咐了一番,又用她们在乎的人威胁了一番。
两位清倌自然是楚楚动人,若不是时间紧张,他恨不得自己也跟那美人厮磨一番,反正,只要让那美人保留处子之身不就行了。
看到端王护着那女子坐下,杨知府眼睛一跳,竟然是如此爱护。
恐怕还在兴头上。
那女子行动间,莲步款款,腰肢旋如云漫,知府竟是也看直了双眼,他不禁脑中琢磨起来,这女子究竟是哪一家送的,竟是能找到如此绝佳的货色。
女子举杯时,一双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又害羞似的藏进了帷幔里,只余那烛光间一个精巧的下巴轮廓。
谢允看着这江南的歌舞,将自己表现的很放松,他轻啄了一口杯中的美酿,似乎是很满意。
可是席间他与时樱说话时,语气却是相当的冷,“在江南当官,可真是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来江南。美酒美人,丝竹绸舞, 金米玉酿,应有尽有。”
时樱不置一词,假装沉迷舞蹈一般盯着席间的舞女看。
谢允对时樱不搭理他无所谓,却不喜时樱的视线都盯在别人身上。
谢允又喝了一口,转变语气调笑道:“樱儿很喜欢这支舞?怎么江南女子个个都会跳舞,樱儿会吗?不如以后跳给我看?”
时樱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带着一丝不耐烦:“小女子不会。”
谢允看着时樱冰冷的容颜,觉得有一些挫败感。知道自己是端王之后,时樱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原来以为自己是个登徒子。她如今不过是碍着时家,碍着这世道,对自己的身份不敢反抗罢了。
可是他不会给时樱有机会游离在外,他转而轻飘飘地说道:“是不会,还是不想?樱儿不想给别人看,别关系,以后房中跳给我看就是了。”
时樱一瞬间简直维持不了自己的表情。
他深呼一口气,提醒自己这是端王,爹爹和大哥还得靠他,忍一忍。
几息之后,他才说道:“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小女子没有学过跳舞。”
谢允毫不在意,仿佛因为逗了时樱眼中还存有未消的笑意,“没事,以后我教你啊。”
时樱这才看出来谢允是在惹他,他正柳眉竖起想要说些什么,只见杨知府领着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他瞬间疑惑的看着了前方。算了,且先按耐下自己的脾气。
谢允本一直盯着时樱的脸,没想到时樱看向了前方,他顺着时樱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那杨知府带着一点意得志满的笑意,正恭敬的走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看起来身材曼妙。
那杨知府的视线掠过时樱带着帏帽的头顶,看向身前那尊贵不可言的端王殿下,他深深的弯下腰去,“殿下,此两位是教坊的头牌清倌,诗词曲赋无一不精,姿容出众舞技超凡,素有江南花魁之称。今日能得见殿下天颜,是两位花魁娘子几世修来的福分。请两位娘子今日侍奉殿下,若是能陪伴殿下左右更是她们的大造化,还请殿下垂怜她们。”
两位女子虽围着面纱,但从露出的眉眼中就已经能看出她们的清魅容颜,杨知府的话语刚落,两位便顺着知府的话袅袅下拜,“还请殿下垂怜。”
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软声线仿佛勾子一般戳着着世间男子的心。
这是杨知府让教坊花了大功夫培养的花魁,他可不怕端王瞧不上。
不过,他唯一算错了一点。
若是早已见过这世间的绝色,谁还会在乎一些“普通”的出色。
因为你早已见过令你惊艳的人,其他反而都成了累赘。。
这世道就是如此的不公,女子总是被当作玩物,是男人争斗之中的牺牲品罢了。
可是如今谢允遇见了时樱,他却不这么想了。
他似乎也很奇怪于自己的改变,对他而言,时樱是有那么一些特别的。
作为一个最名正言顺的中宫嫡子,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这龙椅就是他这一生要证的道。这路上本不应该也不能有别的人,因为他不能有任何的把柄,但是时樱是一个变数。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最纯粹的感情,可是,当他看到时樱他有点不确定了。
虽然如今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要这个女子,他不会让这个女子有机会离开他的身边。
说他卑鄙也没有关系。
天下他要,时樱他也要。
听得杨知府和两位女子的话,时樱转头看向一旁的谢允。
“杨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可是本王早已在江南寻得佳人知己,若是本王再收用了其他女子,她可是要跟本王闹的,今夜都不让本王回房了。”
杨知府倒是没想到端王还有这番说辞,不知到底是真的呢,还是用这个女子当靶子拒绝。他身为臣子自然是无法质疑皇族的行为,但他可以试探。
毕竟,这美人计也关乎着他们的大计。
杨知府想了想,他又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小心陪笑着。
“夫人定然是江南贤良淑德的一代佳人,不如今日的宴席便让这两位花魁娘子伺候夫人和殿下。”
这女子哪怕是端王的房中人也不过是一个解闷玩意儿罢了,他可不信端王这种人还能将南方遇见的女子带回京封个正式的分位
只听见重重的的“咚”一声,端王的酒杯放在了桌上,仿佛有些不虞。
他看了一眼时樱,冷冷道:“杨大人说笑了,我这夫人可从来不贤良淑德。”
杨知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殿下,便让她们伺候您和夫人吃酒就是,您就当是施舍了两条小猫小狗。”
他就不信,进了房间,这两个修习过房中秘技的花魁,还拿不下端王。便是之后端王不带走,也算是有个把柄在他手中。
只是这回端王还未说话,时樱先动了。他似乎是生气了一般,将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都看向了最高处。
“王爷,您要是敢收了这两个人,您以后就别来找樱儿。您昨日怎么说来着?不是说您在这江南只有樱儿一人,难道今日就要食言?那樱儿不如就像这杯子,自尽了算了,呜呜呜呜。”
说着时樱扑到了谢允的怀里,假哭一番。
谢允的表情仿佛很受用,他摸着时樱柔顺的长发,宠溺的说道,“好樱儿,本王怎么会,本王最喜欢樱儿了。不许这么说自己,再这么说本王可要生气了,你一切都属于本王。”
随即,冷冷看了杨知府一眼。
杨知府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时樱那一番矫揉造作的举动给镇住了。
端王喜欢这样的?
之后他听到时樱的声音,怎么形容呢,仿若高山上清澈的流水,又仿佛初春黄鹂的鸟鸣。
杨知府与身后那两名女子忍不住去看向被遮掩住面孔的时樱。
原以为端王身边的女子,自然是带着一股魅意,却没想到这声音较之寻常女子的柔丽,竟带了几分清醇。
可那样清冷的声音,说出那矫揉造作的话,竟让人也不觉得违和,好像她的撒娇,也是如此的恰如其分。反而有种山中神女踏入凡间的感觉,连说话都是一种对平民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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