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昀咬牙切齿,表情近乎扭曲。他独自下楼,拐进休息室,进门就看见一身红裙的贺琼站在吧台后,举着酒杯,笑得不怀好意。
“我的好弟弟,怎么,挨老头子训了?”
贺嘉昀沉着脸,自顾倒了一杯香槟,没有搭理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香槟这种酒,抿过嘶嘶作响的第一口以后,看似浪漫的泡沫就会消失,剩下的索然无味。”贺琼意有所指,言语中全是讽刺。
“姐姐对酒这么有研究,不如做个酒吧老板娘得了,看来父亲把你从总裁位置上拉下来是不想耽误了你的天赋。”
被贺嘉昀挤兑,贺琼也不生气。她的母亲是贺立平的原配妻子,因为受不了丈夫长期不忠,脆弱地选择了自我了断。可惜,死亡并没有换来丈夫的愧疚与怜悯,反而在她死后不到两个月,贺嘉昀的母亲就高调进门了。
但这么多年,贺立平狗改不了吃屎,在外面男女通吃,没有一刻消停过,除了带进门的贺嘉昀,养在外面的儿子女儿还有好几个,所以贺嘉昀并不是臻娱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只要老头子想,随时可以上演一出现实版废嫡立庶。
贺琼早就看透了这个家的腐烂,所以即使失去对公司的掌控权,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她红唇轻挑,淡淡道:“总裁这个位置,风水轮流转,我是凭实力上位,稳坐十年。不像你,一朝借男人得势,只可惜成也奕天败也奕天。”
“你早就知道奕天要走,所以老头子撤你的职,你不做任何反抗,故意把烂摊子丢给我,让我回来背锅是吗?”
贺琼晃了晃酒杯,“又没人逼你回来,是你自己想要靠上钟家的大船,和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想到了什么,贺嘉昀瞪大眼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奕天就是钟明奕的?”
“很难猜吗?刚签他的时候我就看出他出身不凡,所以动用关系查了查,虽然并不确定,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他那样的谈吐、气质、见识,怎么可能是普通家庭教养出的孩子。可惜你眼力不够,明明是那么亲密的关系,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还轻易放弃他,蠢货。”
贺嘉昀气得脸色涨红,面目狰狞,他确信,贺琼一直在等今天,等着看他被悔恨撕扯得面目全非。
他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拍在吧台上,转身想走,身后的贺琼却还在火上浇油。
“你可真可爱,发布会上那个记者是你找的托儿吧,才华横溢、门当户对、理想型?你都不会脸红吗?你那点艺术成就有多少是钱堆出来的一查便知,至于门当户对,骗骗不知情的观众,赚点流量、名声还行,可别连自己也当真了,臻娱在钟家面前什么都不是。奕天他现在是还没回过神,等他发现,自己心里那个骄傲、任性的小王子在国外早就成了放荡、嗑药的烂货,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夏知乐推门进屋时,奕天仓促关上冰箱门,回到方桌前坐好,脸色透着古怪。
他故意在琪姐家磨蹭了一会儿,想要消磨掉奕天的耐心,让他自觉离开,没想到打错了算盘。
夏知乐快速扫了一圈自己的家,看不出什么异常,走到奕天对面坐下,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奕天眼神复杂,本来只是顺便过来看一看,现在,他想给夏知乐补过一个生日,又担心夏知乐感冒还没好,身体吃不消。
奕天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九点,还不算太晚,于是温柔问道:“小乐,你现在困不困?”
“困……”
“想不想去A大转转。”
“困”字还没说完,夏知乐飘忽的视线终于聚焦到了奕天身上,眼睛恢复灵动,把拒绝的托词抿嘴全都咽了下去,“现在吗?”
这是戛纳回国以来,奕天第一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熟悉的神采,A大之于夏知乐,正如电影之于奕天,都是梦寐以求的理想。
“可是,A大只有在樱花季才能预约进入,现在不是开放期,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今年年初,全市各大高校开始对外开放,整个二季度,夏知乐忙着照顾拍摄参选影片的奕天,错过了时间,其实心里一直很想进A大走走看看。
奕天太了解他了,见他终于高兴起来,自己也忍不住开心。
“我带你去,随时都可以。”
夏知乐难得表现出兴奋羞涩的情绪,苍白的小脸也泛起健康的红晕,他转身打开衣柜,手指在很少的两三件换洗衣物间左右为难。
夏知乐敏锐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有些丢脸,嗫嚅解释:“我想换一件新一点的衣服。”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很短促,但他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嘲弄。
“......”奕天一定在笑他小题大做。
夏知乐有些生气,板着脸,转身对他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其实奕天只是觉得小孩可爱,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因为一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小乐对他更加戒备与疏离了。
奕天心里有些委屈,上前一步,胸膛抵住夏知乐的脑袋,伸手绕过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湖蓝色T恤和米白色长裤。
“穿这身,不急,你慢慢换,我在车里等你。”
五分钟后,夏知乐脚步轻快地走出楼道,果然穿了奕天为他搭配的衣服,整个人干净得像雨后晴空。
虽然这个人刚刚嘲笑了他,但眼光却是毋庸置疑的。
奕天看得怔怔出神,小乐长得很好看,或者说完全长在奕天的审美上,否则也不会选他当自己的床伴。
上了车,两人的视线有一瞬的交集,随即各自转开,气氛有些微妙。就在车辆驶出小区时,奕天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贺嘉昀。
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语气平淡,“喂。”
“奕天。”
听筒里,贺嘉昀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有种没有睡醒的无力感,“我爸爸发了很大的脾气,因为、你离开的事,他动了手......”
“他又打你了?”奕天瞬间坐直。
夏知乐转头看他,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就见奕天脸色阴沉,颈侧的血管因为紧绷而微微胀起,显然非常生气。
贺嘉昀虚弱回应:“嗯,我有点不舒服,又不想告诉我妈让她担心,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你能来接我去趟医院吗?”
点个小收藏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嘻嘻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