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床上，王一博睡得并不安稳，两道眉毛因为梦中的情景时不时地紧皱在一起，纤细的手臂偶尔在空中挥动几下……

“不要！”王一博惊呼一声猛地坐起身，顺带着也吵醒了身边的肖战，肖战伸手把浑身发抖的王一博抱进怀里，低头在人汗湿的额头亲了亲，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哈！”

回过头，王一博惊恐地看着肖战，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梦到，小宇，义父把他关起来了，还要杀了小宇，小宇……”说着，王一博一把抓住了肖战的胳膊，祈求道：“肖战，我求求你，你带我去找小宇好不好？我……”

王一博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豆大的泪水噼里啪啦地从脸上滑落下来砸在肖战的胳膊上，肖战心疼地在王一博哭花了的小脸上擦拭几下，嘴上不容反抗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求求你，我……”王一博仰着头问。

“我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乖，你听话，再等等，我会带你去见……”

“我答应跟你结婚！”王一博突然打断了肖战的话，接着说：“肖战，你不是说只要我答应结婚你就带我去见小宇？我答应了，只要能见到小宇，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

王一博后面还说了什么肖战已经听不清了，此刻嗡嗡作响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王一博只是为了陈宇才跟你结婚的，他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你……

见肖战半天不说话，王一博以为肖战不信，坐起身，一边解自己衣服的扣子一边开口：“肖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做给你看……你干嘛，啊！”

脑海里全是王一博不爱自己的讽刺声，肖战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不受控制地一把掐住了王一博的脖子，怒吼着质问：“王一博！你是为了陈宇才答应跟我结婚的是不是？”

“说话！哑巴了？你是不是只是为了陈宇？你……”肖战双眼通红地瞪着人，猛然发现自己根本问不出“王一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句话。

“我……咳咳，你说过，咳咳，咳咳……”

王一博想说是肖战说的只有结婚才能见小宇，可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窒息感迫使王一博不断咳嗽出声，根本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眼见着王一博整张小脸已经惨白到没有一点儿血色，肖战回过神后瞬间松开了手，懊悔地想：肖战，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能……

有些后怕地往远离王一博的方向挪了挪，就在刚刚自己掐住王一博脖子的那一刻，肖战心中的恶魔被唤醒了，叫嚣着对肖战喊：掐死他，他死了就不会再想别人，就会永远属于你了……

“咳咳咳咳……”王一博还在剧烈的咳嗽着，微张的嘴角挂着一丝唾液，想着肖战还没答应带自己去找小宇，王一博主动朝肖战的方向爬了过去。

感觉到王一博的靠近，生怕自己失控会再次做出伤害人的举动，肖战猛一下站起身，看着半趴在床上的人问：“你，要干什么？”

“肖战，求求你，带我去见小宇好不好？”王一博主动抓住了肖战的胳膊。

陈宇！陈宇！陈宇！王一博，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陈宇是不是？肖战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把甩开王一博的手，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了，不行！”

“我都答应你结婚了，你不信的话等明天，不是，天亮我们就去登记……”

“闭嘴！”

肖战怒吼着打断了王一博的话，王一博被肖战发怒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这是王一博不曾见过的肖战，就算是第一次肖战强迫自己的时候，也只是用信息素迫使自己服软，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让王一博打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虽然害怕，可王一博依然不打算放弃去见陈宇的念头，于是，王一博颤抖着再次出声：“肖战，是你说我答应结婚你就……”

“闭嘴！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肖战再次怒吼。

“我……”

“王一博，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是为了陈宇？”最终，肖战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问题。

“……”

“既如此，我想我肖战还没沦落到要跟一个心里只有别的男人的人结婚！”

肖战苦涩地说，以为王一博这是默认了，气得转身往门口走去。见肖战要走，王一博急忙光着脚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肖战的胳膊，急切地开口：“肖战，你别走，我……”

“你怎么样？”肖战转身，此时他的大脑根本没法儿冷静思考，冷笑一声，看着王一博一字一顿地说：“想爬上我的床的人多的是，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强迫你，因为你不配！”

心知这样会伤了王一博，可肖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把这样混账的话脱口而出了，果然，此话一出王一博瞬间怔住了，就连抓在肖战胳膊上的手也顺势滑了下去。

见王一博一动不动地站着，肖战几步来到门口，不客气地拍亮了整个房间的灯，“怕黑就把灯开着，不然下次就算你把自己吓死我也不会管！”说完开门离开。

肖战走后，王一博失落地跌坐在地上，不知为什么，没有了肖战的房间，哪怕是开着灯都让王一博觉得害怕。不光害怕，此时的王一博更是冷得浑身发抖，自打听见肖战说想爬上他床的人多的是开始，他的脑海里就全是肖战跟别人上床的画面，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难不成，我真喜欢上肖战了？

王一博在心里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喜欢？从小义父教给自己的就只有撕杀，因为只有那些人死了他才能活下去。在王一博的世界里，人不应该有感情，任何事情都必须是等价交换，比如曾经的自己会为了一顿饭，为了不挨鞭子而亲手杀掉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伙伴……

所以，当肖战提出用结婚换取陈宇的时候，王一博虽然不愿，但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对，更不会认为肖战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喜欢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对肖战的心思。

只不过，在经历过刚刚的一切以后王一博动摇了。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心疼，甚至想冲过去问问肖战到底什么是喜欢？如果那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就是喜欢的话，王一博想自己是喜欢肖战的。王一博记得，肖战离开那一刻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悲伤的程度甚至让王一博产生了放弃小宇的念头。

“唉！我到底是怎么了！”王一博环抱着双手自言自语，挪了挪，将整个瘦弱的身体靠在床沿上，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坐到了天亮，而他心中那个可以治愈自己的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那天以后肖战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一连好几天，除了有佣人准时来给王一博送饭以外，偌大的别墅里根本找不见肖战的身影，而王一博则是每天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去找肖战然后又在第二天改变了主意。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对肖战是不是喜欢，可王一博心里很明白自己不想肖战跟别人在一起，就连想一想这样的画面都让他无法忍受。于是，王一博一次次鼓起勇气打算去找肖战，可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又会想起肖战说他不配，接着又把手缩了回去。

这天，王一博等了好久也没见佣人来送饭，因为饿得有些难受，所以不得不下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路过洗衣房时听见了里面佣人说话的声音。

“你闻见没？肖先生那件衣服上的信息素好浓。”

“我怎么可能闻得着？你忘啦，我是Beta。”

“哦，对，你看我这脑子。”说话的人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拍了拍，她身旁的人又问：“就算有信息素也没啥吧？就不能是肖先生自己的？”

“嘘！”这人用手指在自己的嘴上比了比，凑近旁边的人后小声地说：“你才来没多久不知道，咱家肖先生是Enigma，一般人闻到他信息素的人都会……”说着，那人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平日里为了大家的安全，肖先生都会带着阻断贴。”

点点头，两个人结束对话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而此时站在门外的王一博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动。肖战的衣服上有别人的信息素，肖战的衣服上有别人的信息素……这个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地在王一博的脑海中响起。

就这么傻呆呆地站着，王一博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吃不下了，绕到楼梯口正准备回房间，这时，别墅的大门开了，肖战和肖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王一博很想上前，可所有的动作都在回想起刚刚佣人的话后被迫停了下来。

肖战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王一博的存在，这么久没见到人，说不想那是假的，可又别扭地以为王一博见到自己只会说陈宇，短暂地挣扎一番，最终肖战决定径直上楼不理人。

“肖战，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背后传来王一博的声音，肖战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快要把脑袋低到地底下的人缓缓地开口：“如果你是想问陈宇，过几天肖仞会带他回来。”

“哦，好，谢谢。”王一博愣愣地说，听到小宇要来的消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甚至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王一博，你再也没有理由留下来了，肖战，他不要你了……

此时，站在楼梯上的肖战也同样耷拉着脑袋，默默地想：王一博，找到陈宇以后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