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川眼也不眨,就直直的盯着景汐禾。
见她喜悦中又夹杂着一丝小得意,楚陵川的心中蔓延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既然如此,那孤就静候佳音了。”
在面对景汐禾时,楚陵川不觉卸下了心头防备,那些算计都被他抛之脑后。
景汐禾听着他难得温和的话,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看着楚陵川。
可是楚陵川的目光实在太过幽深,让她心中刚升起的想法转瞬消散如烟。
罢了罢了!
她怎么能试图揣度一个病娇的心思呢?
眼下情势一片大好,景汐禾正准备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对楚陵川的忠贞不二,却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太子可在营帐内?”
楚睿!
景汐禾一听这声音,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狐狸一样,惊讶得瞪圆了一双眼。
楚睿站在营帐外,看着里面隐约透出的两道人影,眼中更是兴味颇浓。
“殿下,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冷影拦住了楚睿艰难开口。
楚睿见他守在门口,眼中闪过一道算计:“倒是奇了怪了,难道太子的营帐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本王不过是想要进去叙叙旧罢了。”
话音刚落,营帐内边传出了一声短暂的叫声。
楚睿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原来太子正与美人相会,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再打扰了。”
见着他离开,冷影终于松了口气。
可他在回过神来后,立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营帐。
在他身旁,霜寒已是咬紧了牙根,想要冲进去了。
“等等!”冷影连忙拦住了她,口中不断辩解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霜寒闻言,眉宇间尽是厌恶,沉默的她难得开口:“若是我家小姐出了什么差池,我定要你们好看!”
此时,帘子被人掀开,景汐禾衣衫整齐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我没事。”
霜寒将景汐禾打量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景汐禾暗自揉了揉刚才被掐得生疼的腰,恶狠狠的瞪了眼楚陵川。
虽然刚才是事出紧急,但楚陵川的下手未免也忒重了!
“方才事发突然,唐突了景小姐,还望景小姐见谅。”楚陵川没事人一样,冲着景汐禾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容。
景汐禾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在楚陵川的面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下次还望太子殿下事先告知一声!不然的话,我恐怕配合不了您!”
“这是自然。”楚陵川眉眼带笑,还亲自将一个瓷瓶送入了景汐禾的手中,“这是上好的疗伤药,景小姐回去后可自行涂抹。”
“多谢太子殿下了。”景汐禾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大步流星的带着霜寒离开。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楚陵川面上的笑容这才逐渐冷淡下来。
他凉飕飕的目光扫了眼冷影:“怎么?可是有什么想问的话?”
冷影挠了挠脑袋一笑:“殿下,您方才没有真的对景小姐她……”
“难道在你的眼中,孤就是这样的人?”
楚陵川眯起眸子,嘴角虽然勾起,可眼中的凉意,却让冷影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摆了摆手,自证清白:“属下对您的人品再信任不过了!”
“最好是这样。”楚陵川警告的看了眼他,这才回了营帐中。
冷影又在这时凑上前,将方才景汐禾的话复述了一遍,担忧道:“您体内的毒还未解,一旦皇后那边意识到了不对,对您下狠手,您可应对不了。”
“楚睿也有所怀疑了,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让他们狗咬狗好了。”楚陵川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狭长的凤眸中戾气一闪而过。
另一边,景汐禾努力忽视身边霜寒,可她的目光如影随形,让人根本无法不在意。
景汐禾干脆站在了原地,压低了声音道:“方才那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才跟太子做了这一出戏。”
“可是…您深夜去找太子……”霜寒欲言又止。
一看她眼神变化,景汐禾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我跟他不过是合作关系,你可千万别往歪处想!”
霜寒眉心皱在了一块,但在景汐禾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奴婢相信小姐。”
这时候,景汐禾才是松了口气。
她瞧了眼四周漆黑的夜色,连忙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
“小姐,小心些!”
湛秋眼见着景汐禾险些撞着茶几的尖角,惊呼一声。
好在是霜寒动作迅速,将景汐禾给拦了下来。
景汐禾懵懂的眨了眨眼,直至对上两人忧心的眼神后,方才反应过来。
她一拍脸颊,嘟囔道:“一时不注意。没看见。”
但她这话,哪怕是最单纯的湛秋,也不会相信。
“小姐,自从秋猎回来后,您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湛秋急得跺脚,恨不得重回秋猎那日,好好地将事情问个清楚。
景汐禾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却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湛秋的问题。
她能有什么担心的?
还不是因为垃圾系统!
“小姐?”见景汐禾没有回应,湛秋眼底浮起一抹疑惑,声音大了些,“小姐!”
闻言,景汐禾从思绪中走了出来,对上湛秋担忧的目光后,她无奈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没事。”
为了避免湛秋继续询问,她连忙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京城的禁军多了不少,这是什么缘故?”
单纯如湛秋,当即就皱起了眉,小心道:“听说是西南的流民来了,为了避免他们入城,禁军便连日在城内巡逻,抓那些混进城内的漏网之鱼。”
“流民?”景汐禾一颗心突然捏紧了。
湛秋的话,如同一颗惊雷,将景汐禾震得不轻。
她眼神飘忽,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原主在书中只是一个炮灰女配,连带着景家也没有太多笔墨描写,即便是一些大事,也是一笔带过。
“小姐,可是这些流民有什么不妥?”湛秋瞥见她的脸色,不免忧心起来。
景汐禾飞快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恐慌的情绪悉数抛掉。
她的大脑转得飞快,在湛秋跟霜寒两人的注视下,一个计策涌上了心头。
“没什么不妥,只是我突然觉得这些流民可怜,即便将他们拒之城外,也该给他们一些帮助。”
景仁实好歹也是个四品的太常寺少卿,自己想要调查他可不容易,而景国公对身边的这些亲人向来宽容,因此绕老绕去又回到了一条老路,去找楚陵川帮忙。
该死!
景汐禾咬了咬牙,那日营帐内暧昧的氛围又浮现在眼前。
对上湛秋两人诧异的目光,景汐禾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霜寒招了招手:“霜寒,你也是在道上混的,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打探消息?”
闻言,霜寒的眼神有了一阵变化:“小姐为何突然打听起了这些事?”
“我有个朋友,想要打听些消息。”景汐禾睫毛扑闪两下,笑得分外单纯。
霜寒虽然已经有所察觉,但在她的目光下,还是低声道:“移星阁的消息最为灵通,只需要给出银子,他们就能将您要的消息打探出来。”
景汐禾眼前一亮,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这一次,她可算不用去求楚陵川了!
“移星阁在哪?”景汐禾一把抓住了霜寒的手,眼神分外炽热。
霜寒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但在景汐禾这双明亮的眼眸面前,她还是轻声道:“移星阁地方隐蔽,奴婢带您过去吧。”
“好好好!”景汐禾应下。
正是准备同霜寒离开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一旁的妆匣中拿出了一叠银票。
在湛秋诧异的目光中,她抽出了好几张银票放在湛秋手中,小声叮嘱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买粮食,派咱们府中的护卫去城外支一个粥棚。”
湛秋仍处在惊讶中,她神游一般的点了点头。
可景汐禾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醒道:“记住,一定要说这是景家所为。”
“这样做会不会太显眼了?”湛秋迟疑道,“不是都说咱们景家树大招风,行事须得低调些,不然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不用担心,皇上英明神武,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误会父亲的。”景汐禾笃定道。
楚韩玉那样怨恨景家,不也是在等到皇上驾崩后才敢对景家下手?
由此可见,皇上可不是楚韩玉那样的蠢蛋。
话说到这份上,湛秋也不再坚持,而是飞快的答应了下来:“奴婢明白了。”
“这对我们景家可是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好好办。”景汐禾揉了揉她的头顶,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了房门。
霜寒静候多时,见景汐禾眉目间若现的愁丝,她心中愈发不解。
“您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如告诉老夫人……”
“大姐姐。”
景汐禾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冰冷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景湫弥。
托上次那件事的福,她见到景湫弥后,终于不用再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了。
“霜寒,我们走。”
她懒得理会景湫弥,抬腿便往外走去。
可景湫弥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仍是带着人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大姐姐,我们姐妹许久没有叙旧了,择日不如撞日,大姐姐不如去清韵阁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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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