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太好,这几乎是和她熟悉的人都知道的,包括丽娜。
黎晟远只当她是巩固地位的工具,不管怎么对她,只要她乖巧安份守己,他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需要一个可以联通他和联邦的人。
哪怕那个人是他最厌恶的女儿。
黎初对家里人的感受并不清楚,她从小就被遗忘,每日都生活在恐惧焦虑的煎熬中。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其他alpha不同,为什么她会是那个异类。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寿命不会很长。
她很少踏足书房,因为那些书对他而言没有多少用,但姜宁爱看书,不仅爱看书,还喜欢拉着她看书。
阳光洒在矮脚桌旁的两个人影上,一个坐姿端正,一个歪歪斜斜。
黎初都说不准自己多久没有踏足过这里了,书架上的书早落了一指的灰了。
更何况是这种讲生活文艺的闲书,她斜着躺在沙发上,一只腿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堪堪捏着书角,打了这一下午的第九个哈欠,她努力睁眼,却看着那些字宛若在纸上跳跃着飞舞着。
她的书并不多,加上上次黎晟远送来的,书架也才填了三分之一不到,但姜宁说他快看完了。
看来下次要补给得多要点书了。
黎初放下书,撑起身子做起来,随手把书扔到一边,“看不下去了,看多了文件,这些东西看着太无聊了。”黎初抹了把脸,悄然观察着姜宁的神色。
“是吗,我到是觉得很有趣呢。”姜宁的语气带着些许笑意,惹的沙发上的人忍不住看他。
“哪里有趣,说来听听?黎初坐直身子,滑到地上,听着姜宁细致的讲述故事的主人公怎么在挑战中磨砺自我,怎么战胜恐惧,一边慢悠悠的挪到他身边。
直到枕上他露着的大腿才心满意足的合上眼。
好香。
好软。
“姐姐?”姜宁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嗯。”黎初含含糊糊的回应,她都快睡着了。
“你……”姜宁低叹了一声,“姐姐,你又偷懒。”
黎初胡乱的嗯了两声,抬手搂着小孩的腰,在他肚子上蹭了蹭,发丝蹭过皮肤的痒感让姜宁浑身一颤,他伸出另外一条胳膊将她抱紧了些,轻声问:“累了?”
“有点。”她轻声回应,“让我抱抱。”
嗅着他身上青草香,黎初觉得有些燥热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许。
或许是没有特意压制信息素,较为冰凉的触感惊醒了她。
黎初睁眼,尚未看清什么,就感觉有热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脖颈的位置,她彻底清醒了,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姜宁。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姜宁没有回答她,后颈腺体撕扯般的疼楚让他有些说不出话。
他忘记了,他的身体被改造过,有过临时标记后,没有永久标记信息素就无法控制了。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姐姐会不会讨厌我?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宁的眸子暗淡下来。
“我……我没力气了,姐姐,帮帮我……”姜宁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要临时标记吗,还是……”
姜宁撑起身子亲上她,又脱力般滑落。
犬齿再次抵上脆弱的腺体,令人遐思的喘息声溢满书房,黎初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年,双腿盘起来把怀中人裹得更紧。
姜宁可怜兮兮的发出一声类似小兽的呜咽,身子抖的厉害。
“姐姐……要姐姐……”
舌面扫过腺体,一阵无法摆脱瘙痒感让姜宁红了眼眶。
很难受。
“呜……姐姐,标记我吧,姐姐……”他声音可怜的紧,带着深深的祈求。
黎初一愣,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小omega哭着求一个标记,试问她一个母胎单身到现在的alpha哪里顶得住。
她伸出一根食指按住那张近在咫尺的唇瓣,轻柔的抚慰他,“不哭,不哭……”
“姐姐……”姜宁的声音越发的低哑,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要姐姐,求求你。”
他的声音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幼崽。
黎初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
“乖,乖。”
***
折腾了一下午,临近天黑的时候,黎初带着还有些迷瞪的脑子回了办公室,以至于批文件的时候遗漏了好多要素又让丽娜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老大,你已经走神了好久了,怎么了?姜宁不好了还是你不好了?”丽娜一脸担忧。
黎初摇了摇头,“没事,继续吧,我很好。”
好什么好,用脚都能看得出来憔悴。
丽娜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黎初啊。
“我说老大,你们两情相悦的就把这事成了呗,现在整的,姜宁不好受你也不好受,何苦呢?”
何必?
黎初只是摆手,“他还小,这样对他不好……”
“老大你还没看出来吗?”丽娜有些忍不住了,“你……你……”可话到嘴边她却又不能直接说出口。
“看出来什么?”
丽娜只觉得恨铁不成钢:“老大啊,你可上点心吧!”
黎初:点心?什么点心?
丽娜:……
“当我没说!”
说完,她就抱上文件出去了,顺便给她带上门。
黎初叹了口气,她哪是没看出来啊,只是不想让姜宁的一切都按照安保局的意思来,他该有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至于安保局……
黎初的目光冷冽了下来。
有朝一日她必回寻清真相,然后把他们连根拔起。
姜宁那边,有了临时标记后,躁动的情绪和身体重新平息稳定下来,他用指腹摩挲后颈上留有牙印的腺体,略有些红肿的腺体这么一按,痛的他倒吸了口气。
不知为何,明明很痛,但咬痕带给他愉悦舒适的感觉。
是夜。
一声尖锐的警报声打破了寂静的塔楼要塞。头顶的灯光驱赶监狱的每一寸黑暗,每个人在不同情绪下的表情,如兴奋、恐慌或平静,都被清晰地呈现出来。
看起来有好戏看了。
在顶层办公室,几名聚集在一起的人正在与典狱长讨论要塞总系统被入侵的事情。。
“告诉我,多久能夺回系统主动权?”座位上的alpha气压很低,食指不轻不重地点在桌面上,催促着面前人的心跳。
技术员硬着头皮说:“最多两天,我们会尽全力……”
“两天?”黎初重复了一遍,“你觉得你有几条命让你活够这两天?”
技术员额头的冷汗划过脸颊,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你必须在五点之前修复完毕。否则,后果自负。至于你和其他人是不是黑客的同伙,只能让侦查员来调查了。”
言外之意,弄不好就让你们上军事法庭。
没有人愿意被送军事法庭,所有内容都会被记录在档案中。即使最终是一场误会,人们更愿意保持怀疑。“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说完,三四个人火急火燎地冲出办公室,从楼道里跑了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典狱长和她的副官。
丽娜一脸严肃:“周遭的海岸线已经立起防护网,西北方向十楼的玻璃窗上有人为制造的划痕,像是……兽类的抓痕。”她把照片递给黎初,接着道,“重刑犯全部集中在三十层,其他犯人的房间均由两名警卫把守。”
黎初抬了抬眼皮,“有消息吗?”
丽娜沉默了一阵,“可以确定,这和两年前的人体实验有关,要塞里……有他们的人。”
桌上的纸张骤然被抓的稀烂。
“是谁?”典狱长强压火气问。
“不知道,但密函上让我们注意普通罪犯。”
塔楼要塞一共70层,10层到60层是囚犯们住的地方,顶楼归典狱长,其余的楼层都是些看守的住所和犯人们上工的区域。
更何况,50到60层的重刑犯,和一些同黎初一样的神经,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三四千的亡命之徒,这要怎么守?
被动的姿态令人恼火,但眼下所有事都无法确定,干坐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丽娜,把所以参与人口贩/卖的还有那些个神经大条的家伙都给我单独关起来,速度快。”
“是!”Alpha听命立刻行动。
当年的参与者都是些科研人员,一些不被世人认可的博士们在一个无人在意的岛屿上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黎初至今都记得,那个让她在脸上抓了一道口子的家伙。
鲜血浸透了衬衫,也渗透了她身上的手术服,她不记得有几个人死在了她手上,只是走出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后,那场大火,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
黎初瞳孔有些涣散,她捂着脑袋,并不想让曾经的记忆再次涌入。
可是越控制,记忆的碎片却越发凌乱,她甚至能隐约回忆起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
那么瘦弱的孩子,浑身是伤,双腿齐膝而断,血迹斑驳,一身狼狈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她在杀人……那些研究员,那些所谓的博士,那些疯子!
黎初猛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后才勉强平静下来。
能参与当年那件事的,主要是技术员,而做实验需要什么?
实验体。
能提供实验体的人,除了道貌岸然地向社会发起自愿参与临床试验的,就是人贩子。
他们必须被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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