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早膳,景仪十分殷勤的把喜被和喜服送来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房间,还把他们窗户上贴过的囍字全部贴在了两人房中,组织弟子们将两人的房间好生布置了一遍,买喜服的时候老板一同送了好些东西,昨日只用掉了一些,今日便都摆上了,那破败的屋子一瞬间竟真被收拾成了婚房,看起来十分喜庆。
除此之外,还在屋内摆了烛台,一块红色的小地毯,说这次做戏可要做全套,一切都要按这里的婚事流程来办。
魏无羡笑着打趣他:“自己成亲不积极,替别人张罗倒是很周到。”
景仪撇了撇嘴:“我这是为了把妖物引出来。”
魏无羡哈哈笑着:“行,抓到了给你记一功。”
新娘的婚服极为繁琐,魏无羡哼哼哧哧弄了老半天,才将那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他身形修长,自然是比寻常女子高出很多的,即便是买了最宽大的婚服,也是有些短的,好在晚间他坐在床上就行,应当看不太出来。
虽然长得高,但他看起来很瘦,这宽袍广袖的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反而很合身,身前的红色流苏垂下来,显得俊秀飘逸,鲜艳的红色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分明未施任何粉黛,却更多了一丝魅惑。
景仪看着魏无羡,忽然想起昨日他心中掠过的红颜祸水四个字,他又偷偷瞄了一眼含光君,那双浅色的瞳孔并未有任何波澜,却是紧紧的盯着魏无羡,那眼神分明跟含光君以往的神情是有所不同的,他不知道这种不同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觉得魏无羡可真当得起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发什么呆呢,我好看吗?”魏无羡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问道。
景仪回过神来,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新郎的衣服你们谁穿啊?”魏无羡开口问道。
景仪连忙摆手后退了几步,他是真干不来这事儿,思追也摇了摇头,跟景仪站在了一起,其他弟子眼神也纷纷躲闪。
魏无羡眼睛瞥了一圈,忽然落在了旁边的蓝忘机身上。
“含光君,要不你委屈委屈?”魏无羡笑着走了过去。
蓝忘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魏无羡以为他有所顾忌,道:“蓝湛,又不是真成亲,假扮一下而已嘛,不会坏你清白,你就当换身衣服呗。”
“行不行啊,含光君?”魏无羡伸手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语气柔软道。
蓝忘机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的接过了魏无羡手中的喜服,走进屋了。
过了片刻,门被打开,魏无羡忽然眼神一变。
蓝忘机一袭鲜艳的红衣走了出来,他身形高挑,那身红色的喜服在他身上无比合适,平日里清冷的含光君身上多了几分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几个弟子也十分诧异的看着蓝忘机。
魏无羡笑着走了过去,“不错嘛,含光君,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他看了看,“就是……”魏无羡忽然伸手扯掉了蓝忘机的抹额,“这个抹额先拿掉吧,不然看起来不太对。”
蓝忘机一愣,随后看向魏无羡手中的抹额,眼中有些异样,之后便进屋了。
弟子们也愣住了,魏无羡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凑过去小声问景仪:“喂,怎么回事,大家为何突然都是这种表情?”
景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摘了含光君的抹额。”
魏无羡不解道:“那又怎样?这东西不能摘吗?”
“你不知道这抹额的含义吗?”
“快说。”魏无羡烦躁道。
景仪咳了两声,小声道:“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你好歹也在云深不知处待了这么久,竟不知这个吗?那家规,你抄的次数比我还多吧?”景仪疑惑道。
魏无羡叹息:“家规里有这条吗?”
景仪:“……”
魏无羡看了一眼手中的抹额,脸上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在云深不知处待了三年多,平日里与蓝忘机谈笑逗闷时也没少碰这条抹额,蓝忘机并未说过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竟还有这层含义。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欣喜,就像是长时间以来,在他没意识到的许多瞬间,他做了一件让自己窃喜的事。
景仪之前提议,为了骗过那邪祟,今日的成婚须得按流程来,一步也不能少,为此,他还专门推测了一个吉时,在此时拜堂成亲。
蓝忘机由着魏无羡安排,并未多言,一来,这样的确有可能引出邪祟,二来,这场假扮的婚事,他并非全然不乐意……
吉时已到,魏无羡便盖好盖头,景仪拿来一条红布,中间还有一朵鲜红的花团。
魏无羡疑惑道:“这什么东西?”
“牵红啊,拜堂的时候新娘新郎手里要牵着的。”
“呃……昨日为何没见你拿出来?”
“昨日又不用拜堂,这也是买喜服时老板一起送的。”
魏无羡扶额:“卖给你们东西的老板日后是不是不打算做生意了,所以将这些东西一并处理了?”
“不知道,可能是他生意不好,见着好不容易有客人高兴吧,就多送了些。”
魏无羡:“……”
两人手中牵着红布,慢慢走了出去,魏无羡盖着盖头,看不清脚下的路,蓝忘机刻意走的慢了些。
走到那块红地毯上,桌前摆着一对红烛正在燃烧,在这阳光并不强烈的秋日,显得格外温暖。
弟子们站在两边“观礼”,景仪充当起司仪,扯开嗓子主持起流程。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对着门外的高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高堂上面没有坐人,但两人还是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魏无羡转身面对着蓝忘机,从盖头下面可以看到蓝忘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攥着他手中这条红布的另外一头,看起来很用力的样子。
魏无羡忽然莫名的有些紧张,不过是引出那邪祟来的手段,可听到夫妻两个字的时候,他心跳快了很多。
蓝忘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那双浅色的眸子却意外真挚,像是在做一件十分庄重的事,他跟魏无羡同时弯腰对拜的一瞬间,虔诚至极。
“礼成,送入洞房!”景仪神色激动的喊道。
旁边还有几个弟子在鼓掌,他们莫名觉得此刻仿佛真的在办一场婚事,而非做戏。
两人进了房间,弟子们便去屋外守着了。
床上放着大红喜被,还有一对红烛正在燃烧,他们坐在床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异常安静,只偶尔听得见红烛燃烧发出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魏无羡感叹道:“没想到成亲这么累啊,景仪这小子,真是把所有能做到事儿都让我们做了一遍,真够折腾人的。”
魏无羡想了想,笑道:“可惜没有准备酒,要是再喝杯交杯酒,咱两就真成亲了!”
蓝忘机神色微动,他眼睛看着蒙着红盖头的魏无羡,听着他到笑声,还有这一身大红喜服,忽然想到了景仪喊的那声“礼成”,如今,和他也算是礼成了吧,那杯酒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魏无羡见蓝忘机久未开口说话,便想掀起盖头看一下,指尖刚碰上这块布,忽然透过红布隐约看到了蓝忘机的身影,他坐的很直,似乎是面向他的,魏无羡忽然把盖头放了下来,重新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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