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舟歪着头看林牧言的表情,瞧着林牧言真是生气了,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像看到有趣事物的小孩。
出乎意料他拦腰将林牧言抱了起来,有力的臂膀下意识颠了颠,膈得林牧言后背生疼。
贺瑾舟蹙眉:“那我偏不如哥哥意。”
林牧言突然身体悬空,手臂立马环上贺瑾舟脖子,怕掉下去,又怕被看到。
贴近贺瑾舟耳畔,小声威胁:“放我下来!你不怕我将你…将你…”
林牧言脸皮薄,“轻薄我”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自认为凶狠的瞪着贺瑾舟,在床与自己间来回看,让贺瑾舟自己领会。
贺瑾舟是谁,莲城第一纨绔,什么也没听进去。
目光直勾勾盯在林牧言开开合合又说不出话的红唇上,不由得被吸引,喉结滚动。
想亲…想占有…
贺瑾舟感受着手里温软的触感,只觉怀中人越发有趣,香香软软,还很“乖”。
一双深不见底地黑眸微眯起,酝酿起汹涌浪潮。
林牧言被他触碰的肌肤传来阵阵不寒而栗,小心翼翼瞥他的样子也像极了娇弱的小动物。
贺瑾舟不禁又抱紧了些,扣住他的双腿,出声打断房中争吵不休的三人:“让让。”
林牧言脸色唰一下白了,羞耻心在此刻到达了巅峰。
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母,以至于一杯微凉的水递到唇边他也愣愣地没有反应。
屋内不知何时悄然寂静下去。
三人不可思议地张大嘴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
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贺瑾舟全然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见林牧言不喝,低头凑过去蹭林牧言的侧脸,“哥哥怎么不喝了,难道是习惯了我用嘴…”
林牧言脑子里名为羞耻的弦彻底绷断,连忙捂住贺瑾舟的嘴,耳尖红透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闭嘴!”
就着贺瑾舟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喝下,很快水见了底,林牧言才感觉干涩的嗓子有所缓解。
便翻脸不认人起来,推了推贺瑾舟的胸膛,“放我回去。”
贺瑾舟浅浅一笑,往床的方向走,“哥哥还真是无情。”
林牧言白他一眼,不想理他,躺回床上就将自己埋了起来,一副谁也不想见的样子。
贺瑾舟还想说什么,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贺瑾舟反射性地马上甩开,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贺母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显然早已习惯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委婉试探:“瑾舟,你和小言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上次不还…”
“我改变主意了,”贺瑾舟视线没从林牧言身上离开,眼中尽是势在必得,“妈妈,你还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贺母往后退了一步,含泪的眼睛里有惶恐,更多的是欣喜,满口答应,生怕贺瑾舟反悔。
“好,好,瑾舟能想通,妈妈自然是支持的。”
“只是……”她看向蜷在床上不愿交谈的林牧言,有些为难:“小言他刚醒,往后推推可以吗?”
林父也帮腔道:“小舟,你哥哥他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
在这件事上双方家长默契统一了战线。
贺瑾舟挑挑眉,声音冷下来,“挡灾的物件罢了,你们现在是心疼了?”
“不是……”贺母、林父林母被他的气势吓得直发抖,想解释,却是被另一道清润的声音打断。
“挡灾?挡什么灾?你们要我给他挡灾?!”
林牧言像月色一样美的眸子里充斥着愤怒与不解,他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父母竟要将他送人。
这样封建迷信的事他的父母怎么会信!
怎么会答应!
就算,就算他们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吧?
林牧言望着父亲,母亲,两人皆是羞愧难当地别开头去,默认。
这对林牧言来说远比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还要更令他窒息,瞬间热烈跳动的心凉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出片刻,林牧言的世界漆黑一片。
浑浑噩噩闭上眼前他看见了父母在哭,心中无尽讽刺,倒下后也不能停歇。
贺瑾舟环手事不关己地看着,病房里再次乱作一团,医生护士被喊进来,他们被赶了出去。
无止境的争吵、推卸还在继续,贺瑾舟心中却无端升起一股焦躁,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病房内焦灼的抢救。
仪器插上响起的警报声刺耳,许久才缓缓安静下去……
炎炎夏日,正直一日中最热的正午。
病房门被敲响,小护士推着餐车进来,语气里都透着开心:“开饭了,今天医生允许你吃肉了哦。”
年轻的小护士将丰盛的菜一一摆放到桌子上,嘴里嘀嘀咕咕都有什么好吃的。
一旁病床上的少年缓缓坐起身,距离林牧言从植物人状态醒来以过去七日。
小护士推着床上桌过来,帮他垫了两个枕头在身后,坐下与他闲聊。
“小言,听说你今天下午要出院了?”
林牧言僵硬地活动着手指拿起勺子,点了点头:“嗯。”
小护士将他这些天的颓废看在眼里,结合那天看到的闹剧,此时长叹一声,宽慰他:“你也别太伤心,至少醒了,医院里大有人睡了半辈子也醒不过来,要是有需要。”
她眉头紧皱,显得比林牧言这个当事人还愁,挠挠头:“你可以联系我,我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给你找个住的地方还是行的。”
她信誓旦旦拍胸脯。
林牧言一勺米饭抬起,还未送入口中,尽数抖落。
他手微不可察的攥紧,放下了勺子,摇头,声音轻飘飘又带着丝丝忧伤:“不用,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他们…不会那么狠心的…”
林牧言说这话时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相信。
护士小小“啊”了一声。
明亮的眸子一敛,似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很快她笑了,脸颊红红,又有些羞赧道:“那就好,不过那天那个长的高高帅帅的男人,他是你弟弟吗?你们两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不会…”
小姑娘笑容猥琐起来:“是你男朋友吧?”
“咳咳……咳…”林牧言咬着吸管喝水的动作一顿,猛烈咳嗽起来。
护士赶忙起身帮他拍背,“慢点喝,再渴也不能这么急的。”
林牧言苦笑一声,摆手:“什么男朋友,我……我们都是男人,你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
林牧言心里对贺瑾舟没个好映象,这几日倒是没再见着他,身心仿佛都得到了疗愈,断是不想再与那疯子有交集。
女生嘟嘟嘴,心想现在男男结婚都合法了,怎么就不行了。
但见林牧言不高兴,她也不再提。
环视一圈屋里,她将电视打开,冷清的病房霎时有了人气。
“你这屋太闷了,瘆得慌,你没事就看看电视,别老睡觉,有空也下下地,你的腿……会好的。”
她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林牧言掩藏在被子下的双腿。
林牧言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腿,7天过去了,双腿还是无法使上力,他无法靠自己站起来,医生只说让他多做复健,会好的。
林牧言沉默了,不能站起来的打击远比不上父母的抛弃,可仍旧会令他心脏刺痛。
许久他呼出一口气,只闷闷的“嗯”了一声,护士看着时间出门离开。
林牧言低着头,颤抖的双手再次尝试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笨拙的吃饭,动作还不如一个小孩灵活。
磕磕绊绊的,也没吃到几口,全洒在了桌上。
林牧言身体僵住了,身心的疲惫、自我的厌弃令他压抑着的情绪在此刻爆发,重重将勺子摔在地上,自暴自弃般掩面低声啜泣。
哭着哭着林牧言抬手就又要去掀桌子。
用力,桌子纹丝不动。
林牧言懵懵地睁开眼睛,泛红含泪的双眸撞入一双深黑的眸子。
他本能的害怕,缩回了手,贺瑾舟伸手拭去他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林牧言却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他俊美的脸上。
“滚出去!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们这群迷信的疯子!”
林牧言恶狠狠的吼道,贺瑾舟气笑了,抓住他那只打人的手,手上用了些力。
“哥哥这双手连吃饭都做不到,打人倒是疼,我看你以后也是用不上,不如我现在就帮哥哥处理了。”
贺瑾舟语气中不是疑问,也不需要林牧言回答。
林牧言瞪大了水光潋滟的眸子,秀致的眉因痛紧拧在一起,挣扎剧烈,“你敢!这是法治社会,我可以告你!”
贺瑾舟笑容越发大,只听脆生生的一声,“咔!”
贺瑾舟侧脸贴上来,贴了贴林牧言苍白软下去的手,声音蛊惑:“哥哥放心,就算你残了,家里的佣人也会照顾好你的。”
林牧言浑身冒冷汗,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痛,好痛!
林牧言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满脑子都只有自己的手被捏断了,这个疯子徒手捏断了他的手!
林牧言全身痉挛颤抖的厉害,贺瑾舟叹口气,状似安慰拥林牧言进怀里,温柔的摸着他的头,“怎么又哭了,是哥哥先说难听的话惹我不高兴的,哥哥受点惩罚不因该吗。”
又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林牧言颤抖的更厉害,唇瓣紧咬,渗出丝丝血色。
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
太阳终有西落,林牧言被贺瑾舟带回了家,期间林牧言无数次期待父母会来救他,可却没有……
贺瑾舟不与父母住在一起,早早搬出独居,一进门,林牧言就被贺瑾舟像丢玩偶一样丢在了沙发上。
屋内原本打扫的佣人见主人回来,纷纷惶恐地跑进厨房,不一会,餐厅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他们也随之消失在别墅内。
林牧言敏锐捕捉到他们怪异的举动,再看别处,别墅整体装修风格贵气奢侈,精美的水晶灯闪闪发亮,屋内却只开了几盏他们周围的灯,昏暗的气氛更显得阴森。
林牧言不免心里发怵,怒力挪动身体想离贺瑾舟远些。
贺瑾舟注意到身侧人炽热的视线,和越来越远的距离,长臂一伸抓住落跑的人儿小腿,一用力林牧言便乖乖回到了他怀里。
低头在林牧言脸上落下一个宠溺的吻,利落扯掉一丝不苟的领带,抱起林牧言朝餐厅走去。
“哥哥跑什么,把这当自己家,不用在意他们,他们……”
贺瑾舟顿了顿,想了下该怎么解释,最终也只模棱两可的说:“他们可不是人,哥哥小心些。”
林牧言没听懂什么叫不是人,几次追问皆被贺瑾舟嬉笑着敷衍。
他视线在贺瑾舟笑盈盈的脸上扫过,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处被亲过的地方一片湿润。
林牧言啐了句:狗崽子。
坏心思的扯贺瑾舟的衣服擦。
贺瑾舟没制止,心里美滋滋的认为林牧言这是在感谢他。
心跳动的快了些,感叹:哥哥真黏人。
一般下午更新,卡文一般在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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