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能感受到来自江淮度的威压,但他喉咙发紧,无论如何也不愿说出一句求饶的话。
苏瑾能撑到现在都不松口,已经远远超出了江淮度的意料。
他本来就是因为苏瑾迟迟不肯换香水心存不满,所以才故意吓吓他。
但现在,好像有些适得其反。
身下的人一身西装半脱不脱,头发也被他弄得凌乱,一双水眸中隐隐约约带着一层水汽,但却依旧十分不服输地盯着他。
江淮度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下之人对他致命的吸引力。
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碰苏瑾。
一来,两人本是互相利用,若是真的发生了关系,那以后便会有扯不清的麻烦;二来,他若是碰了苏瑾,那他苦苦隐藏多年的真实属性便会彻底暴露。
纽扣是不能再解了,再解他很难保证他能保持理智。
可是,若是自己率先起身,那也未免太没有面子了些。
这么想着,江淮度盯着苏瑾的眼神带了丝丝怨念。
这人怎么这么倔,服个软能死啊!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对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空气因为两人眼神的交织停滞。
这轮“游戏”,苏瑾看似处于下风,但其实两人难分伯仲。
好在,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这场较量。
江淮度猛地起身,随意套上了刚刚被他丢在一旁的上衣,去开了门。
是刚刚他办理入住的时候,顺便叫得送餐服务。
可能民宿的服务员本就不多,来送餐的恰巧就是刚刚那个帮他们办理入住的服务员。
考虑到苏瑾还躺在床上,所以江淮度只是将门开了一个小缝。
但是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八卦心。
仅仅是顺着这条缝隙,女人凭借着她对民宿布局的熟稔,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发丝凌乱的苏瑾。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那副模样,俨然就是刚刚被欺负过的样子啊!
再看眼前的帅哥,衣服的领子还没拉好,办理入住的时候,明明衣衫整齐,整套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怎么这才刚进房间一会儿,衣服就乱成这副模样?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察觉到女人探究的目光,江淮度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她往床上扫的视线。
不知怎的,虽然他和苏瑾没有实质的关系,但他就是不想让旁人看到苏瑾那副勾人的模样。
江淮度只是挪动了一小步,前台心中却在狂吼。
磕到了!
女人前脚离开江淮度和苏瑾的房间,后脚就点开了微博,在一个名为“香山帅哥一览”的超话中,发了之前在楼下她手速极快的偷拍照片。
没错,即使是在上班,也阻止不了她磕CP的心。
刚刚在楼下,那众多的快门声中,也有她的贡献。
“香山帅哥一览”这个超话虽然名字听着不正经,但流量却属实不小。
有不少游客正是从这个超话中得知去香山的有很多俊男美女,才选择来香山游玩。
江淮度推着餐车进来的时候,苏瑾已经重新系上了扣子,站在距离床一米的地方。
江淮度只觉有些好笑,这么害怕的话,刚刚怎么不服软?
虽然两人心思各异,但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刚刚的事情。
江淮度将餐车推至苏瑾面前,说道:“你先吃,我去洗澡。”
这次,江淮度洗好澡出来,倒是老老实实从头到脚都裹了浴巾。
刚刚的事,他不想再重来第二次。
毕竟,再来一次,他并不确定他能及时刹车。
晚上,苏瑾并不想和江淮度睡在那粉红的纱帘床上,但奈何整个房间中除了床,并没有能睡的地方。
倒是有一张椅子,只是那椅子的扶手和椅腿处分别附带着手铐和脚铐。
那是苏瑾看一眼,就觉得两眼一黑的程度。
最后,无奈之下,两人同时躺在那张圆床上。
两个高大的身影,中间自觉地隔开了楚河汉界。
只是,第二天一早,两人醒来的时候,悲哀地发现——睡前两人隔得有多远,睡着的时候两人挨得就有多近。
江淮度比苏瑾醒得稍微早一些,他睁开眼的时候,只觉胳膊上多了一股重量。
他定睛一看,是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那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丝阴影,鼻尖翕动,嘴唇微张,睡得正香甜。
不知怎的,江淮度没有动,明明胳膊被枕了一夜,早已发麻,可听着那人细小的鼾声,他竟不想将人叫醒。
他的睡眠其实算不上好,可能因为小时候被抛弃过,所处他经常半夜惊醒。
可出乎意料地,他和苏瑾一起入睡的两晚,睡眠质量都高得惊人。
一觉醒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苏瑾最终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先一步对上了江淮度的调笑的眼眸。
昨夜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
他手脚麻利地从江淮度的怀里起身,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衣衫。
江淮度看得好笑,幽幽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苏瑾自然知道江淮度并非小人,但他身为一个Omega基础的警惕心要有。
可他竟然已经两次和江淮度在同一张床上睡得毫无防备心。
上一次是醉酒,情有可原,那这次呢?
苏瑾正进行着自我批评,一旁的江淮度已经洗漱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苏瑾也连忙抓紧时间,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来另一套西装,正打算去浴室换上,路过江淮度的时候,手里的衣服却陡然一空。
下一秒,一件卫衣落在了他的头顶。
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传入苏瑾的鼻腔,他将衣服从头顶拿下,看了两眼,扭头看向江淮度,“什么意思?”
“穿我的衣服吧,”江淮度别扭地撇嘴,“爬山穿西装跟个怪胎一样。”
苏瑾知道江淮度是为他好,但这人不会好好说话吗?
想到江淮度的性格,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为他了。
苏瑾举了举手中的卫衣,冲他示意:“谢了,还差条裤子。”
说这话之前,苏瑾只是单纯想借一条裤子,但怎么话说出口之后,总感觉怪怪的。
他穿江淮度的裤子,会不会太过亲密了些?
好在,江淮度似乎并没有多想,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一条裤子递了过来。
苏瑾接过,很快便换上了卫衣,运动裤。
苏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江淮度的眼睛一直锁定在他身上。
苏瑾难得有些拘谨地扯了扯衣袖,多少年,他没有穿过这种衣服了。
“很奇怪吗?”苏瑾问道。
江淮度摇头,“没有。”
相反,超出他预料的好看。
苏瑾平日里西装革履,给人一种职场精英的感觉,虽然也能看出他的帅气,但单纯的帅和少年气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苏瑾,整个人看起来生机勃勃,给人一种阳光有希望的感觉,让江淮度不禁多看了两眼。
两人本打算在民宿餐厅解决早餐,结果整个民宿的人都对着他们行注目礼,这让两人决定,拿着早饭在路上吃。
昨夜刚下过雨,此刻下山的台阶上还残留着泥土和落叶,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清香。
在这样的清晨漫步,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民宿距离季润的平房并不远,两人到门口的时候,刚刚好将手中的早餐吃完。
隔着铁门,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为花花草草浇水的季润。
苏瑾率先打招呼,“季老先生,你好啊!”
季润拿着洒水壶,眼神朝着他们这边撇了一眼,那眸中带着浓浓的嫌弃之意,显然是不欢迎他们。
只是,那眼神在接触到苏瑾的那一刻,有片刻的停顿。
但这停顿稍纵即逝,下一秒,季润便毫不犹豫地开口:“你们请回吧,我老头子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跟江家扯上关系。”
江淮度没想到昨天在三轮车上还和他们相谈甚欢的老人,竟然一夜之间,对他们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尤其是他对江氏集团的态度,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江淮度这么想着,便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对江氏集团有什么意见吗?”
“我可不敢。”
季润嘴里说着不敢,可语气分明充满了讽刺。
瞬间,江淮度价抓住了核心矛盾点。
“如果这次比赛的主办方不是江家,那您还考虑吗?”
闻言,苏瑾扭头看向江淮度,活动的主办方是说换就换的吗?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但季润并没有动摇,头都没抬,悉心地照顾着他面前的花。
可他面前的花却叶子枯黄,耷拉着垂在盆边,属于明眼人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花。
苏瑾看着那花,眼睛一亮。
他看了眼花架上摆着的营养液,声音中透着喜意,“季老先生,如果我能帮你救活这盆花,您能不能答应我考虑我一下。”
“你能救活?”季润明显不信,“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说着,季润便再次挥手,对他们进行驱赶。
这次,苏瑾没有逗留,反倒是直接拽着江淮度,朝着一侧的山林中走去。
江淮度起初不愿意走,苏瑾凑在他耳边,言之凿凿:“相信我,跟我走,今天绝对能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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