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滚！！！”

随着摔门的巨大声响，宋余捂着小腹带来的痛感艰难起身。

啧，下手…脚真狠！

这是宋余五年来第一次回家，也是最后一次。

A市离Z不远，但现在正处于节假日，只愿不要堵车吧……

——*

宋余倚靠着车窗，腹部所带来的刺痛不得不让他保持着清醒。

司机见状时不时看看后视镜，轻声询问道需不需要先送他到市医院去。

见宋余一再的拒绝，只好将车里的空调给打开，让这位顾客好受点。

空调的凉意的确让他好了很多，但疼痛感却是一点不减，他一声不吭的忍着，脑子里乱的一通，最终在晕与不晕中，选择了——半晕……

很困，也很难受，但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是原罪。

——*

亲生父亲车祸离世后，生母与其他男人结了婚，也就是如今宋余名义上的继父，而宋余是继父与生母相遇前怀上的孩子。

宋余出生后一家子过的也算安稳，直到宋余上了高中，继父没日没夜的喝酒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从此日子到了头。

宋余大一，生母患病，他几乎拼了命的打工赚钱，最后东拼西凑的将手术费续上了，等来的却是一句“抱歉，我们尽力了…”一晚上的三次病危通知让宋余早有了准备，可那又怎样？情绪在这一晚上爆发了。

大学毕业后，他找了个稳当的工作，逃离了A市来到了Z市，断了在A市里与他有联系的所有人。

——*

但…家总是要回的……

——*

宋余睁了睁眼，捂着腹部，抿了一口水，又靠回了窗，刚才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回放，让他烦躁的很。

——*

半个小时前—— 宋余站在富林D栋楼一单元前犹豫再三，还是上了楼。

他扣了扣502的门锁，见没反应，便抬起手敲了敲。

这一路上瞎想了很多，比如:如果搬家了呢？如果人不在呢？如果房子拆迁了呢？毕竟这么久都没回来了。是要回去吗？还要去找吗？ ……

正当他还想再敲一次时。

“咔！”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不高反倒比宋余矮了不少，胡子没剃，看着有些邋遢，手上还拿着喝了一半的啤酒，房间没开灯，黑压压的一片。

男人手扶着门，看到宋余的时候愣了五六到六秒才反应过来……

瞳孔聚缩。

——*

“啧？宋余？在外头鬼混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男人停顿了几秒，上下瞟了瞟宋余“是良心发现了……知道回来帮我还点债，还是——像你妈那个狗样回来找我要口粮吃？”

宋余皱了皱眉。

“对呀，良心发现了。”他捂着鼻子，酒味大的熏人，“回来看看您这位老不死的死了没，好给你安葬，不…应该得直接找块地埋算…”

男人听一半脸黑的很，轮起脚就是一踹。

“嘶…”宋余倒地不起，坚持把话说完了为止“…了”

男人气的发抖，啤酒瓶往外一扔，头也不回的吼了句“滚！！！”

…啧…差点儿，啤酒瓶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子。

——*

宋余捏了捏鼻梁，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车窗外的风大，雾蒙蒙一片，看样子要下雨了。

果然，他刚下车后，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点。 但他现在还不能回家，他得先去银行取点钱，再去趟医院。

——*

好在伤的不重，开了电外伤的药就可以回去了。

——*

回到家后到头就栽床上了，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

啊——节假日的最后一天就宅家吧……

——*

死气沉沉的睡了一下午后，想想还是出去买点菜吧……这冰箱再不用都要长虫了……

买菜，宋余的选择是去超市，虽然都说菜市场里土生土长的更好点，但…… …像他这种连挑个水果都挑不好的…还是算了吧……

上回宋余心血来潮买了十来个苹果，那可都是他精心挑选来的啊！

实际上只有四五个是他自己挑的，剩下的都是摊主挑的。

当时摊主见自己的地儿终于有个愿意来买苹果的了，还是个长的挺不错的帅小伙儿，一个劲的推销自己的苹果，生怕跟前几个顾客一样给人家“跑”了。

只见这位帅小伙儿拿着苹果掂量掂量了几下又开始翻找自己心仪的果子，摊主赶忙拿了个红色半透明的塑料袋给他。

帅小伙儿接过袋子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有礼貌。

——*

宋余看了看手上的苹果，太小，不要。拿了另一个，太青，不要颜色不红，不要。烂的，更不能要！

——半个时辰，只挑了俩……没关系…虽然慢了点，但我挑的一定好吃！

——*

天色渐晚，黄昏已经有了些暗淡，南方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微风扶过时还带着一丝丝凉意，等到天空只剩下满天星辰时，宋余总算是出来了。

宋余有一一走，摊主也松了口气:“现在年轻人的耐心也真够足的……”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检测员都比他快……两个小时四个，平均半个小时一个……要不是后面帮着挑了几个，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

——*

宋余甚至还将自己挑的和摊主挑的也两个袋子分开来放。 摊主的苹果颜色不红，不均，形状不圆，大小也不一样，肯定不好吃…

“果然！”他咬了一口自己挑的最满意的一个“是甜的，而且还很…甜…”

…他看着手中的苹果，突然发现有一个小洞，不像是烂了，很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又咬了一口……很甜，甚至是甜中带甜……

等等……甜中带甜？

宋余低头看了看苹果，顿时胃里开始翻涌，恶心的想吐。

苹果里的虫子动了动安静的看着他，倒是他一直在干呕。 扔了苹果，开始在厕所里狂吐。

——*

等洛子意赶到时，看到的一幕便是和他做了六年同窗校友正抱着马桶狂吐，也是实在没忍住的笑了笑，笑到期最后差点岔气。

“你这要是被发到表白墙，校草这我位置岂不得让给我？？哈哈哈哈哈……嗝！”

宋余没心情理他，吐够了，倒头就躺沙发上了。

想了想后说了句:“冰箱里有苹果，要吃自己拿，拿第一层的，第二层我要榨水果汁。”

“哦，还算有点儿心在。“洛子意转身去了厨房“你这苹果挺甜…的……我靠……”

宋余翻了个身看向他。

“大胆！你竟然想谋害朕！！！苹果里这么大个虫！”洛子意朝着垃圾桶“呸！”了两声。

有虫？怎么会？明明我挑的挺好的呀，我吃的那个有虫说是意外，但…两个都有虫……那该不会……

宋余起身将冰箱里的苹果用刀切开，不错……不是有虫就是有虫卵。

洛子意看着苹果里的虫愣了好一会儿“这……呃…都是高等的蛋白质啊…怪不得甜…”

宋余不是话，直径走去拿冰箱第二层的苹果，切开，没虫……也没虫卵……不应该啊…

“…呃……那边的…该不会是你挑的吧…”洛子意试探性的问了句。

“嗯。”宋余皱了皱眉，冷着脸“有问题？”

“没…没问题…”

你这挑苹果的眼光以后找媳妇能好看吗？

……

宋余:管我？

洛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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