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的脸色一阵红接着一阵青。
没想到他真的敢提!
她只是装一装贤良大度,他怎么就骑驴下坡,话里话外像是在给她面子!
继母当然不会同意。
市区的那套老房子现在还住着她娘家人呢!
她二舅家的小孙子今年要上小学,便找她借了那套学区房陪读。
人都住进去了,总不能把人再赶出去。
还有他妈之前拍卖的那些不值钱的破珠子,早就不见了。
中间又搬了一次家,说不定已经被当成垃圾扔了。
现在让她去找齐珠子,岂不等同于大海捞针?
继母为自己开脱道:“与南,你要点其他的不好吗?你妈留下的那套房子早就破的不成样子了,这么多年也没人过去收拾收拾,肯定到处都是灰,不如我替你卖了换点钱来得实在。”
继母以为温与南还像之前那么好哄,刚挑起唇角就听他说:“阿姨费心了,还是不用了。那套房子之前闹过鬼,之前的租户经常向我妈反映被鬼附身,尤其是小孩子,动不动就头疼脑热,去医院也检查不出原因,邪得很。”
继母听后放大瞳孔,“会闹鬼?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您也没问我啊。”
继母被噎住,心虚差点从眼底跑出。
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提前告知她二舅一声?万一回来真出了事......
继母身边的男人听说闹鬼后,拧着眉道:“都闹鬼了,还留着它做什么?”
这种晦气的玩意儿还是趁早卖了远离自个家比较好,省得牵连到他的生意。
“没关系,我命硬,留着放闲置物品。”
温与南也懒得跟他多做解释,他的最终目的只是要房。
继母劝不动他,只能吐槽,“谢家要什么仓库没有?一间老破小能放多少东西?”
“还是自己家用着放心。”
继母又暗戳戳地嘲讽他没眼光,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可惜她儿非要嫁梁家!
等温与南嫁进谢家指定被嫌弃!
温与南扫过继母焦躁的脸,“阿姨不如今天就把钥匙给我,我趁早联系保洁上门打扫,过几天就能把东西搬进去。”
他很清楚继母的手段,最擅长迂回马后炮,先空口画大饼稳住军心,再想方设法地拖到你失去耐心后主动选择放弃。
前世他太轻信人心,以为继母答应了归还房子和珠宝一定会兑现,结果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也没动静。
后来他才知道继母偷偷把房子借给娘家人用,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继母的娘家人想要白嫖房子,还闹上了社会新闻。
记者上门与继母的舅母发生口舌纠纷,她舅母一气之下从阳台跳了下来,摔成粉碎性骨折。
继母的娘家人闹到裴家找他赔钱,口口声声说在他名下房子里出的事,理应由他全额赔付,开口就是天价医疗费。
不给就闹到法院,到处造谣他的名声。
梁家事业刚有起色,梁牧与顾及梁家名声,借此机会跟他分居。
现在想想得亏是当时就分了居。
这一世他既要规避风险,又要把前一世吃的苦还回去。
继母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嘴硬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是明天就搬出温家,再等几天呗!”
“他要你就给他呗,那破房子的钥匙你留着有什么用?”
温勋难得开口决判,把继母说的心虚不止。
“就是个破房子,我能有什么用?谁稀罕啊!”
继母怕暴露,只能不情不愿地回房取钥匙。
一钻进房间,她就躲在衣柜后拨号。
刚接通,她就着急忙慌道:“舅,你赶快带着家里人重新去找个酒店住,房费我出!”
“好端端地干嘛让俺们去住酒店干嘛?搬这一趟家,把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折磨没了!还没歇呢!”
男人沙哑的抱怨声听得继母心烦。
无奈,她只能往她二舅银行卡里打了五千块钱,催促他赶快去住酒店避风头。
至于闹鬼一事,还有待考证。
她实在想不通,温与南都要嫁进谢家了,还要他那套老破小做什么?拿去显摆还不够丢人呢!
继母两手空空的从房间出来,赔着笑脸道:“与南啊,我老了记性不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妈妈留下的房子钥匙了,要不你再等两天?我好好找一找。”
“不用麻烦了。”温与南眯起笑眼,温和乖顺地像条大狗,“直接联系开锁公司更快一些。”
继母悬着的心刚放下,下一秒又因为温与南提了上去,“找开锁公司是不是不太安全?万一——”
“行了,他都多大的人了,什么后果都能承担,你一个当后妈的就别管了。”
继母还没说完的话又被温勋噎了回去。
温与南原本就没指望继母能还钥匙。
他只是借这样一个机会知会一声,也好下一步行动。
下午三点。
温与南约朋友在旧城区的咖啡馆见面。
裴昭是他高中同桌,两人大学虽然也选了同一个高校,但被分到了不同的校区,见面也是有的,只是不像之前那么频繁。
后来他读研、读博、留校任职,裴昭也跟他同频率进行,现在已经算是学校里比较出名的讲师了。
来之前,温与南已经在电话里跟裴昭讲明今天下午的行动。
裴昭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我一定会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那群人说的泪牛满面。”
温与南抽搐嘴角,“你没必要跟他们废话,一看情况不对报警就行。”
两人正并排走在路上时,裴昭余光刚瞥到马路对面,突然被一道人影定住脚。
他猛地扯了温与南一下,差点把他拽倒。
温与南没好气道:“你大白天见鬼了?”
“是见鬼了。”裴昭脸色一白,“南南,我刚好像看见你前男友了。”
温与南觉得这样的笑话很无趣,一点都不好笑,“你肯定看错了,他人都死多少年了,骨灰都凉透了。”
说起他那没良心的前男友,温与南的心跳骤停一瞬。
五年过去,他还是忘不掉。
都说人死为大,之前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但谁考虑过活着的人独自承受双份痛苦有多难熬?
“也是。”裴昭逐渐恢复脸色,“就算要变鬼,早就变了,何必等在你快结婚的时候才变,这不自虐吗?”
温与南:“......”
为了不让裴昭继续胡言乱语,温与南推着他快速前进。
就在两人消失在小巷时,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里突然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男人微眯的双眼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眉心微皱,面上却浮出一抹冷笑.
南南,好久不见。
***
前两年旧城小区改造,重新刷了墙面,换了统一的窗户,连楼梯都重新粉饰了一遍。
温与南踩在门口那块熟悉又陌生的地砖上,面无表情地拨打了开锁公司的电话。
开锁公司确认过他户主的身份后,十分钟就把门撬开了。
裴昭先温与南一步进屋,半个身子刚探进去,就被一个塑料弹壳打中脑门。
“坏蛋!滚出我家!”
一个七八岁大的毛头小孩手里高举着玩具枪对准裴昭的胸口,又一个弹壳精准落下。
裴昭瞬间发作,“你个小蒜头敢惹我?看我不扒你裤子打红你屁股!”
他刚说完,一个六十左右的中间妇人提着菜刀从厨房跳出来,吊三角眼尖酸刻薄,“你们当贼的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大半天还敢撬门!”
没想到他们鸠占鹊巢还敢倒打一耙,裴昭开口飙脏话,“你TM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
为了配合裴昭演戏,温与南明知故问:“这里是我家,你们是谁?”
一个弓着背的男人从里屋走出,“你就是我燕侄女家的大儿子吧。”
男人口中的燕侄女指的正是温与南的继母王燕。
王燕是她的全名,出身农村。
十五六的时候仗着年轻漂亮去县城当了一段时间服装模特,被经纪公司看中签约成了走秀模特。
在一次演出的时候结识温勋后迅速坠入爱河,放出信息素吸引温勋,成功怀上孩子上位。
温与南看出男人想套近乎,脸色疏离,“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房子。”
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房子是他的,跟他们侄女没有一点关系,跟他们更不可能有。
男人就跟听不懂一样:“你现在的母亲不就是我燕侄女,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臭不要脸!”
裴昭啧了口吐沫。
鬼逻辑听得人发笑!
这房子是温与南亡母留下来的,他们也好意思住?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刚举着玩具枪耀武扬威的小毛头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温与南的身后,用枪口抵在他的后腰处,又猛地往尾骨处一砸,瞬间疼得温与南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拎起熊孩子的衣领,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来,迅速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反手又给了一个。
清脆,响亮!
但一个不够,两个不爽,温与南干脆地赏了熊娃五个耳光。
把在场所有人吓懵了,看着熊娃被打得哇哇哭叫,转身钻进凶神恶煞的妇人怀里时,温与南勾起满意的嘴角。
不用顾忌东顾忌西的生活太爽了。
但下秒,妇人突然抬起手里的菜刀对准他的脸,“你敢打我宝贝孙子!我要你好看!”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