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简单的了解以后,蓝陌心情复杂地拿着病秧子盛淮言给的茶叶蛋离开了。
屋里一群大小伙子一个比一个穿得破,蓝陌当他们是要饭的,他们却把那当成潮流。
盛淮言看着手里的吃的,想起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没说错,他们的确没有文化,还没自知之明,不然也不至于叛逆地跟家里吵一架做了这么个愚蠢的决定。
次日,蓝陌起得早,在巷子口看到了盛淮言那群兄弟卖早点的地方,太扎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可能因为被他误会过是要饭的,这群人换了身衣服,很干净,就是依旧破破烂烂的,还有个染着黄毛。
其实在蓝陌的眼里,只有盛淮言才像要饭的,其他人看着像小混混,不过不论是什么,他们一起在那买早点就是很吸引人。
自带的流量。
蓝陌很不想路过那里,他知道这里人热情,那几个人看见了他指定是要打声招呼,但他很不想被打招呼。
他沉着脸借机想从排队的人群后面绕开,黄毛那个眼尖地吼了声:
“嗨,兄弟,又见面了,不吃点东西再走吗?”
蓝陌现在很需要一个口罩或者一顶帽子把自己遮起来。
黄毛叫楚鸣,跟只鸟一样叽叽喳喳不带停,一边吆喝着喊别人买吃的,一边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民风淳朴,活像卖菜的阿姨,可惜了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大小伙子,看上去属实太扎眼了。
还不止他一个,加上盛淮言一共四个,别说是蓝陌,路过的人都盯着他们看,不用明说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屈才了,窝囊了,又没多少人买,也没多大的规模。
蓝陌看向盛淮言,巧了,这也是个要脸的,他半个身体已经藏进了屋子里,不知怎么的,狂咳了一阵,闹得人仰马翻的,除了黄毛,其他人都过去看他情况了。
蓝陌叹了口气,罢了,他印象里这种地方的人大多思想封建,没那么开阔的眼界也正常,何况他们全都是为了照顾这个病秧子。
蓝陌当献点绵薄之力,一口气买了十个茶叶蛋。
他也没有钱,大事干不成,这些小事倒是不成问题。
当一天家教拿一天钱,小镇不如大城市,给的价钱相对较低,但三天他也拿到了八百多块钱,第四天孩子和父母要去走亲戚,蓝陌放假了。
江茹他们忙的时候没带上余安小崽子,一个刚会走路说话的小崽子,江茹和余岩的。
小崽子还挺黏他这个哥哥,蓝陌就带着他一块出去转转,这个地方逃也逃不掉,穿过巷子就到了那几个非主流的早点铺。
今天人最少,东西没卖出去多少,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那。
余安跟在后面摇摇欲坠一步一踉跄,蓝陌没理他,就让他自己跟着,不然就回去,小崽子努力不让自己摔倒就这么追在后面,又惹来一波观赏。
蓝陌偶尔抿唇回头看一眼,确认没事后继续没什么表情往前走,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哎哟”,有人一阵风似的从身边过去把余安抱在身上,蓝陌愣了一下,认人没认全,但记得声音,应该是余安的亲戚吧。
实际上是余安的大姑,长着一副凶相。
“小陌啊,你怎么能把他带出来还让他自己走啊,他那么小,你这样带孩子是不对的,万一摔了碰了怎么办啊,你也不回头看看他,万一孩子走丢了呢!这年头拐小孩的那么多!”
大姑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蓝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后来大姑嘀咕几句没礼貌就带着余安回去了,他自己一个人朝着桥边走去,他本来就是要出门转转的。
早点铺里,盛淮言躺在摇椅上闭眼装死,其他三个唉声叹气讨论今天又亏本了。
顾明远说:“鸣子,你跟你爸认个错,赶紧回去吧,这样兄弟们就都解脱了,你看看这他妈是人过的日子吗?再亏下去,咱们只能推着言哥上街乞讨了。”
宋迟表示赞成,楚鸣刚开始还暴躁地说打死他都不可能回去认错,现在也支支吾吾不说话了,反正心情不咋地。
盛淮言懒洋洋地掀开一只眼皮子看了楚鸣一眼又闭眼躺平了回去。
“别劝了,他还没服气,继续陪他造吧,看他能不能上天,再说一句,我不会扮个病人跟着你们去乞讨,德性。”
顾明远:“你扮不扮有什么区别?那个叫蓝陌的不就把你当病秧子了?”
盛淮言想起了初见那天晚上他的样子有多吓人。
一群富家大少爷还没干过粗活,第一次干活被呛得不轻,盛淮言吸粉团吸得生无可恋,以防他真的把罪魁祸首楚鸣揍一顿,他拖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出去摊在院子门口那个小巷子边吹风。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一手的辣椒油,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风太大了,他的身体因为有些后遗症,总会时不时咳两声,就这么手一捂,着实被辣椒油呛了好几口,这才咳得撕心裂肺的,再让蓝陌看到了他流了一手的辣椒油,误认成了血,把他当成了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他闭眼闷笑躺在摇椅里继续当大爷,这堆烂摊子又丢给了那三个人。
顾明远逼逼叨叨的:“鸣子,我们暂时绝交三个月吧,我当初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会说出不管你做什么,兄弟一直在,这样的话,这种傻逼事离大谱了好不好?”
楚鸣一脸叛逆:“哥们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了,信哥们,一定能成,再等等再等等。”
“得了吧,就会画大饼。”
……
下午,蓝陌下班,提着吃的往回走,没看见那个铺子,今天一天路过那边也没听见他们的声音,蓝陌在院子门口顿了会后敲了两声,里面还是没反应,难道人都不在家吗?
蓝陌疑惑了片刻正要离开,里边传来微弱的咳声,蓝陌当机立断推门进去,就见盛淮言闭眼躺在摇椅上,好像睡着了,梦中轻微咳了几声。
盛淮言天生长了副病态模样,加上这破烂的环境和前几天的相遇,蓝陌只觉他病情加重了。
他脚轻轻踹了一下摇椅,上面的人迷迷糊糊醒了,那样子活像睡醒了多痛苦似的。
一扭头就对上了蓝陌凑近的一张脸,眉目间有几分烦躁有几分担忧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似是怜悯。
看他醒了,啪地一巴掌甩在他脑门上,给盛淮言甩得很懵。
“好凶。”
盛淮言如此评价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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