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良低头笑了笑:“具体的以后我再同你说。”
元十七识趣地没再提这事。
路洄时不时来客栈与他们聊天,却不提进都的事情,就好像在和他们磨合友谊一般,客栈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来几个杀手,他们几人的生活倒也算得上清闲。
不知不觉间元十七已经在这住了一个多月,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按理说,他该走了。
他一人在房间里,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飞鸟,远处的青山,近处的树林,心里又想起这一个月来的事情。
简安良和司无怆对他从原来对待客人的态度渐渐转化为了朋友一般的态度。
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不用再像以往那样生怕睡死过去就真的死了。
他喜欢坐在最角落的桌子边,斟一壶酒,一坐便是半天。
简安良坐到他的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看出了元十七的不对劲:“怎么了?”
元十七低垂着头:“我得走了。”
“去哪?”
“哪来回哪去。”
元十七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不对劲,可简安良明显看出他的心里郁闷的很:“你不想走。”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依旧那样低着头。
司无怆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那就不走了,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又不是养不起。”
“罢了。”元十七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必须走,理由很多,但是他不能告诉面前这两个好不容易结交的朋友。
他站起身:“有缘再见。”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元十七能在这里留下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得走依旧孑然一身。
简安良追出门去,将手里的酒葫芦塞给了元十七:“有缘再见。”
这场分别很突然,可他们都觉得这是意料之中,因为元十七的身份本就不可能像他们一样整日在外游荡,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就在元十七离开的当天下午,消失了一个月的路洄又出现了。
简安良趴在前台上昏昏欲睡,听见马蹄踏土的声音猛然惊醒。
抬头看见门外正在栓马绳的路洄,就又趴了下去。
“老板,来客了不招待一下吗?”
简安良半眯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本小店先给钱再上菜。”
路洄微微一笑,然后直接抬手拍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菜单上的,一样来一份。”
简安良看见这白花花的银子顿时来了精神:“好嘞。”
路洄靠在柱子上,又在客栈上下环视了一圈:“司无怆和元十七呢?”
“哦,司无怆说他出去一趟,元十七……回鬼殿了。”简安良看起来满不在乎。
路洄疑惑道:“你们也相处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他走了你看起来一点感触都没有?”
简安良的手指在木桌面有节奏的敲打着:“我难道伤心他就能回来吗?”
说话间,司无怆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简安良见人回来,顺口问道。
“出去找了个人。”司无怆看起来很累,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谁啊?”
“颜怀珏。”
简安良顿时变了面色,说话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升高了:“你找他干什么!”
路洄被他这动静吓得一颤:“怎么了?”
简安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调整状态,降低声音又问了一次:“你找他干什么?”
司无怆像是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只是淡淡解释道:“我想着颜怀玉既然在承州,那颜怀珏肯定也在这附近,所以就去找他问点事咯。”
“万一颜怀玉和他在一块呢?万一他也想杀你呢?你忘了之前这两个畜生是怎么对你的了吗?!”简安良尽管已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焦急还是从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嘛?”司无怆倒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万一呢?”
“哪里那么多万一。”司无怆看着这样的简安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嘴里小声嘀咕着。
“你……”简安良听见了他的嘀咕动了动嘴却没说出多余的话。
这一段对话给路洄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打住打住,你们俩在说什么?什么万一什么畜生?”路洄打断两人的对话,开口问道。
简安良深深叹了口气,向路洄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关于颜怀玉和颜怀珏的事却只字未提,只是说他们兄弟二人没一个好东西。
路洄若有所思,觉得这两个名字很耳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恍然想起府中还有季琅这么个百事通,匆匆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客栈内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简安良因为这件事情很生气,一天几乎没怎么和司无怆说话。
司无怆却像个缺心眼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简安良的情绪因为什么不对劲,只当他是因为元十七离开而难过,压根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直到晚饭时候,司无怆照常下楼却不见只见摆在桌上的饭菜而不见饭桌边的那个人。
他找遍客栈却依旧没看到简安良的身影。
“简安良?简安良!”
没有回应。
饭菜已经快凉了,证明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他心中隐隐觉得奇怪,以往的简安良恨不得连出个恭都要先和自己汇报,这次出门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联想到白天简安良的态度,司无怆这才想明白,他一拍脑袋懊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简安良这下怕是真生气了。
刚跑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回来的简安良。
“你上哪去了?”
简安良双手抱在胸前:“找颜怀珏去啦。”
司无怆的心里也升起了两分着急:“你去找他干什么……”
晃得想起自己白天的态度,突然就明白了简安良生气的原因。
“抱歉。”
简安良嘴角勾起笑:“行了,我压根没去。走吧进屋吃饭。”
司无怆顿时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进了门。
“这菜凉了,我去热一下。”简安良摸着冰凉的菜盘子道。
司无怆跟着简安良进厨房,靠在门边开口道:“你知道我今天去找颜怀珏干什么吗?”
简安良没抬头只是轻轻问道:“为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半晌简安良才说道:“所以你知道了吗?”
司无怆摇摇头:“没有。我今天跑遍了半个承州,最后才在一个酒馆子里找到了颜怀珏,”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总是觉得,他和颜怀玉和从前的他们不像一个人。”
简安良听到这里挑眉问道:“怎么说?”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和我印象中的颜家兄弟差的太远了。”司无怆皱眉,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简安良将锅里的菜重新倒回盘子中,一手端一个:“别管那么多了,吃饭,晚上出去一趟。”
“做什么去?”司无怆又跟着简安良回到了饭桌边。
“带你打劫。”简安良神秘兮兮地说道。
“???”神经病啊。
天黑了个彻底。
简安良领着司无怆赶出去十几里路,最后在另一个树林边躲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干嘛?当贼吗?”司无怆隐在草丛子里。
“不,我们这是在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简安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来了。”一阵马蹄声入了他的耳,可司无怆没听见,依旧是满脸疑惑。
渐渐马蹄声逐渐大了起来,司无怆也听见了。
“到时候你就在这看着就好了,如果我出什么事,你把我救走就行。”简安良握紧手中的剑,缓缓蓄力。
待到有人影逐渐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好像是一队人马,简安良直接将手中的剑挥出去,离马车最近的人倒下了,周围的人顿时满脸警惕,一个个拔出长刀摆出架势环顾四周。
简安良收回长剑,起身一跃来到那群人面前。
领头的看见简安良手中带血的长剑,向后瞟了一眼,最后才开口道:“你是何人?”
简安良微微一笑道:“打劫的。”
说罢,还没等守镖人反应过来,他就提着长剑冲进了人群。
这看得司无怆心中一紧,虽然他心中清楚简安良的武功是多么的高强,但是这群人毕竟是送镖的,武功也不容小觑,况且他们还有那么多人。
可他发现自己的担心到底是多余的,简安良一人在这群镖人中游走自如,可他却并没有杀人,只是将他们一个个打晕罢了。
司无怆也冲了出去:“你到底要干嘛?”
简安良翻身上了他们护送的镖车,翻找了起来,司无怆看着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
“找到了!”他眼睛一亮,从一堆箱子里抽出了一个包裹。
他拉开绑带。
“!!”司无怆瞧见里面的东西,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变了,他接过包裹取出里面的东西——一杆长枪!
“肆声……”司无怆抚摸着枪身,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的枪,名肆声,只可惜当初抄家时连同着家中其它物件被带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它在这?”司无怆将包裹背上了身,跳下马车。
“我好久之前就打听到有一波镖要从皇都运到承州,再加之司家被抄家,我就怀疑那些物件是不是在这。刚才我出去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嘛。”简安良满脸得意地讲着这些事。
司无怆盯着简安良得意的脸,勾起笑意:“谢谢。”
简安良被这一笑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谢什么,都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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