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远工作时,老板让我管理建设一个厂房,因为员工宿舍旁边有几个坟,员工们都不愿意住在宿舍里,说晚上会听到一些可怕的声音,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住在宿舍,开窗就能见到这几个坟,有时晚上会看到一个身穿古代服装的老太太在坟前烧纸,“我看您经常来烧纸?”我有时会和她说一句。
“是啊,没人给烧,自己总得给自己烧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有朋友来看我,说我在给人家看坟。
我也一笑了之,说:“人有十年壮,神鬼不敢挡。”
在外工作多年,我妈也时常想念我,年纪大得了痴呆,就会和身边人说,她曾经有个女儿,在外面出事死了,她还时常去商店买纸给我烧,村里人都知道,有时看她抱着很多纸,就会说:“大姐又给你姑娘烧纸去?”
“嗯,”她也乐呵呵点头。
我回家看她,她也不记得我是谁。但是随着人到中年,就会觉得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也开始相信命运,相信世态炎凉,相信我所能躲避的事。
一天我妈刚给我烧完纸,我就意识惊醒,我脑中闪出躲过一次致命车祸的场景。
心里不免觉得这是种警示。
没想到,时至今日,生活还可以让我重新做出选择,我是高兴的,接下来好好照顾我妈,过好自己的生活,独善其身吧。
现在妈妈已经不能行走,我想已经没人给我烧纸了,于是我就买了很多纸,金条,金元宝,都是能烧的东西,还有香,火等,开着车,来到高山寺下面的焚烧炉,开始给自己烧纸,点香,念叨自己的名字,在把成困的纸和元宝金条扔进火里,看着这些东西随火化为灰烬,有个老头过来和我说,你烧这么多?别伤心,都有这一天的。
我看他,点点头,“没人给烧,自己总得给自己烧点,靠谁不如靠自己。”
晚上入梦,见到乐呵呵看着我的白无常,“你的钱财存的太多了,可以先领你体验一下冥府。”
我点点头,“你可真帅,其实我特羡慕你的工作,以后我可不可以来这里也做个鬼差?”我高兴的和白无常说,他长得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白衣,衣袂飘飘,虽然脸色苍白,但并不是戏剧里演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
他仍然乐呵呵的说:“谢谢夸奖!你以后来了可以做鬼差的,其实现在也可以!”
我惊讶的看着他,“现在也可以?我要离开人间了吗?享年40岁?也算可以。”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不是,你还有几年!”
“那是怎么做鬼差?”我盯着他问。
“以后再说吧!你近来不是也没有时间吗?”
我点点头。“是,我得照顾我妈。”
“像我这样给自己烧纸的人多吗?”我问他。
“不多,有几个。不过,只有你通关了,情关,生死关,其实我知道你也看破财关了,”他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是啊,我看破了。但是我还欠了钱,信任我的人的钱,我想都好好的还给他们,最基本的不让他们的信任成为遗憾。”
白无常和我如老朋友一般在黄泉路上走着,“其实不还,来世有牵绊也挺好。”
我摇摇头,“我想这一世把所有情情爱爱都理顺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也没有来世,不想有任何牵绊,哪怕魂飞魄散也好。”
白无常站住,看着我,眼里有不明的情愫,他伸手摸摸我的头,“会好的,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前世,我在人间时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后来就有了人间传唱的白无常,无情无义,铁面无私,呵呵。”
“你以前也和我一样,给自己烧纸吗?”我笑着问他。
“没有,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多。”他仍然乐呵呵。
“你带我去哪?”我看他带我走过了八百里黄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的钱财太多,我就想带你先旅游一下冥府。”
“呵呵,你也太讲究了,真是感谢,就不能替我挡灾吗?”我开玩笑着问。
“挡了啊,你不知道吗?上次替你挡了一次车祸,你下半生的大灾难已经没有。”白无常看着我。
“哈,那真是太感谢了。”我看他说话时抚摸着戴在小拇指上的黑曜石戒指。
“我知道你一直羡慕鬼差的工作,这不是想领你看看吗?”他说。
“是啊!我想魂飞魄散是最好,如果不能,当个鬼差也不错。”我把心里想的告诉他。
他点点头,“你不想去妖界看看,魔界,或者神界?或者异域。”
“去看看也好,我可以有那么多种选择吗?”我期待的问。
“当然可以,本来你面前有一万条路可以选择,你却因为牵绊选择了最难走的路,差点粉身碎骨,最后回头看,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你迷途知反现在面前还有路可以选择。”他一声叹息后说,“我希望你别再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怎么会,我可以不选择路吗!就是原地躺平,养活这个身体活着就好,和任何人都不产生羁绊。”我坚定的说。
“可以,其实原地躺平也是一条路,”白无常说。
抬头看见前面一片花海,一望无际,如同一块大大的红布铺在地面上,“这是曼珠沙华?”我跑过去,抚摸了最外面的一朵,它们似乎都有生命,我抚摸的这一朵高兴的碰撞到了身边的几朵,互相碰撞如同波浪散开,本来平静的花海,起了波浪,“这可真好看!它们真的花叶永不相见吗?”
“你觉得它们不漂亮吗?它们有遗憾吗?它们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状态吗?”白无常看着我。
我望着红色的花海,是啊!真美,漂亮极了,没有遗憾,如果真的有了叶子,倒是显的画蛇添足。
沉默了一会,“你要拍照吗?”他问我。
“哦,不用了,这个身体以后也要尘归尘,土归土的。”我笑着说。
不远处一身藏蓝色长袍的妇人在奈何桥上眺望花海,“她是孟婆?”我问。
“嗯嗯,”白无常点头。
“今日怎么没有鬼魂?现在这奈何桥这么干净?”我没见过世面的问东,问西。
他笑而不语。
在忘川河边上慢慢的走,看到面前站着一只喜鹊看着忘川河落泪,我走过去,“你怎么了?这么伤心?”它用人言说,“我被爸妈赶出家门后,努力成长,终于有一只喜鹊愿意同我一起生活,我高兴的采集长长的树枝搭窝,努力好久,才过上幸福生活,可夜间来了一只鹰,我拼命和它打斗,保护我的幼子,结果我就到这里来了。”它还是很悲伤。
我看着它,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白无常蹲下身摸摸它的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河上有一条船,有几个男人坐上船,“他们不喝孟婆汤吗?”我问。
白无常摇摇头,“不用,冥尊说灵魂也不易,随了他们的愿吧!”
“冥尊可真好!”我感慨道。
“是啊!谁都不易,何必难为这些还愿意继续轮回的灵魂,其实他们已经千疮百孔难看极了,以前一说冥界,大家都害怕的紧,现在反倒一让去投胎都怕的不行。”白无常说。
“你想看看三生石吗?”白无常停下问我。
“想,我从小就喜欢石头,特别是好看的石头。”
白无常拉起我掐诀来到三生石前,一块矗立着的石头,圆柱形,通体透明,上面的文字是古代繁体文字,但是我能看到名字在不断变化,闪烁的飞快,“人间膨胀,它的感应也加速,还好它的容量大。”白无常说。
“我能摸摸它吗?”我就想摸摸这传说中的三生石,看看手感如何?
“你去吧,冥尊看到会不让,他这几天不在冥府,算你运气好。”他说。
我也不犹豫上前就抚摸三生石,很是光滑的表面,如同玻璃一样,上面的文字不停留,刷刷的闪过,有的一个名字旁边闪过五六个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人间人的寿命增长,也有了温饱保障,所以就思想活络起来,想多换换。你不想看看上面有你的名字吗?”白无常说。
“还有我?”
“谁的都有?”他说。
“我在哪里?”我用手抚摸着找着,突然闪出我的名字,一个名字停留在最上面。
我笑了,“还挺好看。就这样一个名字多好,千年,万年,直到魂飞魄散。”
“那样不会孤单吗?”白无常用手抚摸着那枚黑曜石戒指,似乎自言自语。
“也好,总比万劫不复好。”
“走过人间几十年,还是白公子说了句见过世面的话。”我夸奖他。
“可是我觉得冥尊和然祖更好,他们俩人陪伴了长久的岁月。”白无常乐呵呵的说。
“冥界没有重男轻女之说吗?”我问。
“怎么会?来到这里的灵魂,什么样的都有,动物,植物,有开智的,不开智的,都一视同仁,你们人间不也传唱许仙和白蛇的故事吗?人和蛇都可以相爱,还有这些之分吗?”
“哦,那还真挺好,你这么一说,我还就通透了。呵呵。”
“神仙能幻化万千,想成女子就成女子,想成男子就成男子,这一点也不难。”他说着话居然幻化成一个白衣女子。
“你这也太厉害了,我上手去摸她的衣服。”
“我们说的是匹配的灵魂。”他说。
“找到相同的灵魂太难了,所以大家都向往。我就觉得那么费劲,不如自私点,好好爱自己更好。”
他点点头。
“要去五界通道,中心街看看女娲石吗?”他问我。
“好,我很期待!”我开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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