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良锁上了客栈的大门,三人跨上马,头也不回的向远方离去。
出城必须路过街市,大封朝律法规定不得当街纵马,所以只能牵着马匹走到城门。
一路上司无怆吸引了不少目光,只因为他那出众的身高以及唯一露出但依旧吸引人的眉眼。
简安良注意到那群人的目光,也听到有些不堪入耳的话。
“好漂亮的姑娘……”
“脸都没露全,有什么漂亮的,说不定那一块破面纱下面长得有多丑呢。”
“就是,那么大的个子,娶回家都是个不好管教的主,就是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
简安良的脾气向来不太好,听见这个话正想冲上前撕烂那群人的嘴却被司无怆拽住了衣袖。
“你拦我干什么?!这群东西说话那么难听,看我不撕烂他的嘴!”简安良不理解司无怆为什么要拉住自己。
可司无怆却只是摇摇头,示意他别去。
路洄接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简安良无奈,只得作罢。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翻看着出城文书,确认无误,抬头却看见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姑娘”,先是一愣,然后顿感羞愧,但还是要例行公事。
“姑娘请你把面纱摘掉。”
路洄挡在司无怆身前,拱手道:“我们家乡那边习俗不允许女子以全貌示人,还请军爷通融通融。”
士兵试图找出端倪,接连问了关于这姑娘的几个问题,可都是路洄和简安良在回答。
“姑娘为何不自己回答?”
简安良张嘴就来:“我家娘子天生聋哑,不会说话。”
司无怆听见“娘子”二字,心里闪过一万句脏话,可面上却不见变化,依旧是眼眸微垂,让人以为这是在害羞。
士兵到底眼里闪出了怜悯,“啧啧”可惜两声后就放他们走了。
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门,简安良默默按住了司无怆蠢蠢欲动的拳头,压低了声音,带有祈求意味地说道:“冷静!”
司无怆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娘子是吧,等着啊……”
三人又跨上马,向着远方奔驰而去,士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惋惜道:“如此女子,可惜啊……”
中途,他们路过一片林子,正准备休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简安良一掉头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属实吓了一 跳:“季琅啊,我要是被你吓死可是要赔钱的。”
季琅笑着看向他身后,笑容瞬间凝固:“那姑娘谁啊?”
简安良正疑惑哪来的姑娘,突然想起来那是司无怆又开始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姑娘!”
季琅还纳闷姑娘怎么了,待人走进才发现那是女装的司无怆,哭笑不得:“你这什么造型啊?”
司无怆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干笑两声后一秒变脸:“简安良,衣服给我。”
简安良搂住自己,警惕地说道:“司无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让你把我衣服给我!”司无怆无语道。
简安良眨巴着眼睛,装作满脸无辜:“嘻嘻,没带~”
眼见着司无怆要发飙,季琅上前及时止损:“我带了,我带了,但是这荒山野岭的你上哪换去?”
司无怆深呼吸试图平静一下,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破旧的木屋子:“去那看看吧。”
这次出城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季琅,他不仅是万事通还是个活行囊。
很普通的林中小屋,里面除了蜘蛛网和灰尘什么都没有,司无怆在里面换了衣裳,无意间瞥向角落。
“简安良,进来。”
简安良正靠在屋子外面抬头数叶子,听见司无怆的声音连忙冲进去。
“怎么了?”
“你看这儿。”司无怆的手指向角落,简安良顺着那方向看去,微微皱眉。
“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个挂坠,像是剑穗。
简安良将这个东西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又看,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此时司无怆开口:“这像不像颜怀玉的剑穗?”
“像!”简安良恍然大悟。
在他们的印象里颜怀玉是一个非常注重形象的人,浑身上下透露着矜贵,衣裳都是自家裁缝制的,就连佩剑上的装饰都是极为精致的。
曾经司无怆对颜怀玉的剑穗很感兴趣,墨绿的流苏在算得上少见,况且他的剑穗编的很整齐好看,与他常年佩的清苍剑那官绿色甚是相配。
司无怆不由得走了神——
“怀玉,你这剑穗倒是好看,哪来的?”
“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你若是喜欢,等你生辰我让母亲再给你制一个,如何?”
“好啊。”
可还没等到他生辰,颜家就没了。
简安良看司无怆走了神,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出声将他的魂唤回来。
司无怆回过神,深深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这东西是颜怀玉母亲做的,怎么会被丢在这了呢?”
剑穗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将墨绿色压地更暗了些,想来被扔在这已经许久了,颜怀玉向来宝贝它,怎么可能说丢就丢?还是在这么刁钻的偏僻地方。
路洄眼见着两人在里面半天没出来,敲门问道:“你俩在里面干嘛呢?”
简安良连忙将剑穗揣到怀里:“我帮他束头发呢,马上就出来。”
路洄也没多想,只是嗯了一声。
他们此行目标不是皇都,而是江州。
江州是习武之人的圣地,更是各大帮派的聚集地,其中不乏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
用路洄的话来说就是:“江湖可是笼络人心最好的地方。”
江州与承州隔的不算远,两天时间就到了城门口,他们故技重施。
司无怆又换上了女装。
要么说一回生二回熟,简安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一次的司无怆竟然还比之前多了几分娇羞???
成功进了江州城门。
刚走进城门迎面就是整个江洲城最繁华的集市。
来自五湖四海想要在这偌大江湖中闯出一番事业的人数不胜数,此刻他们四人混迹在人群里,倒是也没那么显眼了,除了那个六尺高的大姑娘。
季琅的眼睛刷过每一个人,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人的身份信息。
想了半天,他似乎是觉得有些用脑过度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人太多了,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卷宗,我去找个地方歇会。”
说罢,季琅就消失了,临走前还对着女装的司无怆笑了笑,但他好像没看见。
简安良倒是兴奋的紧,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瞧瞧,倒像是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一 样,回个头的功夫人就跑出去了好远。
路洄偏过头靠到司无怆耳边:“要不要把他拉回来?”
司无怆看着简安良的背影,思索片刻:“罢了,让他玩吧,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路洄好奇地问道:“你和简安良是怎么认识的?”
司无怆看了路洄一眼,却没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只是说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别的下次再说。”
他们随便找了个客栈,简安良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小二“啧啧”两声。
“怎么我们客栈就不能有这么多客人呢?”
司无怆冷笑嘲讽道:“怎么没客人了?只是都埋了而已。”
简安良:“……”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无怆啊,你再说话该让人知道你是爷们了。”
季琅突然闪现吓了三人一跳。
司无怆突然想起来,紧忙闭嘴,观察周围确认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
一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司无怆下意识地想抓住那只手,可现在自己是个娇弱的女子,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姑娘,一个人来江州的啊?江州可不是什么温柔乡,要不要小爷保护你啊?”
正站在司无怆旁边的简安良眯起眼,一把捏住那人的手腕,那瘦的跟竹竿子似的男人吃痛叫道:“诶诶诶,松手松手!大侠饶命!”
简安良充耳不闻:“你是瞎了吗?看不见这三个男人?”
男人依旧鬼嚎着求饶,这声音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依旧窃窃私语着。
简安良的耳朵将这些声音放大,捕捉到一句很不友好的语言。
“这女的身边三个男人,鬼知道她们什么关系。”
简安良一边握紧抓住男人的手,一边眼神精准定位到说话的人,刚才还满脸看热闹的人在和简安良对视的那一刻脸上终于浮现惊慌。
“再听见有人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他一用力,呲牙咧嘴的男人伴随着自己手腕骨头断裂的声音倒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泛红发紫的手腕,好不容易爬起来,头都不敢回一下地逃出了客栈。
周围的人也闭了嘴,短暂的沉默后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季琅拿着两把钥匙从前台走到他们的身边。
“就剩两间了,凑活住吧。”
路洄和季琅住一屋,简安良和司无怆住一屋。
一行人刚回房间没多久,季琅敲响了简安良他们的门。
司无怆已经换回男装,他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周围没有除了季琅以外的陌生人这才将门敞开。
“怎么了?”
季琅抬手展示着拎着的木箱子,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一样。
简安良探过头来,双手揽在司无怆的肩膀上,好奇道:“这什么东西?”
季琅满眼得意道:“我的独家本领——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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