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喜怒，自有人陪，而我这一颗苍凉的心啊，再激不起半分波澜。——题记

人群嘈杂，玻璃散了一地，有暗褐色的血迹氤氲在这片斑驳里。

众人帮忙收拾着花花草草，嘴上唏嘘不已。

“哎，早跟她说了别随便送花，这花是能随便送的吗？她要不送，谁会存了那样的心思？”

“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是她想的。人也是好意，花放着也得枯，赠了人才不至浪费啊。”

“自己一颗肮脏心思，往那龌龊的地儿想去，活该被抓进去，只可怜了那小警察，好好的受了伤，也不知严不严重。”

“幸得人赶来及时，不然呐，真是不堪设想。”

肖战从花店门前晃荡而过，被一妇人拦住了去路，凌晨的伤人事件早上了当地的新闻，但肖战向来对这些事不关心，勉强从她们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事由。

早些日子有人报警的事他自是知晓，酒吧往来那么多人，有些人还当个鬼故事说来吓唬他，他真真是心里嫌弃得慌，面上还得配合着说怕。

王一博歇了好些天没来搅扰他，他还以为这人终于肯放过他，却在当晚又见着了这阴魂不散的人。

王一博囊中羞涩，除去第一晚抹不开面子怕肖战识出他的羞窘，硬着头皮点了贵的被肖战换掉，后来便索性只点便宜的。有了消费，总归是客人，肖战就是再不乐意，也还是得抽几分钟陪着。

肖战的不耐全写在脸上，王一博不敢强留他，又不愿全然放过他，梗着心，想着多见一秒也是好的。

这晚，王一博和其他客人一样，问他半夜有没有听到过那奇怪的声音。

肖战刚陪了个不懂规矩的，以为点了两杯酒就能胡来，在包厢里摸他手也就算了，竟还敢往他后头伸。要不是旁的人知晓他的身价，出言阻止了，怕是不能好好收场。

不过那人骂的那些话也着实坏了他心情，做婊子还立牌坊，真当自己的屁股多金贵呢！以至于见到王一博，更是没多少好脸色。

肖战这样的态度王一博也习惯了，没觉察出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他蹲了这些天，没多少头绪，上头让他休息一下，他想肖战想得紧，才从警局出来，便来了这酒吧。

肖战踢倒了上一个客人留在这的空酒瓶，清脆的声响很快被喧嚣的音乐生淹没。他抬了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

“没，大半夜的谁那么无聊，去听那些有的没的。”

肖战住的正是那一片小区，下班早的日子他会回那睡，如果下班晚，就直接睡在酒吧。街坊说听到棍子拖地的那几天，他恰巧睡在了酒吧，自然是没听到那声响。

“你平时几点回家？”

“怎么，王警官下了班还改不了审犯人的习惯呢？”

他不喜他打听他的私生活，其实，说得更直白点，他不喜他打听他的任何事。打从自己从他身边逃离，他就不想再跟这人有任何瓜葛。

王一博觉得自己有些犯贱，肖战这样冷言冷语对他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在肖战心里多少是不一样的。肖战鲜少给客人摆脸色，到了他这，却是鲜少不摆脸色。因着这份特殊性，他教着自己别气馁，总能把人哄回来的。

见肖战不愿多说，他便也不再多问，只闷头喝了几口酒，等他去了趟厕所，肖战已经不在了。

那妇人知肖战常到这买植物，和老板娘熟识，便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也是可怜，早死了男人，也不再找一个，守着这花店这日子也算过得去，谁想到那个狗娘养的就因着老板娘多送了他几次花，当是对他有意，见老板娘把花送了别人，觉得老板娘水性杨花，直接拿棍子砸了人，要不是那小警官及时赶到，可不得出人命。”

“前些天我看你手上拿了花，也是老板娘送的吧？”

肖战点了点头，老板娘说是新品种，在他买花盆的时候，硬塞到他手上的。

他跟着叹息了几句，问了老板娘现住的医院，说有空会去看她，那妇人才放了人走。

肖战才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是为了吃早午饭去的。

他的肠胃这两天不太舒服，他便想着喝些粥，免得到时候疼起来，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这家粥铺的食材很新鲜，老板从不以次充好，所以虽然贵了点，但肖战还是经常光顾。

他不喜欢堂食，一般都会打包，老板正在跟人聊天，见他来了，热络地问他喝什么。

肖战指了指第二排下头的海鲜粥，道:

“一份海鲜粥，打包。”

老板进了后厨，先前聊天的人转头去跟身边的人继续聊了。

“听说那棍子差点就落她头上了，要不是那警官冲过去拿手臂挡了一下，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哎哟，可不是，那警察也是猛，生受了这一下，还能去夺他手里的棍子，我都见着他手臂上的血啦，滴滴答答的，可他跟不是他身上流下来的一样，等把人制服住了似乎才想起来。”

“这样不要命的，怕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然不考虑考虑自己，也得为家里那位考虑啊。”

“这手臂怕是得吊个个把月，有的是麻烦呢。”

“海鲜粥好了。”

老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肖战伸手接过，扫码付了款，便趿拉着拖鞋出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