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良像是来了兴致,竟是又坐了回去,给自己倒上半杯茶,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
路添扬缓缓松了一口气:“群英会后,大多门派世家都死伤惨重,正可以借此机会去拉拢人心不是吗?”
“那些个江湖势力,彼此谁都不服谁,你又怎么敢保证他们能听你的?”简安良很显然不信。
“我既能说出这番话,我便有这份底气。”路添扬的语气十分肯定。
“素来听闻五皇子一言九鼎。但是,我不想信你。”
简安良带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
“你不信我,你还有什么办法靠近皇帝?你还有什么办法为司将军平冤?”
简安良的情绪突然激动,拍桌而起指着路添扬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还有脸跟我提将军?若不是因为你这么个伪君子,将军会死吗?司家会没吗?!”
路添扬尽力为自己辩解:“是路长临整日在皇帝耳边吹风,我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况且当时我自身都难保……”
很可惜,简安良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我现在不想听你狡辩什么。”
说罢,他将那喝了两口的茶洒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
夜里客栈更没有什么人了,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简安良没有回房间,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他完全不担心是否已经过了宵禁时间。
满脑子都是刚才和路添扬争吵的内容。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元十七说,他们有画像,但是群英会现场没有路添扬,而路添扬明明就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会没看到?
鬼殿一个闻名天下的杀手组织,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还是说,他们背后的人故意给了杀手们一张假的画像?
……
思考间,一阵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这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简安良连忙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闪身躲进去。
声音愈发大了,向来源处看去。
是一队人马,还在交谈些什么。
简安良屏息凝神听着他们的交谈。
“听说那司无怆是在这里没错吧。”
“肯定的,到时候大不了直接闯进去把所有人都杀了,肯定有个是的。”
简安良听到司无怆的名字心中一紧,他想冲出去解决了这些觊觎黄金的人,但是此时他的手中连一个称手的武器都没有。
就在他焦急之时,一个身影拦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你们刚才说想找司无怆?”
是路添扬。
“你他娘又是谁啊?劫法场的那个?看起来不像啊。”
简安良闻言,心里暗暗想到:那能像吗?小爷可比他俊多了。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但是对司无怆出手,你们想都不要想。”路添扬并不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好大的口气。”
一群大汉提着刀就向路添扬冲去,路添扬微微一笑,从腰间拔出破风直接冲上去。
简安良也是佩服他的勇气,只身就敢往上冲。
“不管他,死了正好。”
简安良抱着这样的心态就在一边看戏。
路添扬的手抚上佩剑,只身冲入人群中。
大汉们的刀向路添扬挥去,却都被这人灵活的身形躲开了。
“小瞧他了。”
就在路添扬与那群人周旋之际,一个大汉找到了他步伐的规律,提前预判了他的下一步,竟是划破了他腹部的衣裳。
瞬间见血。
路添扬捂着伤口向后退去,用剑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简安良看得实在无聊,直接冲出巷子,一把夺过路添扬手中的剑,后退两步,像是在预留足够的空间。
抬手将剑抛向人群,长剑瞬间似是被赋予了意识,在排成扇状的人群穿过,又回到他的手中。
再回来之时,破风已经沾了血,大汉们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接连倒地。
他将破风还给路添扬,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添扬捂着伤口,虽说疼痛难忍,但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路添扬艰难地回到客栈,季琅替他处理伤口。
“何必呢?你又不是打不过那群人,非得受个伤干什么?”
“不卖出自己的诚意,怎么可能让他回来。”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季琅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路添扬不让他出手。
路添扬又想起刚才被简安良一剑封喉的尸体们:“那些尸体……”
“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季琅办事一向让人放心。
简安良解决这件事情以后心里莫名地烦躁,一个人又在外头晃悠了许久,最后还是回了客栈。
客栈的后院,路添扬依旧坐在那里,这另简安良感到意外。
他主动开口和路添扬说了话:“你怎么还坐在这?”
“等你回来。”
“别说那么恶心。”简安良语气冷冷的,自顾自地坐在他的对面。
“我答应你继续合作,但是你最好不要在司无怆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想杀你,我不会拦。”
“我知道。”
最后,两人散会时,天已经快亮了。
又是一夜无眠,自从来到江州后能安安稳稳睡个觉都快成奢求了。
他们在这客栈里住了又三天,才启程前往他们笼络江湖人心的第一站——黄铜山清风派。
临行前路添扬特意叮嘱道:“衣裳记得穿的素些。”
简安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深蓝色的衣摆,默默回到房间穿了身灰白。
清风派派了不少人去那群英会,偏偏摊上了这档子事,死伤惨重,幸而参加的都是一些初出茅庐的新弟子,掌门长老倒是还没来得及去。
不出意外,这段时间清风派应该是一片哭丧。
清风派掌门名张萧清,与司隍风是故交,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二人分道扬镳了。
在路上回想起这些,司无怆一把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一举动倒是给简安良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去见张萧清我带着这面具干什么?”
“……”
一路上路添扬与简安良都没怎么交流,倒不是路添扬不想修复关系,而是简安良这小子压根把他当空气,别说搭话了,就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刻。
司无怆却是没注意这一点。
黄铜山就在江州,要去也就半天路程,没等日落西山他们就到了黄铜山脚下。
司无怆抬头仰视山顶上那若隐若现的建筑,心中五味杂陈。
张萧清是司隍风生前除了颜淳外最好的兄弟,只可惜当初二人因为对于闯江湖还是上战场产生了分歧,导致了后来的不欢而散。
或许事实已经证明,张萧清的选择是正确的。
黄铜山算不上高,但确实陡的很,前几日夜里受伤的路添扬在这算是遭罪了,几次牵扯伤口险些滑脚,幸好有边上的三位轮流拉他。
山门前,两个弟子守着门,见有来人抬手拦住,面无表情问道:“来者何人?”
季琅上前一步很有礼貌地说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求见清风派掌门,还请小兄弟帮忙进去通报一声。”
可这两个小兄弟似乎并不买账,而是略带嘲讽意味地摆摆手说道:“想见我们掌门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来一个我都得通报一声那掌门可不累死了?去去去,别在这碍眼。”
季琅听闻这语气,有些生气了,面上却还是笑着的,他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司无怆拦住。
司无怆将季琅向后推了推,挡在他的身前,对着这二人说道:“我叫司无怆,你去知会你们掌门,我不信他不让我进。”
两个小徒弟听到这名字不由得震惊一番,毕竟司无怆的名字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传遍天下了,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无奈叹了口气,连走带跑的向内部跑去,另一人守在门口还是不让他们进。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小兄弟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双手撑着膝盖,说话间断断续续:“掌门……掌门邀请……各位进去。”
不出司无怆所料,他们轻轻松松进了这清风派的门,临进门前季琅还用眼神骂了那两个看门的好多句,这一幕倒是让路添扬看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凑到季琅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骂的挺脏啊。”
季琅略带不爽道:“没动手就不错了。” 随后还小声嘟囔着,“什么东西,还瞧不起我。”
他们被邀请到山顶院落中,五个人围在桌子边,刚入夏又值正午,天热得很。
“诸位请在此耐心等候,我们掌门正在与众位长老议事。”
这议事,一议就是一个时辰,燥热的天气搞得人心烦气躁,简安良这脾气哪能受此等委屈。
用手扇那点根本不存在的风,围着桌子来回踱步。
“什么要事聊这么久,我看哪是什么议事啊,分明就是不想见我们。”
元十七从上山到等待基本上一个字都没说过,但现在很显然也是不耐烦了。
简安良心生一计:“十七啊,要不你去把那个张萧清拽出来。”
元十七听到这馊主意,斜眼看向出主意的人,像是在看傻子。
司无怆打断还准备开口的简安良:“罢了,我去瞧瞧怎么回事吧”
说罢他起身向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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