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
语气淡淡的有些散漫。贺峻霖转头看过去,玄关走廊处站着一个男生。
皮肤冷白的有些病态,右眼眼角下方长着一颗漂亮的痣,眼睛很大,双眼皮衬得他整张脸很有神。
他走上前,淡漠地朝他伸出手。
“你好。”
眼前的人一直愣愣地盯着他,也没有回握住他的手,像是呆住了。
贺峻霖有些不耐烦,抬起那只伸出去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发什么呆?”
眼前的人好似这才回过神,一双眸子藏不起慌乱,便忽闪忽闪地落在别处,也不同他说话。
贺峻霖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眼前这人看起来并不想搭理他,他干脆也不再抱着和这人交谈的心理,径直走出家门。
他的父亲见状,在一边大声喊他:“你弟弟初来乍到的,你就不能耐心点多和他交流交流吗?!”
“关我毛事,爱来不来,不来就滚。”声音随着一声很重的关门声消失。
贺父在一旁沉沉叹了口气,见到眼前盯着门外盯出神了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就这样,你…搬过去后,忍忍他的脾气。”
“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搬回来和你妈妈一起住。”
严浩翔回过神来,乖巧地点点头。
“我会和哥哥好好相处的。”
贺峻霖因为要上学,所以单独在学校附近买了学区房自己住。
现在倒好,父亲二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小拖油瓶,还要搬过来和他一起。
真是麻烦。
严浩翔连在这个地方乱逛一圈的心情都没有,紧紧追着贺峻霖就走出了门。
屋外有些凉的晚风轻轻吹在他的脸上,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
他再一次见到贺峻霖了,虽然……人家已经把他忘了。
眼前站在车边低头看手机等他的人,碎发下的侧脸微微露出一些,白净好看。
是他。
真的是他。
——
他们能再次相遇,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至少严浩翔是这么认为的。
早在大半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了。
那是一个雨天,乌云黑压压的,空气中弥漫着雾霭。雨水淅淅沥沥的,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严浩翔沉默着,看了一眼周围散落一地的书本,和已经被撕扯坏的烂书包。
真是一群蠢货!
他无数次在心里咒骂这些人,却还是无法改变被霸凌的事实。
他的父亲在他九岁那年就车祸去世了。母亲带着他独自生活,勉强才能支持起家中的开销。
他不忍心看着母亲这么辛苦,下定决心好好读书。但这在市上最差的四中来说,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学什么学啊,都到四中来了还装什么装?”
“哟,还装呢,硬凹学习好的人设还长得这么漂亮,准备勾引谁啊?”
“你上次成绩那么好,作弊的吧,怎么成功的教教我呗?”
四中的环境氛围不是一般的差,就算发生了霸凌事件,同学不管,老师更不会管。
甚至会随意听取某些人的片面之词。
“作弊得来的?”卷子和答题卡被一并揉成团扔在地上,“成绩作废,检讨一千下周升国旗的时候念。”
“我没作弊。”
这些人只会装聋作哑。他平日里沉默寡言,和老师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就要承受无妄之灾。
精神攻击还不算什么,那些混着不好好学的人,在一个晚上直接把他堵在了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
“考场上让你传答案,你特么瞎啊?”
他当然忍不了这种明晃晃的侮辱,一拳就砸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小混混那一帮子人觉得他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也没带两个人,直接被他给团灭了。
他懒得多和这些人纠缠,踹开他们就走了出去。
却在第二天,收到了“回家观察”的处分。
“是他们先打的我。”
“证据呢?”
即使下一次偷偷录了像,地方也会压下这个新闻,找他进行和解。
“反正你也没受伤,非闹这么大做什么?”
每次都不了了之。
即使他每次都会想,要是这个世界能公平一点呢,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雷声轰鸣。
他沉沉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捡地上已经被雨水浸湿的书本。
他没机会,也没钱再买新的了。
他正要接着去捡那个已经被扯坏了的书包,可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他一步,拎起了他的书包。
“你还好吧?”问话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像薄荷。
严浩翔愣了一下,抱着那一堆书本站起身,一把夺过了那个书包。
“关你什么事?”
来人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
严浩翔看得清楚,那个人有一双明媚漂亮的桃花眼,浓眉。
“确实不关我事,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
剩下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有点像他家门口那只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猫。
雨水很快打湿了发丝。严浩翔感到过意不去,脸颊热得发烫,没有接过那把雨伞,一直垂着头,打算从眼前这人旁边绕过去。
这人穿着二中的校服,明显是那种好学校里的乖乖学生,他也不想给这种乖乖学生添麻烦。
“哎,别不知好歹啊。”
他被叫住了,静默两秒,喉咙有些嘶哑地出声。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贺峻霖闻言,理解了两秒后笑出声。
“想多了你,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施舍什么阿猫阿狗。”
“我就住附近,回去吧,下次记得走大路。”
事实上,他不是一个善心泛滥、乐于助人的人。
雨伞被强塞进了眼前人的手中。他单肩背着包,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
——
二中和四中仅仅隔了一条街,校园环境却天差地别。
二中是整个市上最好的学校,学习氛围浓厚,风气开放,经常办一些重要的活动。
那把雨伞被严浩翔很好地收了起来。鬼使神差的,他总想再去看看那个人,像是着了什么魔。
但他没有去过。只不过后来得知,学区房那段时间在修路,从学校回家,至少需要绕两条街。
怪不得贺峻霖生病了。当时二中的校园论坛上有人发过,没几个人看到,却被他给看到了。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些复杂。
就如同现在这样。
此时,严浩翔坐在后排靠里面一些的座位。
贺峻霖因为会晕车,自从上车后就收起了手机。
他低头拆开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往嘴里一塞,又忽然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个人。
“你吃吗?”
严浩翔慌乱地抬起眸子,下意识挺直了背,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贺峻霖 :?
他看起来很凶吗,怎么感觉这小孩,好像有点怕他?
实话讲,他一点都不欢迎这个小拖油瓶成为他的新室友。
自己的父亲再婚带回来个拖油瓶,凭什么往他这儿塞啊?
现在这么看,要是怕他一点也好。
“谢谢哥。”
手上那根棒棒糖被眼前的人抽走,小心地撕开糖纸,含在嘴里。
有点像家门口的流浪猫,小心翼翼地吃他喂的火腿肠。
“哥看着我做什么?”
贺峻霖回过神,欲盖弥彰地转头,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没看你,看糖。”
车子行驶的很快。
“明天去二中报道,自己去,找得到路吧?”
严浩翔顿了一下,本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去,又怕自己操之过急,自作多情反而引起他的反感。
所以他只淡淡应了一句“好”。
先介绍了一下背景!看看后面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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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