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浴室水声不断,花洒拧到最大,欲盖弥彰,却衬得呻吟与喘息更加微妙。
水是故意调成凉的,邝澜玉脸颊微红,身上还是烫的,洗冷水澡并不能缓解,门外的电视在播国际新闻,好心的为他隐去几分难堪。
几分钟前,沈余生把他带进浴室,离开前问他可以自己解决吗,当时他还懵着没说话,沈余生揉了揉他的发顶,笑着说:“那你自己来,需要技术指导的话再喊我。”
邝澜玉被逗笑了,他忍的难受,也的确放不开,在陌生的房间,还有多变的沈余生。
28岁的男人,有欲望,也有幻想释放的对象,而邝澜玉是难以启齿的,即便营销号天天给他换绯闻女友,但他喜欢男人。
这是秘密,他谁也没说,更不敢告诉唐慎,怕一旦说了就会露馅,让唐慎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邝澜玉爱慕唐慎,大他7岁的经纪人,陪他经历低潮,稳重、干练,遇事沉着,无论惹下多大的麻烦,唐慎都会护着他,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斥责他的幼稚跟任性。
在邝澜玉眼里,唐慎是体贴的,万能的,后来唐慎带的艺人多了,分去了对他的注意力,失落但也只能接受,像这样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只留在他身边。
现在,他一个人躲在浴室,被欲火折磨,再羞耻也只能自己纾解,背部贴着墙面,仰头接受淋浴的冲击,想着唐慎的模样,捂着嘴不让这名字泄露。
是的!他拿来宣泄的人是唐慎,可最后从指缝里漏出去的却成了——沈先生!
沈先生?沈余生!邝澜玉睁大了眼,连同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怎么可能?他们是有些擦边的亲密,但也是出于药物的作用,怎么就……
他吓了一跳,一时分了神,脚一软,砰一声摔到地上,下一刻沈余生叩了叩门,问:“你还好吗?”
“没,我没事。”邝澜玉的声音在发抖,幸好沈余生没追问,同时愧疚,他可真污浊啊!
当邝白莲在忏悔对恩人的亵渎时,当事人却在厚颜无耻的想象他在用什么姿势。
十几分钟里,沈余生重复着点烟、摁灭,没抽几口就被摁进烟灰缸,又忍不住去点新的,一门之隔,他是兴奋的,也是遗憾的。
一开始,就不该装君子,一旦反差大了,把人吓走,他还怎么探索这朵处处是惊喜的白莲。
铃声响时,邝澜玉还在浴室,沈余生捡起地上的手机,瞧了眼来电显示是慎哥,他哼了声,粗暴的把手机扣在桌上,又把电视的声音调高几度,彻底埋没铃声。
一小时后,浴室没了动静,也不见邝澜玉出来,沈余生去敲门,里边一阵声响,像撞倒了东西,中间夹着几句疼。
“我要进去了。”沈余生打过招呼,推门进去。
邝澜玉软趴趴的站不稳,所有力气都拿来裹浴袍了,头发湿哒哒的掉水珠,正靠着墙去看撞到的膝盖,抬眼见到沈余生,哑声道:“怎么办?我好像走不出这浴室了。”
沈余生先是一愣,后是捂着额头大笑,哈哈声在浴室环绕,立体且有回音。
邝澜玉羞愤,埋头继续扒墙走,途中还丢失了一只拖鞋,最后索性捂脸不走了,就让他待到回血吧!
“还要挂吗?”沈余生忍笑,在邝澜玉面前俯身,指指自己的脖子,“刚不是挂的很顺手吗?来,我带你出去。”
“不要,你走开。”
“怎么?当着人面,挂着不肯下来,还又亲又抱的,现在就我俩,反而不肯了?”
“那是意外,我也不想的,麻烦沈先生让一让,我自己可以的 !”
“是,你可以的,上一次说完这句你就成壁画了。”
“壁画?”
“对啊,不能独立行走,只能挂着。”
“你!”邝澜玉涨红脸,“你可以把我丢下来啊!我当时都那样了,只能捡根顺眼的挂嘛!”
要命!沈余生重现哈哈大军,他捧着邝澜玉的脸,用力搓了搓,说:“只有我顺眼吗?”
“真是见鬼了才觉得你顺眼,走开!”恼羞成怒的白莲只想溜,没走几步被沈余生拎住了浴袍的腰带,他瞪了人一眼,凶道,“你他妈松开,别逼我……啊!”
在啊字的颤抖中,邝澜玉被沈余生拦腰抱起,出于惊慌,他不得已再次搂住沈余生的脖子。
“这可不是我自己要挂的。”邝澜玉小声说。
“嗯,不是你要挂的,是我坚持要端的。”沈余生心道,白莲盆栽,不就该端着走吗?
“我平时没这么矫情,”他嘟囔着,“是事发突然,刺激太大了。”
沈余生没什么诚意的哦了声,把人端出浴室,放到沙发,又在一堆很小声的碎碎念里拿来吹风机,说:“坐过来点,给你吹干。”
“我自己吹,我可以……”他说了一半,像中了死穴般收口,想必我可以三个字将成为他的噩梦。
沈余生不再笑他,边吹边问他烫不烫,这家伙的脾气倔,头发倒软的很,手指穿过层层发丝,把玩着狼尾。
邝澜玉起先还坐的笔直,许是沈余生揉到了头皮,有意无意的使力捏压,让他舒服的放松警惕,逐渐往后靠着沈余生的腹部。
硬邦邦的,白莲险些掉色,但不妨碍他走神的想沈余生一定练过腹肌。
“在想什么?”沈余生关掉吹风,低头就看到邝澜玉微翘的嘴角。
“在想,”他努力找答案,“我手机呢?慎哥应该有找过我。”
几分钟后,邝澜玉跟唐慎通话,一会道歉一会承诺没下次,用着撒娇的口吻,眼里散发着光芒,沈余生皱眉,脸上没了笑容,只剩不耐烦。
这该死的电话要打到什么时候!直到听见邝澜玉提及自己帮了他时,他才缓了脸色。
“打完了,慎哥说明早来接我,慎哥还说要当面谢……”邝澜玉说了一半,门铃响了,他后怕的看向沈余生。
“别怕,是我让人送的粥跟替换的衣服。”沈余生起身去开门。
邝澜玉往沙发里缩了缩,外套给人穿走了,蕾丝背心也皱的没眼看,衣服是问品牌商借的,只能认栽赔了,明天要怎么跟慎哥说啊!
“过来喝粥,衣服是从我一个朋友的工作室拿的,你将就着穿。”
邝澜玉应了声,他的确是饿了,捧着碗小口喝,抬眼见沈余生盯着自己,眨着眼问:“你看我干嘛?不喝吗?”
“你妆没了。”沈余生临时找的借口,他在想,邝澜玉傻乎乎的,身上也没了他熟悉的沉木香,怎么还让他心痒。
邝澜玉无所谓:“除了工作需要,我平常也不化,今天是要拍杂志封面,晒伤妆比较夸张,你有吓一跳吗?”
沈余生夸张的闭眼,用力到夹出了眼角细纹,像在细细回想,几秒后睁眼说:“没有,挺好看的,衣服还怪嫩的,像……一整颗马卡龙。”
邝澜玉惊的来不及合上嘴,咬了一半的肠粉滑了出来,掉到腿上,还小小弹了一下。
“怎么了?我形容的很奇怪?”沈余生见他的滑稽样,笑着帮他把嘴合上,又替他拾走出逃的肠粉,“我不是很懂你们时尚圈的东西,说错了你别介意。”
“马卡龙就马卡龙,为什么要强调是一整颗?”
“其实当时我心情有点糟糕,想出来抽根烟,转眼你就撞了上来,就挺……新鲜的。”
“哦,新鲜的,一整颗,马卡龙?”邝澜玉故意一字一顿。
“你很完整,心里想的,说出口的,呈现到脸上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呵,”邝澜玉冷笑,“明白,我就是个有头无脑的莽夫对吧?”
沈余生很想补充——莽夫至少还有武力值,你只是纯纯的憨货傻白甜。
邝澜玉放下筷子,突然惆怅,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们都叫我邝白莲,人傻屁事多,假清高扮矜持,不过……有些东西丢下就真没了,所以白莲就白莲,不红就不红吧。”
沈余生自认免疫一切鸡汤,换做别人,他早就丢出一句——认清自己是件好事,还执迷不悟就是自作自受。
但这话对着邝澜玉,他说不出,甚至在想该怎么安慰,虽然对娱圈没兴趣,也不兴包养情人那套,可要捧红一个人很简单,砸钱嘛,带资进组,或是推个高奢代言。
“哎?”邝澜玉戳了戳沈余生的手背,托腮道,“所以……你为什么心情糟糕。”
“你经纪人有提醒过,你说话太跳跃吗?”
“没有,慎哥才舍不得挑我刺。”
沈余生一顿,怪不得会带出个傻的,是带艺人又不是带……情人?他不痛快了,舍不得责怪,凡事百依百顺,跟专业一点都挂不上钩,这样的经纪人,不是另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你很依赖他?”
“嗯,出道时就跟着他了,慎哥什么都好,就是……”就是不喜欢男人,是个直男。
沈余生见他一副爱而不得的样子,莫名烦躁的找烟,又听他说:“慎哥对我很尊重,不会把我当成一件商品去谈条件,就很有安全感吧。”
烟是找到了,沈余生却不想抽了,他说:“邝澜玉,我跟你道歉,为在包间里的轻浮跟你道歉,一瓶酒换一个晚上,不是存心拿你当物品,是在那种场合,只有这个理由最合适带你走。”
他的道歉,是真心的吗?邝澜玉吃不准,沈余生太多变,先前是气他言辞轻挑,可的确是他救了自己,没趁人之危,还准备宵夜跟替换的衣服。
“你……接受吗?”沈余生追问。
“我知道的,当时……”
“你用的是知道,不是接受。”
沈余生问急了,跟着俯身往前靠,差点跟邝澜玉脸贴脸,沙发松软,撑着的双手微陷,同样陷落的还有邝澜玉加速的心跳。
太近了,沈余生的呼吸,沈余生的目光,沈余生的……脖子上那点红痕是自己嘬出来的?
“你那儿,是我弄的?”
“你猜?”
“是我急色了,”他捂脸,伸手去摸,“疼吗?”
“别碰了,”沈余生握住他的手腕,眼色深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再碰,就要换我去洗澡了,我年纪大,受不了刺激,在你坐我身上乱动的时候,就用光了定力。”
沈余生说的直白,坦诚的教邝澜玉无地自容,不敢挪眼去瞧床铺,药效过了,记忆还在,他清楚自己“糟蹋”了沈余生多久,更不可能忘记,当时沈余生也那个了吧……
PS:邝白莲垮脸,出来拍杂志还要赔衣服钱,亏咯!沈渣渣勾勾手指,来,叫爸爸,爸爸帮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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