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铺一共四张床。
钢桌,马桶,洗漱池通通用钢钉固定住。
除此之外就剩一道闸门。
李修望着巨大的钢筋闸门眯了眯眼——这和他所见过的监狱完全不同。
普通监狱的门是全封闭式,从里面根本看不见外面,但是这里不仅能看见还能看的一清二楚。
比如对面牢房内正在上演的激情三p;
再比如下面一层牢房内正在被群殴的小可怜;
还比如……眼前的这两条大长腿。
“?”
李修视线上移,定格在男人幽绿色的瞳孔内。
“你不是修。你是谁?”
“……”
这话说的好像是两地分居的恋人重逢后、由于彼此太过陌生而要分手的前奏。
但他的的确确不是李修。
可是这个男人是怎么发现的?
“李修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但你却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男人歪头静静打量着少年,眼神迷茫,似乎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和否定中。
而李修同样很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又穿越到了哪里、原来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以及最最重要的——教皇是谁。
刚才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告诉他:李修.文森特是因为违抗教皇命令而被丢入黑森林监狱中进行反省。
那么到底是什么错误要遭受这么变态的惩罚?
“回答我!”
男人颓然提高了声音,吓了李修一跳。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
李修愤愤不平地怼了回去。
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么个破地方,还差点儿被男人爆了菊花,他肚子里现在窝的火能炸毁一座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体里?”
男人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在李修企图解释之前突然一拳打来!
“噗!”
胃部再次遭受重击,李修彻底没了力气。
男人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人提至闸门前,用手敲了敲沉重的大门。
整个五层监狱内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犯人均放下手头的事情聚集在闸门前,抬头仰望着站在最高层的男人。
李修在这一刻才看清整个监狱——
共分五层,越往下住的人越多、越吵闹。
形形色色各种皮肤、各种虹膜共处一室。黑、白、黄三色人种挤在一起,一张张肮脏而又险恶的脸趴在铁栏后面盯着李修,各色虹膜里写满了两个字:欲望。
无论是出于对性的欲望,还是对血的欲望,都让李修感到一阵反胃!
然而男人接下来说的话却令李修将涌到嗓子眼的胃液生生咽了回去。
“听好了,从现在起——无论是谁都有资格享用这个人。”
话音落下,短暂的安静过后整座监狱顿时沸腾起来。
“亚特维斯居然肯让出李修.文森特?!我听错了吧?!”
“真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可以品尝这等极品美人的一天!”
“哦天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哈哈哈!我要让他当我女人!”
……
各种下流的声音不加掩饰的传来,回荡在蜂巢内一浪叠过一浪,似野兽咆哮之声,即便是满身浩然正气的李修也被这不怀好意的声音弄得全身一颤、头皮发麻。
他看向身侧的男人。
男人也看着他,幽碧色的眸子里是戏谑的浅笑,就像某种爬行动物,正冷漠地注视着爪牙下的猎物。
“怎么?害怕了?”
男人浅笑盈盈,幽绿的瞳仁是帝王般审视的锋芒。
他死死盯着李修,像是要在对方脸上开两个窟窿。
可是天生眉眼深邃的他即便是这样冷漠的凝视着敌人也只会令对方感到心猿意马,而非‘我要完蛋了’。
一个杀手最聪明的地方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而路.亚特维斯不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还像个勾引贵族小姐的无耻骗子。
衣冠楚楚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在这样极具嘲讽的眼神下,李修体内争强好斗的血性因子再也压制不住。
秉承着和所有罪犯不共戴天的底线,他冷笑着对男人竖起了中指:“谁怕谁是孙子!”
“哦?”
男人意外地挑挑眉,幽绿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李修,企图从对方脸上找到微妙的恐惧之意。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少年美若天使的容颜还有那双水墨丹青的眸子里是黑白分明的坦诚,除了对邪恶势力的憎恶就是对他的憎恶。
这点倒是和以前的李修一模一样。
“我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谁了。”
“关你屁事儿!”
李修翻了个白眼,拍开男人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重新坐回床上。
亚特维斯看了眼李修屁股下面的床,笑着提醒:“你这么主动坐我床上是想明白准备献身了?”
李修瞬间弹射起身,一把扯过被子垫在屁股下面席地而坐。
亚特维斯又笑了,笑容特别灿烂,就如一杯梅子清酒,明媚的不像话。
可即便是如此放松之时,他体内也有一部分神经永不休息,以便能随时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这是某种兽类的习性,很恐怖,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毫不违和。
亚特维斯缓缓收敛了全身力量,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坐在床上,懒洋洋的俯视着盘在地面的李修,好像威风凛凛的雄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食物。
“我突然有些后悔,也许我不该放你离开。”
男人用了‘放’这个字。
很奇妙的字眼,即充分说明了二人之间不平等的地位、又让李修认识到自己无论去哪里都属于他。
“呵!真狂妄啊!老子根本不需要你‘放’,明明是老子自己想走!”
李修猛然起身冲到闸门面前剧烈拍打起来:“狱警!狱警!我要换监!”
话音刚落,肥硕的狱警便挺着大肚子晃了过来,警棍毫不客气的招呼在铁闸上:“fuck!吵醒了监狱长你就给我吃屎去吧!”
床上的亚特维斯好整以暇的翘着脚旁观。
狱警看了一眼男人,在得到默许后打开了铁闸。
男人的轻笑声适时响起:“宝贝,你会哭着回来的。”
李修恶寒,打了个抖,再次对着亚特维斯竖起大拇指。
男人的笑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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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