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唯一。”

　　肩膀冷不丁被拍了一下，月唯一下意识一个横扫。

　　打到了长向秋脸上。

　　月唯一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这个世界身体莫名变得皮糙肉厚。

　　长向秋只是只小猫，扛不住。

　　当即鼻血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月唯一心虚地拿袖子给他堵住，“这都怪你，不声不响站我身后。”

　　长向秋稍微弯腰迁就他。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倒是轻柔。

　　也不在乎他把鼻血全弄他身上。

　　长向秋用嘴呼吸，“月唯一，你好臭。”

　　月唯一面色变了变，但看见长向秋脸上全是他擦的血痕，一副傻样，就没气了。

　　冷哼一声，“嫌臭你别用我衣服。”

　　长向秋按住月唯一的胳膊抵住自己的鼻子，“那还是用着吧。”

　　他其实想问他，这一晚去哪儿了？弄得这么狼狈。他找了一晚上。

　　但是月唯一又生气了。

　　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

　　月唯一都愿意拿自己的衣服给他擦鼻血了！他还要求什么？

　　这点温柔，不夸张地说，他有三十年没感受过了。

　　自从他用地位打压月唯一的妈妈被发现，月唯一给了他一巴掌之后。

　　他能从月唯一身上得到的，就只有巴掌。

　　不，不对。

　　拍卖行上，他撒娇的时候，月唯一也温柔了一瞬间。

　　当时他只顾着羞耻了。

　　现在想想……

　　俗话说得好，凡事都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开了个头，再做起来感觉礼义廉耻都消失了。

　　月唯一和面子，月唯一更重要……一点。

　　“月唯一，我鼻子好疼。”

　　月唯一恶寒地撇了他一眼。

　　长向秋：“……”为什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月唯一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长向秋突然喊疼。

　　这和金刚肌肉男捏兰花指的辣眼睛程度成正比。

　　但是……

　　“我没看见是你，下次不要站我身后。”

　　长向秋眼睛亮了。

　　这是软话吧？这是软话吧？这就是！

　　撒娇，好用！

　　“哦，”长向秋委委屈屈的，“那我下次不……”

　　“异种……”

　　秦封阳像个水鬼一样冒出来，眼神幽怨，“你想淹死我？”

　　秦封阳浑身湿透，水顺着头发、衣服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还有声儿呢。

　　他站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我下次一定不会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长向秋突然又硬了。

　　月唯一呵呵，“你最好离我八百米远。”

　　长向秋：“……”完蛋。

　　秦封阳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他只能接受给月唯一偶尔撒个娇。

　　其他人，也配看见？

　　“不把你丢水池里你怕是这辈子都醒不了。”

　　月唯一无语，“醒了又接受不了又晕，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你好像上发条了。洗干净了吗？”

　　秦封阳摸了把脸，“还行。但感觉还是有味，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

　　“去哪儿？”

　　秦封阳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我的城主专属房子，估计现在被蓝朝颜占着。……猫妖，帮忙联系个人。”

　　现在只有猫妖没被蓝朝颜看见过，在天空之城相对安全，可以在明面上活动。

　　至于他那耳朵……他自己都不担心，秦封阳也懒得替他操心。

　　被人割了拌凉菜也是他活该。

　　长向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和月唯一有住处，你的自己想办法。”

　　什么档次，使唤他。

　　秦封阳：“……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他们在合作，说出去谁信？！

　　月唯一递给长向秋一个眼神。

　　“……也不是不行，”长向秋傲得很，“你的荣幸。”

　　“我暂时住在我手下家，你们呢？”

　　长向秋抢先回话，“我们有地方。”

　　秦封阳有点好奇他怎么这么快时间找到的住处的。

　　天空之城的住所需要用外面的物资或者异种结晶来换。

　　他一只猫，哪儿来的物资？

　　但秦封阳没问。

　　非人类的秘密，他不想探究。

　　月唯一甩了甩袖子，被糊了一身鼻血难受得要死，“你顺利和手下交接，我们的合作也就结束了。”

　　言下之意，住哪儿，别问。

　　秦封阳没表现出半点逾越，“合作愉快，祝你们一切顺利。”

　　好好活着，等着他的再次造访。

　　他不信蓝朝颜真的能终结末世，就算有，他也要把它变成假的。

　　那他要抢在蓝朝颜前面，成为末世的救世主。

　　这个人形异种，是最关键的一环。

　　“别了吧。”月唯一被他折腾了一宿。

　　遇见秦封阳之后，他也没碰见什么好事。

　　————

　　三人从这个犄角旮旯里分道扬镳。

　　天空之城的早晨，阳光大好，一阵清风吹来——

　　长向秋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猪屎味。

　　“回去了好好洗洗，真的好臭。”

　　月唯一气得跳起来，一个巴掌从天而降，印在长向秋后背上，“你烦不烦人！”

　　被打了，长向秋委屈，“你怎么连实话都不让人说？”

　　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学会如何拿捏月唯一。

　　裹着长向秋干净的风衣，月唯一内心极度不平衡，“你掉什么好地方去了？”

　　凭什么他就掉猪粪上。

　　“……屋顶。平坦宽敞，不疼。”

　　月唯一嫉妒得面目扭曲。

　　天道儿子连运气都这么好？

　　————

　　洗漱完，月唯一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他瘫在沙发上，一扭头，对上了秋雅唐亮晶晶的眼睛。

　　“哥哥，你是哥哥的老婆吗？他说过要带老婆回来。”

　　秋雅唐很喜欢月唯一。

　　大多数女孩都会在青春期喜欢一个又帅又痞气，脾气又好的阳光大男孩。

　　只不过，秋雅唐遇见的这个，对她来说，年纪大了点。

　　已经有老公了……

　　“不是，长向秋是我老婆。”月唯一反驳，说到一半，‘嘶’了一声，“也不对，我们离了。”

　　秋雅唐异常激动，“那我可以当你老婆吗？嫁妆我都准备好了！”

　　她举起自己那个叫甜甜的布娃娃。

　　“额……不行，”月唯一被她喊得不自在，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大人的，莫名感到羞耻，“当我妹妹可以，当老婆不行。”

　　毕竟现在住在小姑娘家里，月唯一没有长向秋那么厚脸皮，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他说话客气。

　　其实外孙女也行。

　　他这个年纪，比她太爷爷还大。

　　“毛都没长齐，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端着晚饭过来的长向秋刚好听完这两人的对话，薅住秋雅唐的领子把人丢到月唯一对面，

　　“你就是见色起意，看见帅哥流口水。赶紧吃饭，堵住你的嘴。”

　　秋雅唐撇撇嘴，爬上桌子，“谢谢哥哥。”

　　不开心，但讲礼貌。

　　长向秋冷哼，“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跟着沾光了，居然都不笑！”

　　秋雅唐：“……”

　　秋雅唐：“用妈妈的话来说，你这种极度自恋自我的男人，叫下头男。”

　　长向秋情绪稳得一批，“跟我说句好话，不然就不带你出城。”

　　秋雅唐对着月唯一高喊，“哥哥！你老婆被……”

　　“闭嘴！”长向秋有经验了 ，这次成功堵住秋雅唐的嘴。

　　“带你去，马上带你去！”

　　秋雅唐：“什么时候？”

　　月唯一咬断面条，“去哪儿？”

　　长向秋和他解释了一番。

　　“这两天不行。”

　　他们混进天空之城，是为了打开总控制室的大门，怎么能现在出去。

　　秋雅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哥答应过我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月唯一纠结了一番，“哥哥们有点事，办完就带你去，不过两三天的事。”

　　秋雅唐往窗外望去，天空之城的外面最多的就是云雾和蓝天，他们住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但是也被过远的距离挡住了向下看的视线。

　　妈妈，你在哪儿？还活着吗？

　　“……好吧。”

　　秋雅唐没有强求。

　　她清楚自己现在不过是仗着两人的善心，又给了点力所能及的好处才得逞的。

　　他们如果真的不愿意，甚至可以直接抢了她的房子，她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见好就收。

　　当晚，月唯一和长向秋在一个被窝里打着手电商量机密要事。

　　“直接潜入，见人就杀。”

　　长向秋的策略暴力又直接。

　　“我们是来解决因果的，不是造孽的。杀凡人，你不怕遭雷劈我还怕呢！”月唯一反对。

　　说的有道理，长向秋改变策略，“那打晕。”

　　“闹出动静太大，打晕的人又醒了怎么办？总控制室这地方一听就安保系统强。还有，引来更多人了怎么办？”

　　“……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应对。”

　　月唯一对长向秋的迷之自信无语，

　　“你现在连我的一拳都躲不过去，在这个世界里，你的身体有点太弱了，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

　　长向秋心脏中了一支毒箭。

　　月唯一看了他一眼，乐了，“你脸没洗干净，还有血！多大人了，你步入老年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我肯定洗干净了！”长向秋自认为。

　　“真没有！”

　　长向秋自信归自信，他听得懂人话，月唯一不会说谎骗他。

　　长向秋尴尬，淡定地抹一把脸想假装无事发生，“没了，你把这件事忘掉。”

　　他是趁着做饭的空档洗了一下，水开了他就擦脸，完全没看洗没洗干净。

　　后来把这事给忘了。

　　“忘不了了。”月唯一笑得后仰。

　　他对于长向秋的窘态喜闻乐见，并觉得只有这时候的长向秋才是可爱的。

　　长向秋黑脸，翻身压住月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