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过年

家里的菜园里面养着五只老母鸡。

奶奶挑了一只最肥的指给许悸。

“好嘞，这就抓。”许悸撸起袖子，气势十足，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驰野疑惑地看着许悸。

半响，许悸才哭丧着脸，“奶奶，你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鸡了。”

“哎呦，都这么大了，还怕呀？”奶奶嫌弃的说道。

许悸欲哭无泪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点了点头。

奶奶无奈之下，也撸起袖子，想要亲自动手。

“还是我来吧。”江驰野主动举起手来。

“你？”

许悸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江驰野。

江驰野嗯了两声，“小深不怕鸡的。”

奶奶旋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看看人家小深，才十几岁，就敢抓鸡了。”

许悸撇了撇嘴，“这和年岁没关系吧。”

奶奶已经不理他了，招呼着江驰野进鸡笼里，擒那只最肥的那个。

“哎对，就是这只！”奶奶在旁边指挥着。

江驰野屏着气，一下就抓住了鸡的翅膀，把它生拽出了鸡笼。

“赶紧拍晕！”奶奶又道。

江驰野嫌弃地拎着不断挣扎的肥鸡，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摔。

肥鸡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去，小深看不出来，你这么大胆。”许悸没想到，这么可爱的一张外表下，居然这么残忍。

江驰野拍了拍手上的灰，冲着许悸嘿嘿笑了一下，“是呀，我比哥哥胆子大多了，等以后我长大了，我来保护哥哥。”

“哎呦，真是个好孩子。”奶奶先一步夸了上去。

许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等着咱们小深快快长大吧。”

后面杀鸡拔毛的事就交给了奶奶。

两个人一个人不敢，一个人不会。

把鸡去毛放血后，许悸才剁的鸡，弄好后又是废了大半天。

晚上吃鸡的时候，两个人倒是一个吃的比一个香。

“奶奶手艺真是太好了。”江驰野由衷赞叹。

奶奶：“有时间你们就多回来，别整天呆在学校，都学傻了。”

许悸应和了两声。

奶奶有每月有退休自给自足，可许悸总得

赚钱的。

吃了晚饭，许悸陪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就回屋了。

江驰野已经铺好床铺，就等许悸上来睡觉了。

冬天，天黑的早，在奶奶家睡的更早。

许悸躺在床上，还有点睡不着。

“小深，来奶奶家也好几天了，你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江驰野长长的嗯了一声，“除了洗漱不太方便，其他的都可以。”

许悸也嗯了一声，“确实不太方便，老家里没通自来水管，只能去天井里打水，尤其是冬天太冷了。”

江驰野诚恳的说道：“还好炉子可以烧热水。”

许悸摸了摸江驰野的头，“忍忍吧，其实哥哥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前家里穷，爸妈在外地打工，就把我扔在奶奶家里，这可是我小时候的天堂，没人约束，奶奶还十分宠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应我，有我哭着闹着想要的东西，她都会买给我。”

“哥哥的童年好幸福哦。”江驰野眨巴着眼睛，说不上来什么语气。

许悸猛的想起，自己家的小孩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童年或许过的一点也不好。

“小深以后也会很幸福的，有哥哥惯着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江驰野掀开被子，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悸。

许悸：“当然了，只要不是那种太过分的要求，哥哥都会答应你的。”

江驰野甜甜一笑，“哥哥真好。”

“那小深想提什么要求呀？”许悸问道。

“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当然可以了，哥哥也想和小深永远在一起。”

江驰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拉钩，拉钩了就不许反悔了。”

许悸配合的伸出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再盖个小印章。”

一大一小两只手的大拇指碰在一起，盖了个重重的章。

说好了可就不能反悔的哦，否则哥哥是要受到惩罚的。

忙着忙着，就大年三十了。

上午，许悸和江驰野贴了春联。

冬风刮的把江驰野的小手都冻红了。

可心疼坏许悸了。

“老家这边比学校那还冷上好几度，早知道给你买个手套了。”

江驰野不以为然的说道：“哥哥的手明明也冻红了。”

许悸：“哥哥的手皮糙肉厚的，和你这双小嫩手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哥哥也冻着了。”江驰野反驳道。

“好好好，小深说的是，那到时候咱们一人买一副还不行吗。”

许悸发现，他现在好像有点说不过江驰野了。

贴完春联，吃了午饭，下午，更忙了起来。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年夜饭耶要做的很丰盛。

奶奶说，也要让许悸的父母在天上看着，他们过的有多好。

忙碌了一下午，把饭菜做好，许悸带着江驰野去村口请了年，回来拜了拜四下的各路神仙。

又放了支鞭。

还把江驰野吓了一跳。

“都说了要你捂耳朵，你还不听。”许悸安抚着江驰野，语气里藏不住笑意。

“下次就知道了。”江驰野也从冲他笑了笑。

被哥哥抱着的感觉真好。

奶奶在家里包好了饺子，等着新年的时候再下饺子。

弄好一切，他们三人围坐在炕上，下面用电视播着新春联欢晚会。

许悸高兴的很，还给自己整了两瓶酒。

“看你那得瑟样。”就连奶奶也没忍住，指画了两下。

许悸笑的眼睛都弯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从屋子里传出。

“新年的钟声马上就要响起，让我们倒数五个数。”

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把气氛推向了嘴高潮。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许悸喊的最大声，三个人举起杯子用力碰了碰杯。

“来，给你们的压岁钱。”奶奶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两个红包，一人一个的塞了过去。

“谢谢奶奶。”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好好，看着你们好好的，奶奶心里是真高兴啊。”奶奶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来泪花。

许悸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们都会好好的。”

除夕夜，最终是奶奶先扛不住。

许悸收拾完东西，和江驰野回房间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江驰野刚想睡下，就被许悸拉了起来

“小深，哥哥还没给你红包呢。”他说着，手上突然也变出来了个红包。

江驰野甜甜的一笑，“谢谢哥哥。”

软糯的声音听的许悸心里简直糖分超标。

“好了，睡吧，过了今年小深也长大了一岁呢。”

江驰野嗯一声。

算起来，过了今年，他也就十四了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啪啪啪啪啪！”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刚刚亮。

两人就被一阵阵鞭炮声吵醒了。

许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拍了拍江驰野。

“小深，该起了，咱们该去拜年了。”

江驰野翻了个身，一下搂住许悸的胳膊，奶声奶气的，“哥哥再睡会儿吧。”

“嗯……也行。”许悸搂着他也迷了一小会儿。

直到奶奶过来敲门，两人才不得不起来。

“赶紧去拜年去。”奶奶催促道。

许悸的爷爷还有两个兄弟，许悸领着江驰野挨个去拜了年。

江驰野觉得很新奇，从前，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家拜年。

他们江家可从没未有外出拜年的习惯。

他俩在两个爷爷家里聊了一上午的天。

从家里大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了个遍。

爷爷家里也有两个哥哥。

不过没有许悸长的好看。

他们谈着学校里的那些事，聊的好不痛快。

而江驰野坐在那里像个闷闷的木头，人家问什么他答什么。

答不上来的时候，许悸就帮他掩过去。

就是村里的老人喜欢抽烟，许悸闻不来这个味道，反而是江驰野没太大反应。

过了晌午，他们才回了家。

奶奶已经把饭都热好了，家里还有两个爷爷家的奶奶，三个人一起聊着天。

下午，那两个哥哥便叫许悸去打牌了。

过年最好的消遣娱乐就是打牌，搓麻将。

恰巧许悸这两个又都会，玩的还都不错。

他让江驰野坐在他旁边，好好学着，等以后他会了，就一起上来打。

江驰野看了几把就学会了。

他有点不明白，这么无聊的东西，这群人居然能一玩玩一天。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这群人。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一群人没事就一直打牌。

弄的江驰野都有点受冷落。

好在，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要走了。

许清澜擦咖啡店交给许悸打理，许悸不能过了年也一直晾着。

大年初七的时候，他就带着江驰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奶奶家。

来的时候嫌弃，走的时候江驰野却多了一丝不舍。

回学校的火车，人如来时般多。

在经历了一日的奔波后，两个人终于回到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

新年新气象，奶奶给许悸了好多春联福贴，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许悸就忙着将家里也贴了个遍。

之前的年岁里，这个家从来没贴过，许悸觉得救他一个人，没必要。

现在有了江驰野，一切好像都变得有意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