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深处,一条清澈溪流悠然绕石而过,河畔,素衣女孩静静躺着,宛如一朵不慎落入凡尘的芙蓉。
阮鸢缓缓睁开美眸,衣袂湿透而紧贴肌肤,不经意间,一抹雪白香肩悄然显露。她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不解与迷茫。
“糟了,我怎么睡着了,雲镑还没凑齐。”她喃喃自语,朱唇紧抿,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愁云。
正当心乱如麻之际,一声怒喝炸响,苏辽的身影猛然闯入视线。不待她反应,一记响亮的耳光已落在脸颊,闷哼声中,她身形踉跄。
“死丫头,你在这儿干嘛!”
“我……我马上去……”阮鸢语带哽咽。
“记住这痛,长点记性!”苏辽的话语冰冷,未待她站稳,又是一脚踹来,痛楚瞬间席卷全身。
“对……对不起……”阮鸢强忍泪水,跌跌撞撞地逃离。
待阮鸢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苏辽神色骤变,恢复如初,恭敬地向一旁之人禀报:“大人,一切已安排妥当。”
怜纤凝适时出现,双手环抱胸前,目光锐利:“你去放点消息给慕依柔。”
等到苏辽再抬起头时,那个女子已然消失不见。整整四年,他从未猜透主子所想。怜纤凝的疯狂程度,远超想象
……
直至被一根横生的树杈绊倒在地,阮鸢才得以喘息。确认苏辽未追,她心中稍安,却发现自己半边脸颊已肿得跟蜂窝一样。轻轻一触,便是钻心的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
“呜……好疼……”她低声抽泣,孤独的身影在林间显得格外瘦小无助。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弥漫,慕依柔面带怒容,迈步而来。阮鸢见状,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跪倒在地,身体不住颤抖,生怕再遭毒打。
“不……不要打我,我马上去办……”她声音颤抖,满是乞求。
“鸢儿,谁打的你?”慕依柔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却换来阮鸢的惊惧反问:“你是谁?”
此话一出,慕依柔神色微滞,随即柔声道:“我是姐姐啊。”
她欲上前安抚,却被阮鸢本能地推开,恐惧让她失去了理智:“别打我,求你别打我……”
慕依柔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笑容中带着苦涩:“姐姐怎会舍得伤你,鸢儿,跟姐姐回家,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阮鸢的眼中只有戒备与不信,她胡乱抓起地上的石块,向慕依柔掷去,每一击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慕依柔不闪不避,任由石块落在脸上、手上,留下道道印子。
“现在,你可信了姐姐不会害你?”
“我没有亲人,没有姐姐……”阮鸢抱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神情痛苦不堪。
慕依柔心疼,然而,思绪一转,她发现阮感周身竟无丝毫龙息萦绕,灵气完全消散。仅余凡人之躯,熟悉又陌生。
“姐姐就是你的亲人,别去想了。”
她轻声细语,随即,指尖轻弹,一缕安神香升起,环绕四周,紧紧拥着阮鸢,渐渐抚平了那颗惊恐不安的心。
须臾之间,怀中的人呼吸渐稳,沉入梦乡,只留下均匀的呼吸声。
慕依柔眸光骤寒,她未曾察觉令牌碎裂,但阮鸢却失去了踪迹。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玩此等把戏,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必是心机深沉,手段非凡。
念及此,她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若将此人擒获,定要让其求生无门,求死无路。
……
不过一炷香的光景,冰凰振翅,划破长空,稳稳降落在落岚山谷。
阮鸢被安置于床榻之上,小脸因疼痛而紧蹙。慕依柔以灵力为引,轻轻为她消肿,片刻间,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便恢复了往昔的温婉可爱。
“呃……求……求你别……”
阮鸢突然挣扎,脸色苍白如纸,梦呓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梦中,阮鸢被绳索束缚于石柱之上。四周人群手持火把,围成一圈,口中反复吟唱着“灾厄”二字。
她的挣扎徒劳无功。那些人,面容麻木,眼神空洞,宛若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傀儡。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道瘦弱的身影,猛然闯入这阴郁的画面。那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以稚嫩的肩膀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利刃。
少女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望向她的眼眸中,满是温柔。
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衣襟,也模糊了视线。阮鸢想要阻止,却发现面前的景象,像一面镜子一样四分五裂。
随后,一切归于虚无。
梦醒时分,唯有黑暗与寂静伴她左右。
缓缓坐起,手指轻触脸颊,那份温热提醒着她方才的梦境。转头望去,慕依柔安静地趴在床边,呼吸均匀,已入梦乡。
窗外,月色朦胧,被层层云雾遮掩。
显得,有些压抑。
“呜呜……”
细微的声响打破了沉寂,一只小雪狐蜷缩在她身边,那双眼睛里满是依赖。阮鸢不由自主地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关于今日的种种,她心中仍存疑惑,尤其是突然出现的“姐姐”。
多年以来,她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亲人。阮鸢暗自思量,决定先观察几日,若有不妥,便即刻离去。
夜,终是平静地过去了。
晨光初破晓,慕依柔已备好一桌早膳,香气四溢,引得阮鸢食欲大动。坐在桌旁,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即便是死,也绝不会是饿死。
她抓起一块饼,大口咀嚼,显然已是饿极。慕依柔在一旁,撑着下巴,满眼宠溺地望着她。
饭后,慕依柔轻启朱唇,打破了沉默:“鸢儿,你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阮鸢放下碗筷,仔细回想,“我是去林中采药换钱,不过突然昏倒了,醒来就躺在河边了。”
慕依柔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念头:“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六岁啊,怎么了?”阮鸢不解地望向她。
慕依柔心中一震,她明明记得鸢儿应是十九岁,这三年时光的空白究竟去了哪里?
更何况,阮鸢的容颜分明已是十九岁模样,这其中定有蹊跷。单纯失忆?种种谜团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有些诡异。
然而,面对阮鸢那双纯真的眼眸,她终是温柔一笑,“无事,你且安心在此住下便是。”
“真的吗?”阮鸢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瞬间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自然,你是我妹妹,这里便是你的家。”慕依柔的话让阮鸢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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