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岭之花的坠落
劣质诱发剂的药效大概已经在激烈的“战况”下过去,迷幻效果也在王一博逐渐平稳的呼吸中减退,肖战保持被他搂紧的姿势,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让他的肩膀开始僵硬,发酸。
对方胸口起起伏伏,明显已经睡熟了,肖战偷偷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后腰,困意上涌,却迟迟没有闭上眼睛。
借着窗外的柔光,得以窥见王一博半张精致的侧脸,眼神描摹过对方傲人的鼻峰,饱满的唇瓣,似乎还能回味到刚才短暂相碰的触觉。
很柔软,陌生也熟悉,和记忆中爱人的温度相差无几。
肖战痴痴地细数着王一博脸上的绒毛,温柔的夜色在他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辉,他意识到王一博真的变了许多,容貌长开了不少,仿佛细嫩的柳条迅速抽枝发芽。
方才对比两人的身形看来,现在王一博应当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不止。
想当年王一博可是对自己的身高比肖战矮这件事耿耿于怀,每天都要一个人闷头锻炼,时不时还要把肖战拉过来比划一下,不知现在终于如愿了,究竟有没有感到开心呢?
肖战没问王一博,这对他们之间来说已经算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彼此已经不是可以再肩并肩比身高的关系,想必今天要不是王一博意外中了药,而是清醒的状态下遇到肖战,估计会恨不得掐死他。
如今的这个人像是脱胎换骨,彻底摆脱了往日的躯壳,说话和处事看起来都比往日要狠厉果决,高位者的气势不加掩饰,只有睡梦中的他好似还能和曾经的王一博有那么几分相像,让肖战久久舍不得将目光挪走。
外面甲板上响起人群的惊呼声,嘈杂而热闹。
没过多久,黑沉的夜空倏地被几缕烟花照亮,随之更多细碎的烟火在周围绽开,各色各异,又一点点的湮灭,坠落。
烟花秀持续了很久,这是今晚的特别节目,肖战对游轮上的一切安排并不熟悉,他来到这艘船上是有任务的,实在不该有心情在自己的前未婚夫身上,靠着看什么奢侈的烟花表演秀。
不得不说王一博中的药应该很厉害,至少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肖战心里渐渐燃起一些异样的落寞,一边知道自己应该赶快离开这间房,一边却又在依依不舍。
“嗡——嗡——”
“嗡——嗡——”
不知哪里传来细微的震动,肖战愣了一下,慢半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的手机在跳舞。
循着声音来源找过去,终于在床脚找到了疑似“手机残骸”。
——王一博的动作实在太粗暴,脱他衣服的时候直接把口袋里的手机甩飞了,还趁机踹了一脚。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好在还能用,只是屏幕一角被刮花,肖战盯着屏幕上的“养老院”几个字,神色立马由放松转为紧张。
跳下床的时候还莽撞地磕到膝盖,不过他顾不得痛,忍住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咬了咬牙齿,忍住了。
房间的地毯很厚实,隔音也不错,到了洗手间才铺的彩色大理石地砖,有点浓墨重彩的古罗马风格,让他觉得恍惚。
肖战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一直很高,大学时期就在专业获得不小的成就,一度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但那也只是肖家没有破产之前的事,好像上个世纪,回忆起来居然带点讽刺。
光着脚踩到地砖上,脚底渗出的凉意让肖战瞬间清醒。
“喂——”
嗓子哑得有点夸张,尾音却又飘着似有似无的娇媚,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肖战不得不清了清,接着听筒里传来护士的声音,听起来是小李。
“肖先生。”那人先是礼貌的称呼他。
洗手间空旷,肖战压低嗓音,举起手机,望向镜子中的自己,猩红的眼尾,湿漉漉的睫毛,满是疲态的脸,以及······脖子锁骨上无处不在,星星点点的吻痕。
有点糟糕啊。
王一博疯起来也可真够不加节制的。
他垂下头,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我妈还好吗?”
对方机械性地回复着,一一细说今天他的母亲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几点入睡,听起来很是规律,和流水账一样枯燥乏味。
然而肖战却听得很认真,即使内容他几乎已经会背了。
意料之中,赵淑慧的身体虽然不好,每天都要很多药一把一把的吃,好在人很配合,只是医药费昂贵到普通家庭负担不起。
赵淑慧一辈子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是一夜之间从顶端跌落至泥潭,肖战也还是不忍心委屈了她。
想到这儿,果不其然,该有的环节还是来了,小李顿了顿,面对肖战这种温柔又有礼貌的Omega,普通人总是不忍心。
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起一个流畅的开头。
“就是······就是······”
“该续费用了,我知道。”肖战假装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他实在麻木,然而良好的教养使他不想让任何人为难,肖战重新抬起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感受细微针扎般的痛感后,这才说:
“没关系,你是正常通知,不用为此感到抱歉,谢谢你李护士,请你多费心照顾一下我妈,明天推她去花园走走,可以吗?”
嘶哑的声线在洗手间回荡,像是再刻板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也将那些自尊和体面反复撕碎。
方才开灯的时候不小心将排气扇也一并打开了,此时正在头顶“嗡嗡嗡”的转着扇叶,扰得肖战心乱不已。
“明天——”他像是下了最后的保证,窘迫地放轻声线作出再一次的承诺。
“最迟明天,我一定可以把费用补上的。”
“药······药还是继续用,真的麻烦了,谢谢你。”
确保自己的恳求足够诚挚,而小李也应承他不会擅自给母亲停药后,肖战这才放心挂断电话。
随后,接了一捧冷水泼到自己脸上,不知思及什么,又十分狼狈地打开洗手间的门,趴在地上翻找被王一博撕扯得烂糟糟的衣服口袋。
“呼——”
一枚足足有方糖大小的高纯度黄钻戒指被他攥到指尖,反复检查,肖战松出一口气的同时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小声喃喃道:
“幸好还在。”
明天,只要明天把这枚戒指交给傅华池,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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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