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美人，休息得好吗？”

　　人鱼皇人未至，声先到。

　　长向秋变成小猫，月唯一连忙把猫藏在床上。

　　人鱼皇进来的时候，月唯一坐在床上，“皇。”

　　出于对一方霸主的尊敬，月唯一也跟着人鱼子民们这么喊了。

　　秋雅唐主动递给她一块糕点，“皇，这个好吃。”

　　“哎呀，”人鱼皇夸张地喊了一声，接过糕点，“小宝真乖，好久没看见这么会讨我欢心的人类娃娃了。”

　　说完，还捏了把秋雅唐的脸蛋，“真可爱。”

　　人鱼皇拖着湛蓝色的尾巴在水中划过道漂亮的弧线，她游过去坐在月唯一身边，去摸美人的小手，“小美人，今晚宫殿有海花庆典，陪我一起去看？”

　　月唯一立马躲开，维持着表面的笑，“好。”

　　人鱼皇没有得逞，笑容却愈发艳丽，红色的神秘纹路蔓延整个左眼，颜色似乎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得愈发鲜艳。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会反抗，才不无聊。”

　　眼神在床上扫了一圈，人鱼皇起身，“晚上等着美人来哦，顺便认识一下你的兄弟姐妹们。”

　　临走，还不忘送月唯一一个飞吻。

　　月唯一嘴角抽了抽。

　　他周围怎么全是变态。

　　路过秋雅唐，摸了把她的脑袋，“小宝也记得来玩。”

　　秋雅唐举起双手庆祝，“好！”

　　人鱼皇一走，长向秋尖叫着窜出来，猫爪子疯狂擦拭月唯一的手。

　　“没有碰到。”月唯一的手被搓得有些疼。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猫身太小，长向秋化成人形，握着月唯一的手往身上擦，又憋屈又难过，

　　“这个世界克我。这次事情解决完，我再也不要下凡失去力量了。”

　　月唯一短促地笑了两声，“原来古神也得经历挫败。”

　　长向秋抬眼看他，眼神幽怨。

　　“你也克我。”长向秋小声嘟囔。

　　“你也克我啊。”月唯一笑道。

　　他这恋爱谈得，比他飞升历练时的经历都要坎坷曲折。

　　……但是，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

　　黑夜对于海底似乎没什么影响，宫殿依旧亮堂。

　　月唯一被人鱼侍从带到庆典大厅，除了最高位上的王座之外，周围的座椅都分布在美食区、观景区、音乐舞蹈区等等。

　　人鱼皇还没有来，宾客自由活动，月唯一在原地站了没一会儿，就察觉到一股注视他的视线。

　　……一只海兔妖？

　　他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月唯一，头顶的透明蓝色耳朵一颤一颤的。

　　注意到月唯一的视线，他立刻缩回了柱子后面。

　　月唯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收回了目光。

　　“哥哥，我想去玩，你陪我，可以吗？”秋雅唐轻轻扯了扯月唯一的衣摆。

　　月唯一朝莫处角落里看了眼，拍拍她的头，“长向秋会陪你的，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确定有人看着自己，秋雅唐才放心出去玩。

　　人鱼宫殿真的好玩，等找到妈妈了，她要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和她讲一遍！

　　“小兔子……”

　　肩膀猛地一重，文逸吓得一个哆嗦，转头，就发现自己刚刚偷偷视奸的人的大脸怼在自己眼前。

　　文逸：“！！！”

　　文逸嘴唇颤了两下，后退，却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我，我不是故意的。”

　　月唯一没放过他，“所以你是不小心看见我了，不小心躲在了柱子后面，不小心盯着我看了五六分钟？”

　　文逸涨红了脸，他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话错得离谱。

　　“我的，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恶意……”

　　“没恶意，你怎么还想着跑？”

　　月唯一压着文逸的肩膀不让他跑，没一会儿文逸那双圆眼里就蓄上了泪水，眼尾泛红，要掉不掉的。

　　“我再问一句的话，你是要哭了吗？”月唯一不解风情。

　　现在掉了。

　　月唯一：“……”

　　文逸捂着嘴，含着泪的眼睛浮现出害怕和悲痛两种情绪。

　　看得月唯一云里雾里的。

　　悲痛个什么劲儿。

　　“哎，美人，你怎么在这儿欺负我的小海兔？”

　　人鱼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绕着月唯一和文逸两人游了一圈，稀奇地看着他们。

　　文逸连忙解释，“皇，他没有欺负我。”

　　“哦？”人鱼皇白皙的手指落在文逸脸上，尖锐的利爪若非她留意着，能轻易划破皮肉，“那你怎么哭了？放心说，在我的地盘，可不能让我的人受委屈。”

　　文逸脸色有些白，他在害怕人鱼皇，“没，没事的皇，我没有受委屈。”

　　他贴在人鱼皇身上，扯出一抹笑，“皇，庆典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人鱼皇缓缓笑了两声，手指抹去文逸脸上的泪痕，“既然小海兔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

　　人鱼皇一手搂着文逸的腰，一手朝着月唯一伸过去，“美人，一起过去？”

　　月唯一按住人鱼皇咸猪手，皮笑肉不笑的，“不了，我得去找雅唐。”

　　人鱼皇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按住自己的手，力气大到她挣脱不开，还有一股……熟悉的恶心的触感。

　　人鱼皇收回手，面色如常，“好吧，那美人带着小宝一起过来，我等着你们。”

　　月唯一离开了。

　　和他背对背往相反方向走的两人，气氛却不一般。

　　人鱼皇没了嬉皮笑脸的流氓样，统治者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文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所有的问题，都要等她回来了再说，如果她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文逸脸色彻底没了血色。

　　人鱼皇拍了拍他的脸，对他的这副表情很满意，“在此期间，要乖乖的。”

　　文逸连忙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了。

　　————

　　人鱼皇照例说了两句场面话后，海花庆典正式开始。

　　但想象与现实不同，海花庆典上只有一个三四米长的不规则花盘，里面种着海底最常见的几种海花，艳丽、漂亮、繁茂，但是没人看。

　　这东西对于海底生物来说太常见了。

　　甚至不如边上的美食有吸引力。

　　……不是，这怎么还有几朵折腰的？

　　——草率。

　　月唯一越看越觉得这海花庆典草率。

　　庆典越进行到后面，月唯一越发觉得这庆典就是个乐子。

　　是人鱼皇单纯为了热闹为了玩，举行的。

　　月唯一：“……”

　　他竟然有点也不觉得意外。

　　月唯一向四处看了看，朝一处角落走去。

　　秋雅唐蹲在角落，正拿着刺豚蛋糕啃。

　　她的身体和墙壁夹角形成一个隐秘的小空间，长向秋躲在那里，两个前肢抱着一块刺豚蛋糕吃得直呼噜叫。

　　“吃得挺香啊？”

　　月唯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秋雅唐身后。

　　秋雅唐猛地转身，急忙挡住长向秋，嘴里的都来不及咽下，撑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身后的长向秋好像被吓到噎住了，正在呕。

　　“噗——”月唯一压低笑声，“有贼心没贼胆，这都能被吓到？”

　　秋雅唐抗议，“哥哥吓人，还倒打一耙。”

　　她都还没咀嚼，蛋糕渣子噗噗往外碰。

　　月唯一有点嫌弃，“先吃完你嘴里的再说话。”

　　“哦，好的。”

　　知道是月唯一，秋雅唐又恢复了蹲在角落的姿势，还给月唯一腾了个地方。

　　月唯一心领神会，蹲过去，把长向秋围在中间。

　　他拍拍长向秋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思考，“雅唐妈妈的腰带为什么会在人鱼皇的后宫里？……不是也被人鱼皇看上收后宫了吧？”

　　长向秋点点头，“有可能，她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那她现在是不在了？……还是逃出去了？人鱼皇会把自己看上的猎物放走吗？”

　　月唯一摸着猫咪后背，“……我觉得不太可能。”

　　秋雅唐比月唯一悲观得多，“我妈妈不会惹怒了人鱼皇，被杀了吧？！”

　　“冷静雅唐，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能这么说。”

　　“可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秋雅唐面如死灰，“她说话可容易招人恨了。”

　　月唯一：“……”那说话得多烦，才能让一个小孩对自己的妈妈认知这么清晰。

　　“我有个计划，也许能知道你妈妈现在大概在哪儿，再不济，也能问问那腰带是怎么回事。”

　　秋雅唐支起耳朵靠近月唯一。

　　长向秋叼起最后一块蛋糕放下嘴里嚼，“说来听听。”

　　…………

　　“美人，你怎么这么想呢？我这里多好？一点约束都没有，”

　　人鱼皇再次想摸月唯一的手，被躲开后一脸受伤，

　　“你呆在这里，享受和我子民一样的待遇，多自由多美好，还不用担心受病毒的污染，为什么想要走呢？”

　　“你想要什么？珠宝？地位？权利？我都可以满足你的。”

　　月唯一不为所动，“皇，我想离开。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人鱼皇坐在王座上，手指缠着一缕红发把玩，笑容玩味，“来了我的地盘的人，还没有一个成功走出去过呢，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月唯一面不改色，“我敬你是人鱼族的皇，不想闹得太僵，但不代表我没有能力。”

　　“哎呦，”

人鱼皇嗤笑一声，深蓝色的眸子暗流涌动，

“美人可真凶。这样吧，美人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满意了，我就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