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肖战移开了视线,短短几日已经对他的这些花言巧语有了免疫力。
“我在想怎么帮你实现夙愿。”
王一博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太过轻浮,开口说道:“宁王一向喜爱主子,而宸王和惠王私交甚密,到时想要对付他们可以离间计分化便能让宸王失一助力。”
“惠王有很大可能偏向主子,恒王虽为太皇太后嫡次子,但其身体太过体弱已无继任德可能,平王平庸在朝中无甚名望且……和您作对,便给他早早预定棺材吧。”
“如今只要我向宸王传递一份惠王要对他不利的虚假情报,就能帮您轻易分开他们的联盟。”
王一博娓娓道来,说得很像那么回事。
“哦~那你还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
肖战暗讽一句,又抬眸看着他,“说实在的,你到底为何背叛了肖蕴,投入了本王?”
“我希望成为主子的心上人,虽然您总是感觉我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确实是如此想的。”
“至于背叛……您也知道我出自于那药人坊中,从襁褓阶段就被喂食了各种毒药,日日承受毒药的苦痛折磨,那种地方,您让我如何谈及忠心,又如何谈及背叛呢?”
“若只是做一株好用的药草被利用,那我在哪里不都是一样?那我还不如遵从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大胆地为自己追一次爱。”
王一博弯了弯眉眼,望着肖战,话中带了点真情实感。
“主子确实是我一见钟情的人,是我第一次动心的人,我也希望在主子心中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肖战被他这言之凿凿的真情告白说得耳尖发烫,绷紧脸努力地在鸡蛋里挑骨头,“哼,不过是见色起意……若是我没有这副好容颜……”
他话说了一半,又感觉这番话太过小女儿情态,缺少了大丈夫居于天地间的气概,立刻摇了摇头,敛起眸光,唇角带笑,不知跟谁较劲一般放着狠话。
“向我求取这样的事情,可要做好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生命的最后一点价值都会被我会榨干的准备啊……”
“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王一博笑吟吟地看着他,唇齿间的红玉舌钉露出一点瑰丽的光泽,他单膝跪地,臣服在肖战的脚下,但肖战却莫名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难缠的东西粘上了般,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羸弱的心脏砰砰乱跳,肖战抿紧嘴唇,心念电闪间,却是冒出了冷静状态下的自己一定会呵斥荒谬的想法——
也许,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肖战被王一博的眸光盯得有点不自然,有点狼狈地别开视线低下头,感觉空气都在粘稠起来。
他感觉王一博在期待着些什么回答,但是自己现在还没思考好无法说出,或者在产生了动心的念头时就已经算是给出了回答。
“叮。”
屋中的响起清脆的铃声,一根细细的红线从外部引入,拴住一个金色的小铃铛,用来提示拍卖会的开始和物品的更换。
此刻的铃声意味着拍卖会的开始。
“我去探一下这酒楼。”
王一博同样移开视线,起身,却是在那些赠送的新奇小玩具面前止步。
这些在大庆也是比较罕见的玩意,王一博挨个给肖战展示一遍玩法,顺便让他安心这些东西上不带毒,离开了房间。
“嗤,拿我当小孩子吗?”
肖战看着他的举动明白他的用意,嗤笑一声,却是随手拿起那个彩色的小风车。
轻轻的吹了吹,心底渐渐升起愉悦的情绪。
矜持的齐王殿下趁着屋中没人稍微摆弄了一下,慢悠悠地把东西放回原处。
自小总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肖战没有这些童趣时光,这会忍不住在这些小玩意停留视线。
不过他反应过来后总会在心里无声地指责自己一番——
他可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喜欢玩小玩具!幼稚!太不应该了!
然后,下次默默拿起另一个小玩具……
王一博出门打晕了个侍卫,换上衣服后混入人群中,作为暗卫的他总是带着面具出任务,真容只有很少的几人见过,所以此刻倒也不用太在意容貌被人识别出来。
哦,差点忘了,这在场的人还有一个会认出自己,那就是——
“禁脔哥哥?”
王一博在拐角处遇到了孤身一人的肖聪,连带着被一眼点破了身份。
肖聪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智力只有六岁孩童高,但是总能悄咪咪地从层层看护下溜走,只能说作为最能生的皇帝的儿子,在一后宫的打胎小能手里活下来的皇子必然是有其特别之处的。
王一博捂着他的嘴直接将其拉入一旁的空招待室中,抓着后颈衣物把他按在桌子上。
“宁王殿下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唔,我坐累了,出来溜达一下,然后就正好遇到什么货品逃走了,很多人冲出来,把我和侍卫们分开了,然后我感觉这边安全,就来这里了。”
“货物?逃走?”
王一博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心中被勾起一丝兴趣。
“逃走的货物是什么?你看到他往哪边跑了?”
王一博低声问着,肖聪无辜地眨眨眼睛,“嗯,听说是天生神力的野人呢……”
“你才是野人!”
一道声音从桌子底下传出。
头发炸呼呼的少年从桌子下露出半张脸,对王一博龇牙,又听到了外边急促的脚步声,缩回头去。
……啊这。
王一博扫了一眼肖聪又看了一下桌子。
“发生了何事?”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声音听起来还挺悦耳和熟悉。
“宸王殿下,惊扰您实在抱歉,是一只稀奇货物出逃,我们正在抓捕。”
外边传来细碎的对话声响,王一博一挑眉,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对面便是宸王的贵客厅了。
屋外琐碎的声音很快消失无踪了,没有人会在这种要紧时候去询问大庆的几位王爷。
千秋宴后,还不知道谁会成为当今圣上呢,为了一个小货物冒着杀头大罪去得罪他们,这真是再吃亏不过的买卖了。
不过,王一博所在的这个空房间可就不一定了。
“进这里搜搜!”
吱嘎一声,有人试图推开这道门。
把肖聪按在桌子上的王一博和藏在桌子下的少年身体皆是猛然一僵。
门即将被推开,一道声音却是突然出现。
“你们……搜查一下我的房间,我感觉味道不对。”
那玉珏般的声音王一博熟得不能再熟,正是肖战。
“是,齐王殿下。”
推门的人略微迟疑片刻,分出了大半人手去协助,这才慢慢地推开房门。
屋中空空荡荡,干净如常。
领队仔细地翻了一下被奢华金丝铺盖的桌子和椅子下,没在这些容易藏人的地方发现什么端倪,又听到身后传来新的喧嚣声,无奈地叹息一句。
“一定是宁王殿下又走失了。”
他重新挤出客套的笑容,退出房间关上门。
房梁上,王一博一手拎着走失的宁王殿下,一手拎着货物少年,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向肖聪。
“我才没有走失!是跟我的侍卫们走失了!”
肖聪认真地强调着,把定义权牢牢得掌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王一博依旧毫无表情,心想这宁王时不时走丢,还能不死是真的好运道。
“你呢?”王一博转头看向捡到的少年,以及他后颈处的奴隶纹,低声道。
“我……”
“你是蛮族吧,听说蛮族有一种天生力士,力大无穷是最好的贴身侍卫。”
“如今你准备逃去哪?这里是金都,蛮族所在之地离此处少说也有八百里,不在这里找到可靠的人落脚,你随时会被抓回去当奴隶贩卖。”
少年看着就年纪不大的样子,身上还带着受伤的血腥气,一头毛躁的自来卷,像是流浪的野狼,惨兮兮的。
他吸了口气,从王一博手下挣脱而出,警惕地盯着他。
“山里不会饿死狼,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年最后还是重重叹了气,挠了挠后领那已经结痂的奴隶纹,一时语塞。
“来我这!我是可靠的人!你可以来我这里落脚,我一直想要只大狗狗陪我呢!”
肖聪眼前一亮,小声说着,眸光里都是星星。
“我不是大狗狗!我有名字的,我叫阿野!”
少年龇牙,凶凶的,一路作为奴隶从北胡带入大庆,不断被驯化的时间里,让他对这种事情反应过度。
“呜,对不起……”
肖聪被吓得一个后退,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幸好王一博拉着他的肩膀,让他站稳了。
“那跟我走吧,我家主子会管你吃住。”
想着只说一句不够有吸引力,王一博继续说道:“你知道数字吗?我主子乃是孝武帝第三子齐王,第一子先皇灵怀帝已在三年前驾崩,二子幼年落水夭折,如今我家主子在王爷里排行最大,在朝廷内势力最强,下一任皇帝必然是我主子,你跟着我主子,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阿野不服气地小声逼逼,“唔,别小看我,我当然知道一二三四五!”
“那六七八九十之后是什么?”
王一博自然地提问。
“呃!”
阿野卡壳了。
“是十一。”
肖聪在一旁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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