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霏霏雨,终得云开见日新,轻风拂面来,万物洗尽尘,天边露出了久违的蔚蓝,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了宫墙之上,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雨水的洗礼后,更显耀眼。
南歌病情稍微好转些,被萧北歌安在宫里休息,自那晚后,南歌连他一个人影也见不着,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他案情,他就跟消失了似的,整日在殿里忙着,南歌身份特殊也不敢乱跑,就只能乖乖待在坤宁宫里,不过顾时知道些案情,虽然大致和萧北歌讲得差不多,但多了些细节的东西。
银子是从海外流入的,不出意外就是温家干的。
可因为有依附萧任芳那群人的辩护,楚云龙也不打算打草惊蛇,便给锦衣卫下指令说继续调查,自己则暗下翻阅温家的账户,势必要一网打尽他们。
好在这里的妃子多半没怎么出过宫门,大多没见过南歌,都以为是陛下派来看皇后的侍卫,不过生得漂亮了些。
宫里的妃子不认得他,但侍卫侍女认得,侍女是之前他调教过的那些,嘴都严实的很,侍卫也是萧北歌从禁军派来的,大多都被那天的比武惊到,对南歌也是百般尊敬,得知南歌病了,岗也不让他站,事也不让他干,南歌现在感觉自己比那些妃子还娇贵,别的妃子大早上还要过来问个早安,他倒好,跟个腿瘫痪的人一样,成天坐在偏院里晒太阳了。
坤宁宫里的妃子们对他的身份好奇,时常有人借故过来探望,想要一探究竟,南歌也不拒绝,总是以礼相待,温和有加,让那些妃子们对他的印象极好。
反正不认得他,南歌全部用顾时的名义去谈的,也没人问顾时的名字,南歌就放心用了。
林韵怕南歌惹得名声太大,最近拒了不少,又镇压了几次才安稳下来,林韵还怕南歌无聊,就抽了些时间去看看南歌。
“南公子最近病情可好些了?”林韵现在越发得像皇后了,除了没和萧北歌怎么打过交道,看起来和皇后没什么区别。
南歌闲来无事,正坐在偏院里头翻着书,见林韵来了,才放了下来:“在这坤宁宫娇生惯养,早就好了。”
“娇生惯养也是应该的啊,毕竟南公子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啊。”林韵轻笑着,坐到了南歌对面,小清则站在一旁,为两人斟上了茶水,院落中的银杏树随风轻摇,金黄的叶片如同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小清斟完茶后符合道:“对啊,南公子若是女子,还用找韵韵帮忙吗,直接坐上皇后位,估计连宫里的妃子会心动。”
“再夸下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南歌眉眼弯弯,看向小清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坐下也无妨。”
“谁知道等下会来个什么人,万一看到了便不好了。”小清拘谨道。
“没事,外面有人看着呢,你就坐下吧。”林韵将她按下道:“在宫里那么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小清闻言,也只好坐了下来。
“宫里现在应该也不安稳吧?毕竟大多数都是太后选来的人,自然是跟太后了。”南歌面不改色地问。
“我原本想套太后的计谋,假意与她来往,现在怕是识破了,处处针对我们,每日那些妃子都要来讲一番,仗着有太后撑腰她们也不怕死,我也不好压制她们。”林韵叹气道。
“你现在演的是皇后,你一个皇后还怕她做什么?她们若是有一点污言秽语,你直接罚便是,反正陛下不常来,你才是这坤宁宫的主人,你要做什么,我料萧任芳不敢来拦你。”
“说的好像也是,我们越懦弱,那群妃子就越嚣张,不如我们也嚣张一些!”小清愤然道,林韵还是有些疑虑:“说是怎么说,那万一真的惹出什么事来,我也不好找陛下啊。”
“我就是要你把事传到他耳朵里,”南歌将手里的书甩到石桌上道:“最好也传到萧任芳耳朵里,越大越好,反正萧北歌也是让我过来,你放心搞便好。”
小清和林韵对视一眼,都不解南歌要做什么,小清先一步道:“公子,为什么要惹事啊?朝廷里现在那么忙,宫里再惹事出来……”
“就是因为陛下忙,所以他不会管,他不管,萧任芳就要管了。”南歌勾唇道:“最好是些不大不小的杂事,越多越好,不要搞到朝廷上便好,太后时间实在是太多了些,太爱插手朝廷的事了。”
“哦!明白了,就是要让她没时间,我看她一天天地闲在慈宁宫里也是闲,不知道又在谋划些什么,我定然让她天天跑来跑去,让她不得安宁!”林韵兴致勃勃地起身道。
“娘娘,宫里的几位妃子求见,说是前几日您叫她们来聚聚的。”太监不知何时到了偏院门前,高声朝林韵喊着,几人回头一望,林韵和小清便先站了起来:“那公子先好好修养,我明日再来探望。”
“好,你们先去吧。”南歌温声笑着,目送了两人离开,宫里依旧是静悄悄的,唯有秋风落叶相伴,南歌头一回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顾时站岗还没回来,南歌避开眼线,一个人晃到了宫后苑。
秋风萧瑟,银杏树在宫后苑中傲然挺立,枝头挂满了金黄色的叶片,宛如古代帝王的华盖,铺就了一地的锦绣,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点点光斑,为这秋日的午后添上几分暖意。
南歌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衣袂飘飘,如同谪仙临世,他的面庞俊朗,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深邃如同秋水,却被暖阳照亮。
银杏叶随风飘落,轻轻拂过南歌的肩头,又缓缓落在地上,他的长衫太白,仿佛与这纷扰的尘世格格不入。
这棵银杏比南府后山上那棵长得好许多,也健壮不少,似是感觉头有些痒,南歌将头上的银杏叶摘下来,轻轻晃了几下。
南歌晃着晃着笑了出来,弯下腰又捡了一片银杏叶,把两片叠起来在叶根处打了个结,再将两半撕开,被南歌捏在手上又调整了几下。
他依稀记得他娘好像教过他叠这个,不过他叠得很丑,丑到赵再成都看不过眼,手里这只漂亮的还是赵再成教他叠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已经忘记那只丑的怎么叠了。
金黄的蝴蝶在他手中飘动着,他把蝴蝶举过头顶瞧着,秋风中,他手中的金黄蝴蝶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阳光下,那蝴蝶的翅膀闪着金光,美丽而生动。
萧瑟兮秋风,草木摇落兮露为霜。长空一色,落叶纷飞,寒鸦点点,声声入耳。
南歌轻抚手中银杏叶,宛若把玩着一缕秋思,待萧北歌步至跟前,他方才抬眸,淡然一笑:“陛下可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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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