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沉：“陈栩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栩安当然知道——一个Omega说想闻一个Alpha的信息素，应该算得上是勾引了吧？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发情期有多猛烈，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茉莉花的味道，沈聿身处这样的环境之内，还能忍到现在都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素，实在是自制力十足。

按照昨天那个情况来看，他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应该相当高。

沈聿肯定忍得不轻松。

陈栩安轻声说：“我怀疑我们是命定之番。”

沈聿一怔。

“我跑过好多家医院，医生们都说腺体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那里是很脆弱的地方，本来就很敏感。抑制剂失效后，就没有药物可以控制了。”陈栩安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但有一个人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找到了命定之番，虽然腺体的损伤不会好，但和命定之番在一起，腺体有可能就不会疼了。”

“就因为这个，我妈急坏了，找了好多人来和我做匹配，但他们都不是我的命定之番。我小时候喜欢乱跑，去我妈一个朋友家里的时候，偶然进了一个房间，遇到了一个人。我当时年纪很小，也不懂什么Alpha、Omega的，只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下楼之后随口跟我妈说了一声，当时他们都笑了，还说要给我和那个人定娃娃亲……”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妈突然想起那个事儿，觉得那个人就是我的命定之番，甚至还觉得我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腺体就会好。那个人刚好前几天回国，我妈就自作主张替我定了婚约，每天都换着花样逼我和他见面。我从刚开始就觉得荒谬，觉得什么命定之番都是那个医生说来安慰我的——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呢？平时疼的要死的腺体，在和某个人做爱后就不会疼了？”

“可是我昨天……被你诱导发情了，但是腺体真的一点都没有疼。我刚刚打开门看见是你后……意识也清醒了很多。”

陈栩安低头看着地面，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现在看来，那个医生说的可能是真的。”

沈聿又朝着陈栩安迈了一步，左手手肘撑在酒柜上，和他紧密相贴。

陈栩安还是没抬头，但是呼吸变得急促了不少。

“陈栩安，我有没有说过，你的信息素真的特别好闻？”沈聿用右手轻轻捧起陈栩安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拇指摩挲着白嫩的肌肤，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垂下，看不清眼里的情绪，“我忍得很辛苦才一点信息素都没有泄露出去。往外泄哪怕一点点，我都怕我控制不住。”

“陈栩安，我就算再能忍，也是个Alpha，更何况我……更何况你的信息素真的很好闻，我没法保证不会标记你。”

陈栩安看了看沈聿的眼睛，随即视线一路向下，滑过他挺翘的鼻梁，薄且红润的嘴唇，长着一颗小痣的喉结，还有因为敞开了两颗领口的扣子而露出的两节白皙的锁骨。

陈栩安觉得自己就像得了重症的病人一样——要是无药可救也还好，俗话说得好，烂命一条就是干，他总归能靠着意志力强撑过去。可现在告诉他有一味药能缓解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宛如刀割般的疼痛，这味药甚至还就摆在他面前，以前尚且能够强忍的疼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就和火山喷发一般声势浩大，疼痛像炽热的岩浆一般喷薄而出。

陈栩安像小狗一样用脸颊讨好地蹭着沈聿的手，有些崩溃地说：“沈老师，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吧，我真的好难受啊……”

沈聿呼吸一滞，随即放下了自己抚着陈栩安脸颊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子，额头贴上陈栩安的额头，鼻尖和陈栩安的鼻尖蹭了蹭。两人的唇瓣离得很近，可始终没有贴上。

“陈萱萱，真拿你没办法。”

沈聿说着，开始缓慢往外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

陈栩安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刚想探究什么，就被沈聿的信息素勾了魂。

沈聿和他贴的很近，崖柏的味道缓慢地将他包裹在内，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能感受到沈聿信息素的存在。刚刚被那个傻逼的信息素包裹在内，陈栩安只觉得恶心和厌恶。现在被沈聿的信息素包裹在内，陈栩安只觉得安心和舒服。

尤其是腺体。

腺体似乎慢慢被沈聿的信息素所安抚，疼痛感逐渐减轻，温度也不那么灼人了。

空气中本来只弥漫着浓郁的茉莉花香，现在又加上了崖柏的香味。

崖柏的味道没有那么浓郁，却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生物，有了一点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更多。陈栩安难耐地搂上了沈聿的肩膀，唇瓣微微张着，眼睛里噙着水花。

“沈老师，你好香啊。”

沈聿只觉得心脏一颤，好似有微小电流从心脏蔓延到全身上下各个地方，呼吸急促了不少，一不小心泄出了一大堆信息素。

“陈萱萱小朋友。”沈聿看着陈栩安微微张着的唇瓣，真的很想直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好不容易才克制了这种本能的冲动，离陈栩安远了些，无奈地说，“大人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别招我了，行不行？”

“你要是再招我……”沈聿喉结滚了滚，连带着上面那颗小痣也跟着动了动，“我就真的标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