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淮端正坐着,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李易继续说:“对了,工作室那边有专业的人打理,你暂时不用考虑这个。”
“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他扫了扫身上的水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易一愣,反应过来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把这个签完就可以了。”
他接过笔,毫不犹豫地在应该签名的地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东西我自己保管,就不麻烦您了。”
段清淮拿过桌上的那个信封,起身准备走,又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我现在是寄宿,两周回家一次。”
男人正收拾东西,抬头应了一句好:“没什么事,那你就回学校吧。”
此时正午,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一些比较刺鼻的味道,段清淮习惯的捂住鼻子,看着某处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接受杜阑突然去世的事实,明明之前他们还在吵架……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时忘了回学校的方向,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车窗向下降,里面的人探出头:“需要我送你吗?”
段清淮默认,拉开后座的门进去。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易叔,杜阑……她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想来想去还是得让你知道。”李易顿了一下,“大概在六月的时候,阑总因为应酬,喝酒进了医院,一查才知道已经是胃癌晚期,没有多少时间。”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杜阑因为喝酒,好几次进了医院,本身胃就不好,加上生意场上难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
李易观察后视镜,见那人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你母亲是我见过最拼命的人,她能力强,长得好看,业内不缺追求者。”
“嗯,我……”段清淮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心头。
六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杜阑突发奇想给自己做的一顿饭,会是最后一次。
“清淮,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是啊,向前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下车后,时间也不早了,学校食堂大概是没有饭的,段清淮想着。四处看了看,正好可以吃点东西再进去。
虽说是在学校周边,但在上课期间,餐馆开着却没什么人。
不远处的一阵吵闹声转移了他的注意。
声源处较为偏僻,要不是黄毛太显眼,一般还真注意不到。
“先前说好的两百,你告诉我你身上只有二十,打发要饭的呢?”为首的黄毛咄咄逼人的吼着,把那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甩到地上。
女孩接连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饭钱被当做垃圾丢到一边:“对不起,对不起,我身上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那黄毛还不忘踩几脚:“真没用!”
段清淮冲上前大喊:“住手!”直接一脚踢开那人,顺手拾起地上的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二十元。
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张全新的,递还给女孩,并慰问道:“你没事吧?你的二十块。”
一旁被踢翻在地的黄毛骂道:“不是你谁啊?多管闲事的神经病!”
他警惕着那人,一边把女孩护在身后:“光天化日敲诈勒索女学生,不怕坐牢?哦不对,我看你长的就像通缉犯,难不成进去过?”
为首的黄毛站起身,气急败坏,指挥身后两人道:“你你……你才进去过,你们两个给我上,我就不信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奈我何!”
段清淮先是转身稳住女孩:“别担心,这里交给我,你先跑,直接去学校找保安。”
女孩哭出声,不停点头:“好……好……你一定当心。”
他目送女孩跑远后,随便伸展了一下:“今天正是时候。”
意料之内,对面两人同时出拳,直接反手一扣,一脚一个。
还不忘嘲讽道:“你们的招式是在电影院学的吗?简直一模一样。”
那两人一踉跄,摔成一坨,另外一人把他俩扶起来,恼羞成怒道:“你别太猖狂,待会有你好看!”
说着三人同时掏出一把金属器具,段清淮眉头紧皱,是刀。
“真是麻烦。”他甩了甩手,正当他以为对面三人会一起上时,其中一人直接拿着刀冲着他来。
那黄毛不屑:“不知死活,我们一起上。”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腿还被他们缠住了,该死!
两只手都被占了,那两人明显有意限制他的行动,目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剩余的那把刀刺向自己。
根本躲不掉,段清淮闭上眼,认命一般,任由刀刺来,只听呲啦一声,一滴液体滴到嘴角渗透进口腔。
一股铁锈味,好腥,当他意识到不对睁开眼时,只见一只手握住了刀片,不停渗出血。
缠住身体的那两人,连忙挣开。
远处传来接二连三的呵斥:“住手!已经报警了。”
那是学校的保安,而面前这个正握住刀的是祁烻。
祁烻吃痛,甩开了手里的刀:“嘶!你没事吧?”
段清淮吃惊,立刻紧握住他的手腕骂道:“你脑子进水了?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吗就用手挡?”
祁烻一副贱兮兮的惨样,笑道:“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你骂人,这波不亏。”
“我看你是神经病,手都快断了,还好意思笑。”段清淮想打他,却又无可奈何。
祁烻收住表情:“你在生气?”
段清淮没理他,好在附近有诊所,跟保安打了声招呼就去了。
祁烻被他紧紧攥住,同时也起到了一个止血的作用,乘胜追击:“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方骂骂咧咧,只顾着走:“对!我很生气,你明明可以抓他的手,偏偏选了一种最笨最蠢的方法,图什么?看待会疼不死你。”
听到回答后祁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暗戳戳的激动,嘴上却在讨饶:“好好好,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段清淮硬生生把他拉到诊所:“医生,快来看看他的手。”
此时两人的手终于分开,诊所大夫粗略的看了一下:“需要消毒,伤口应该不深。”
段清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现在的小年轻,就是容易冲动,看你们穿着校服都是南清的学生吧?”
被大夫这么一说,段清淮这才意识到祁烻今天板板正正的穿了校服,还真是难得。
祁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个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人,暗喜。
包扎完后并嘱咐道:“三天之内最好不要沾水,避免感染。”
“好的,我们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
段清淮继续说道:“我会督促他的。”
两人出了诊所,祁烻忍不住问:“要回学校吗?还是说在外面玩会儿?”
段清淮恢复往日的平静:“我要去吃饭。”
说着加快了脚步,祁烻追上去不依不饶的问:“哎!你还没原谅我呢!”
段清淮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时间停留在那一瞬,差点没绷住:“噗,好啦好啦,骗你的,其实我没生气,就感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犯傻呢?”
说完他就继续走着,祁烻还停留在刚才那一瞬,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纤瘦的背影,仔细看衣角还沾着一点血渍。
什么逻辑?救人怎么能说是犯傻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南清周边街上,只要粗略一看,三步一个粉面馆,五步一个奶茶店,中间掺杂着些许比较大的饭馆,偶然的一家精品店或者便利店,就尤为明显。
不仅品种单一,连门店的名字都是网上最火的那几个,段清淮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在外头闲逛。
走着走着,最终还是在一家面馆停下了,不同的是,这家面馆主营拉面,不过人流量似乎比较多。
“要吃面么?怎么不进去?”祁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段清淮哆嗦了一下,指着店内:“嗯……人有点多。”
祁烻从后递给他一瓶汽水,打趣道:“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人多啊?”
段清淮接过汽水,橘子味的,无语道:“食堂会有人吸烟?”
祁烻看了一眼店内,空气中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大老远就闻见了,又一副假装思考的样子:“可能大概有吧!”
段清淮吃惊:“南清?”
“食堂我不敢保证,但肯定有吸烟的。”语气肯定,眼神坚定。
听到这个回答,段清淮瞬间恢复平静:“哦……正常。”
从刚才到现在他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进去,想想还是算了。
“不吃了?”祁烻问。
段清淮放下肩膀:“不太想吃了,换一家。”
他最受不了烟味,尤其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下,刚刚一直在犹豫,毕竟没吃过,下次吧。
祁烻叹气,继续跟着:“那你要去吃什么?”
段清淮呡了呡嘴:“吃馄饨吧。”
馄饨不难找,随机一家粉面馆里就有,这似乎是标配。
他随便找了一家店面看着干净的,收银台后老板翘着二郎腿刷着视频。
“老板,可以煮二十个馄饨吗?”段清淮弱弱的问。
老板瞬间拔地而起:“可以,十块。”
祁烻在一旁看着,故意做出失望的样子:“没有我的啊?”
段清淮连忙喊住老板:“再要一份一样的!”
“等等,只要十个!”祁烻被这执行能力吓到差点没站稳。
段清淮笑出声:“哈哈哈!还得是你。”
祁烻微微笑着,丝毫没在意自己的维持了好久的人设:“段清淮……”
“嗯?”
“有没有人夸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当手掌大面积出血时,可以试着按压手腕两边,脉搏的位置,可以止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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