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不愧是楚阁老，果然名不虚传。”

“南公子过奖了。”楚云龙继续道：“陛下，西安府没有再发现异常，南家的人怕是早就溜了出去。”

萧北歌没有开口，眼神瞟向南歌，和萧北歌对视了几秒，南歌才看向楚云龙道：“他们既然要逃，就必然料到朝廷会翻天覆地地去查，他们至多在西安府呆三天，不可能再多，至于那堆玉器，想必早就卖到了市场，想找到买家也并非容易，楚阁老此次来，怕不止是因为陛下吧。”

“南公子聪慧过人，微臣此次来，的确是有一事寻南公子。”楚云龙沉声道：“众臣都咬定南家逃到了鞑靼，却也无确实证据，微臣想听听南公子是如何看的。”

“如何看？”南歌不冷不热地笑道：“就凭我打过鞑靼部，不然他为何不敢带我去呢？若不是心虚，又何必瞒着我？要找证据，我就是那个证据。”

这也是萧北歌没直接杀掉他的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没被榨干的价值。

“既然南公子也笃定是鞑靼部，那可有什么对策？”

“对策？”南歌挑眉道：“楚阁老莫不是忘了，我早就不是北军总兵了，要问对策，也不该来问我才是。”

楚云龙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南歌会如此回答，他轻轻捋了捋胡须，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深意：“南公子，虽然你已不在军中，但公子的胆识，却是无人能及。”

“无人能及？”南歌冷笑出声，淡淡道：“楚阁老当初给陛下提议贬我到中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呢？”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楚云龙沉声道：“南公子也不想看到鞑靼闯进京师吧？如今北军虽力胜，但往不如从前那般心高气傲，若南公子愿意回去……”楚云龙视线看向萧北歌，南歌再次看了过去，萧北歌接上话道：“恢复你的原来的官职，再赏你五百顷土地，白银两百万如何？”

“这么点东西，陛下就想买通我？”南歌冷冷地笑着，却也不知道在笑谁，曾经贬他的时候他怎么求情都没用，如今就想用这么点买他回去，当真是可笑。

“南公子若是瞧不上这点东西，那就只管提，宫里不缺那点东西。”萧北歌语气淡漠，听得南歌心里发毛，他静默了片刻，随后又嘲讽地勾起了嘴角：“陛下，我不要白银，也不要土地，更不想要官职，我只想悠闲自在地过完这一辈子成吗？”

“南公子，算臣一求，若你愿意回去，无论是什么要求朝廷都满足，只要你肯回去。”楚云龙深深一躬，南歌却还是不为所动，不知为何，他心里一阵酸痛。

曾经如此渴望的东西，现在在他眼里是可有可无的，现在渴望的东西，却再也得不到了，反倒是成了他最大的噩梦。

“楚阁老不必再求我，就算鞑靼真的打进来，我也不会回去的。”南歌神色平静道。

“南公子……”楚云龙深深叹了一口气，房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南歌不想回去，是不想再面对那三万冤魂，不想看到战场上的厮杀，他怕自己再判断失误，整个北军都毁在他手中，与其这样，不如就悠悠闲闲的过完一生就好，何必要沾战场的血呢？

楚云龙拗不过他，又叹了口气，打破了寂静道：“南公子既然不愿，那微臣也不强求，但南公子身份特殊，微臣不如给南公子另找一间房，住于宫中深处可行？”

“另找一间？”南歌挑眉：“住这不挺好的吗？”

“南公子住坤宁宫还是容易引人注意，不如住宫里隐蔽一些的地方好。”

“谁说我要住坤宁宫的？我住乾清宫。”南歌视线瞥向萧北歌，萧北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没打算开口。

“乾清宫？”楚云龙一愣，又继续道：“这地方还是太显眼了些，这比坤宁宫还易被发现，而且这也没有多余的房……”

“楚阁老，陛下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你说？还是说，还有什么你没猜中的？”

“南公子这是何意？”楚云龙还没领悟到南歌话里的意思，就见南歌微微一笑，伸手直接揽过萧北歌的腰身，将整个脑袋枕在他肩上道：“我当然是跟陛下一间房。”

楚云龙听到南歌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在南歌和萧北歌之间来回游移，似乎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萧北歌面色平静，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南歌轻轻笑着，继续道：“楚阁老既然都猜到了嫁过来的是我，那为何没猜到这层关系上呢？”

楚云龙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视线看向萧北歌，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演的，他震惊片刻，才缓缓开口：“微臣明白了，既然如此，微臣也就不再打扰二位，先行告退了。”

楚云龙离开的很快，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这层关系上，要好好地回去深思熟虑了。

“陛下好手段，辩不过怎么能叫外援呢？”南歌抬眸看着萧北歌的侧颜，萧北歌和他对上视线道：“叫外援也是一种手段，况且南公子先前也没说不能叫外援。”

“呵，”南歌笑道：“楚阁老现在怕是大开眼界了，陛下怕传出去吗？”

“传出去又怎样？”萧北歌面色平静道：“你害怕？”

“没有，不过是担心，陛下从前如此威严，谁曾想……”南歌气息凑近，萧北歌直接把他推开了：“我先去处理点公务。”

“处理什么公务有陪我重要啊？”南歌整个身子靠过来，将他压在身下：“都一个月了，这么能忍吗？”

萧北歌撇开了视线，还是面无表情道：“案子还没结，事自然是多的。”

“你现在再怎么查也不过查层皮，等你查完鞑靼都打进来了。”南歌指尖轻触着他的眼角，不过是疲惫无神，憔悴怎么也藏不住，他轻叹了一声道：“再熬下去你都成什么了？鞑靼还没打进来就先累死自己，就不怕别人笑话？”

“别人要笑话我也拦不住，他们笑得再大声，也不过是一时流言罢了。”

“你倒是无所畏惧。”南歌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道：“我可不管那么多，你今晚不睡也得睡。”

“你……”萧北歌刚开口，嘴就被堵上了，南歌的吻不轻不重地落在他唇上，温热的气息包裹住了他冰冷的唇，倒是也不如平常那么激烈。

南歌伸手挑开了他的腰带，长衫松散开来，萧北歌低喘着拉住了他的手腕，南歌也没有有意要进行下一步，只是用鼻子轻轻滑开了他脖子上的衣物。

光洁的脖子露了出来，南歌细吻了几下，瞧见了他脖颈处一道深深浅浅的牙印，南歌吻了过去，皮肤是光滑的，却留了一印在上面。

完了，还真是天谴之兆。

“别蹭了，早结疤了。”萧北歌低声说着，南歌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那怎么办？”

“你咬的时候怎么不想？”

“你咬的时候不是也没想吗？”南歌扯开了自己衣服，身上的牙印遍布整个上身，萧北歌看着他身上的牙印，淡笑道：“活该。”

“我是活该又怎样？”南歌捏住了他的下巴，望进他眼里道：“我就是要让你记一辈子。”

“时意……等……”不给萧北歌反应的时间，南歌就已经吻住了他的唇，萧北歌嘴巴被堵着叫不出来，只能受着。

几回过后，萧北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尾都红了，南歌心满意足地看着，吻去他眼角的泪轻声道：“安年，眼睛很漂亮。”

萧北歌不爽地瞪着他，可眸色迷离，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南歌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动作却没有停。

烛影摇曳，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