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两个人真的去买了鞋，不过没要肖战买单。

简单的耐克板鞋搭西装裤也不违和，反正以王一博的条件，穿什么都一样好看。

他让肖战也换一双，很细心地注意到对方的鞋尖湿了。

甜甜的滋味涌上心头，肖战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冷漠或许只是他的外壳，一博他…也可以很会心疼人。

之后非常小心机的选了同款，等店员去拿尺码的时候，肖战有悄悄打量对方的脸色，他发现王一博并没有其他反应。

这能说明两点：

一是，他对感情这件事很迟钝，什么情侣款丝毫没有概念。

二是，他真的非常直，觉得和男生之间怎样都不来电，无感。

结了账出去的时候，外面雨势渐小，王一博问肖战现在去哪，像是愿意陪着他天涯海角，去任何地方都由他决定。

“我要去上班了，你去吗？”肖战看着他问。

如果王一博不去的话，下一秒他一定会说，今天好累，还是请假吧，你想去哪，我陪你啊？

但对方的回答是，“我去。”

当离别开始倒计时，现在相处的每一个时间段都会成为日后的美好回忆。

王一博像是真的打算，要好好地做自己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朋友。

他对自己是真的好，只是这种好，貌似和爱情也没什么关联。

肖战的心一半蜜糖，一半伤，撕扯着，很不好受。

今晚选的歌深情又伤感，是「轨迹」。

还未分别就已经开始思念，抬眼可见的距离却已经幻想出失去后的伤心。

无法忘怀，又需要无奈放手，肖战唱得投入，眼泪像晶莹的水晶，落在地上就碎了。

有些话说不出来，表达不清楚，用歌曲效果最好。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

…

那在终点之前，我愿意再爱一遍…

…

想要对你说的不敢说的爱，会不会有人可以明白？

………」

肖战唱完歌的时候，王一博已经走了，他下台，孤单地立在人群中盯着那个空了的吧台，眼睛模糊，像是还没有从歌曲中缓过神。

走吧，走吧，让他滚好了！

反正还有四个月就要分道扬镳了，哭什么啊，眼泪不值钱的吗，感情又不能勉强，他都说了不喜欢你啊，笨蛋！

肖战抹掉眼泪，去吧台坐着，点了一杯See you tomorrow。

调酒师小安和他挺熟的，不放心，皱眉提醒了一句，“这个酒度数很高的。”

“没关系啊，我今天就想喝这个。”

肖战坐在王一博之前的那个凳子上，像是累了般趴在吧台，泪水在浅浅的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捧在手里，看起来像一杯甜腻的饮料，听说这是失恋专属酒。

但自己这种明显算不上，他只是喜欢这个名字而已。

隐约记得之前看过一部电影，男主求醉，说了一句话，让肖战深觉有理。

——喝醉了，就看什么都是好的。

一个人的夜晚多长都没意思，醒来就是明天，多好？

可肖战想要的不是这样，他是希望每天都见，而不是一醒来留宿的人就消失了。

今天更绝，都不用等明天了。

王一博，你既然连听我唱首歌都没耐心，那干嘛还要跟过来呢？

肖战好难过，在情爱里受折磨的人，都是傻子，他也是。

“小安，等下我要是喝醉了，你记得送我回家。”

说完就喝了一口，下一秒，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太烈了，他有点受不了。

一点点就上头，肖战的脸蹭一下红到了脖子，不等他纠结要不要尝试第二口，侧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挥开那杯酒。

啪嗒一声脆响，玻璃碎裂在脚边，他面前的吧台上多了一杯咖啡。

肖战惊讶地扭头，就看见王一博满面怒容的一张脸。

“你…不是走了吗？”他已经开始有点晕，看见这个人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好在只喝了一口，还算有些清醒。

男人发丝潮湿，显然是刚刚淋过雨。

肖战顺着他的脸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购物袋后才反应过来，人家不是走了，而是去给自己买东西了。

透明的袋子能看清里面，不用上手翻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在信息里，给王一博念叨过的那些想吃的零食。

星巴克专属纸杯装着热咖啡，握上去温暖掌心。

这一刻，肖战不晓得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喜悦肯定是占据最大值的，但是不等他扬起一个微笑，手腕就被对方攥住了。

王一博将人从椅子上扯下来，带他离开喧闹的人群。

肖战一路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热乎乎的咖啡握在手里，他一口没敢喝，因为王一博不理他。

对方力气很大，几乎是拖拽着他回家的，外面在下毛毛雨，沾湿了皮肤好冷，但寒意更重的是王一博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肖战咬着嘴唇忍住不哭，坚持的好累。

波光粼粼的柏油路，昏黄的路灯，一起淋雨，湿透的睫毛被镀上一层漂亮的霓虹，随便哪一个点拎出来都足够浪漫。

但王一博和浪漫无关，他骨子里仿佛就是冷的，有着一颗难以捂热的心。

“一博，慢点好吗，我头晕…”他终于忍不住求饶。

世界已经开始天旋地转，尽管整个人都靠在对方的手臂上，也还是行走得十分艰难。

对方充耳不闻，攥得他手腕好痛，一路未停，进了单元门后用蛮力带他上楼梯。

肖战好几次差点摔倒，肩膀也撞在墙上，蹭上了白灰。

他疼得小声呜咽，但很可笑的是，他还在护着手里的那杯咖啡，没有让它牺牲在这场暴力中。

肖战终于哭出声，“我疼…一博…我说了我疼…你放开我…好不好？”

王一博就像个冷血的机器，对他的眼泪丝毫没有动容。

“钥匙！”

冰冷的两个字在楼道中回响，男人额前的发丝滴水，顺着侧脸滚落。

他看着肖战的眼神很恐怖，陌生到可怕，吓得人瞳孔紧缩，本能地想要后退，脊背抵在门口的墙上。

“我再说一遍，钥匙！”

王一博一凶，肖战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对方手上力度收紧，疼得他眉头拧成死结，虚弱到只能用气音讲话，“在…裤子口袋里…”

王一博松开他，直接摸进他的裤兜扯出钥匙。

开门后把手里的购物袋随手丢在地面，然后把肖战像个货物一样拽进去，一脚踢上了大门。

没开灯，肖战本来就头晕，被玄关处的地毯绊了一下，那杯珍惜万分的咖啡就没留住，最终滑落掌心，撒了满地。

一路上都没有反抗的人，这一下算是被彻底点燃了情绪，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王一博，你放开我！”

没有了要护住的东西，无需瞻前顾后，反抗就变得灵敏了很多，果然…人都不应该有软肋。

无所顾忌才是最安全，也是最自由的。

可肖战即便再生气，也无法和一个经过系统训练的杀神对抗，身子往后退想逃离，王一博一只手就足够制服他。

光洁的地砖很平整，没有一点点阻力，他的双脚摩擦在上面滑行，最后被对方毫不怜惜地丢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你要干什么？”肖战惊恐地坐起来，又被那只魔爪重重地按回去。

两次后脑勺朝下倒在床上，让他头晕到眼前出现严重的重影。

王一博的不言不语才是最惊悚的事情，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是王一博吗，会不会是孪生兄弟？

脑补让他脊背出了一层冷汗，想喊叫却被欺身上来的黑影堵住了嘴。

这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凶残的掠夺。

肖战的双手被对方一只手控制按压在头顶上方，双腿被有技巧地禁锢住，他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今晚必死无疑。

布料撕开的声音穿透耳膜，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肖战终于因为惊吓过度，大哭起来。

“别这样！呜呜呜…放开！”

“…你别碰我！”

“一博…一博，快救救我…”

“…我好怕…一博…你在哪里？”

肖战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浑身发抖，这时对方终于大发慈悲，停了手。

可他还在重复那两句，“一博，救我”“一博，我好怕”，似乎是下意识地不想相信是王一博在伤害自己。

柔软的被子裹住不住颤抖的身躯，王一博半靠在床头沉默地将人抱进怀里。

那只刚刚欺负他的手转为轻柔地抚摸，一下一下顺着肖战的脊背偶尔会拍一拍，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很温柔。

肖战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不过也有可能，他之前在自己面前是刻意收敛。

真正的王一博难道就是这样吗？

肖战有点不敢往下想。

过了片刻，情绪平复了很多，也没有再抖了，他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在温热的怀抱中逐渐好转。

“一博…你…你为什么…”

肖战还是抽抽搭搭的，讲话的时候哭腔很重，听起来好可怜。

王一博从侧面的床头柜拿了纸巾细致地帮他擦眼泪，声音不再冰冷，恢复成之前正常讲话的状态了。

“怕吗？”他问。

肖战委屈地瘪了嘴，想点头又不是那么肯定，动作迟缓，他现在脑子真的很乱，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他需要时间理顺。

“怕就对了！”

王一博余怒未消，他问肖战，“你知道如果你今天喝下那杯酒，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

肖战终于明白，原来他是在给自己实战演习。

他想告诉自己，如果任性喝了那杯酒，真正的坏人是不会因为他的哭喊就停下的，谁在乎你是不是自愿？

在恶魔面前，你越是反抗对方越是兴奋，到时候就不是受点惊吓这么简单了。

王一博给他讲过道理，但是好像作用不大，所以他今天才会演出这样一场逼真的戏，好好给这个小孩上一课。

“对不起…”

他小声地道歉，吸了吸鼻子双手抱住王一博的腰，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你别生气好吗，我错了…”

被欺负，还要祈求施暴者的原谅，肖战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远比王一博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

“不用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王一博叹了口气，“你要明白，人这辈子都是要靠自己的，关键时刻谁都护不住你，包括我，明白吗？”

肖战不接话，鼻子一酸，还是很想哭。

原来他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他不要自己…